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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昜這突來的一出,讓無雙徹底愣住了。

又見他神態不對，意識到這是紀昜，不是魏王。

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兩人在面前轉換,甚至本沒覺到，就換了個人，果然宋游說得對，他們其實就是一個人。

見殿下發話，侍們忙又去給無雙備常服，趁這空檔無雙起來洗漱梳妝。本來魏王是不打算用早膳的，如今有無雙，不用早膳肯定不行，紀昜又陪著隨便用了幾口。

吃罷，無雙在侍的服侍下更了。

穿了件石青穿牡丹的對襟小襖,下著紅十二幅翟紋雙襕邊子。頭戴鬏髻,其上是一整套樓閣人的頭面，挑心、頂簪、掩鬢、穿珠圍髻一個不差，兩側花頭簪下垂著一對累葫蘆，其下是細長的金流蘇。

耳朵上戴著一對南珠的葫蘆形耳環，那南珠又亮又大，一看就是最上等的南珠。

這套頭面是過年前魏王讓人送來的，工藝極其湛,整都用金累做，看著富麗堂皇，致奢華，但實則戴在頭上并不重,恰恰就是為了有孕的無雙準備的。

無雙本來面相偏,氣質又清純稚,看著顯小，穿這麼一倒襯得端莊大方很多。

此時不過寅時過半，外面還是黑著的，天又寒冷，不過馬車早已備好，里面還準備了充足的炭火。

無雙和紀昜一起坐上馬車，才問道：“都穿冠服我不穿，這樣能行？”

“有何不可，”紀昜一邊扯了扯上披風，一邊道，“與其你吃苦累，還不知能不能堅持住，不如直接懶，朝賀大禮都不準備去了，冠服穿不穿也沒什麼。”

“可……”

“你聽我的，敢挑你刺的，不會挑你的刺，至于那些不敢挑你刺的，們想什麼也不用去管。”他渾不在意道。

“可這麼一來，我有孕的事不就瞞不住了？”

“本就沒打算瞞，一切順其自然，知道也就知道了，難道你擔心我保護不了你？”

無雙噘了噘道：“這跟你能不能保護我沒關系，我不是怕節外生枝嘛。”

“這事能瞞過一時，瞞不過一世，那些人早晚會知道，也就這幾天我們待在宮里的時間較多，我會盡量帶著你，若是見我不在你邊，你就帶好侍，發生什麼事，不用顧慮，保護好自己，天塌下來也別怕，還有本王。”

“知道了。”

與此同時，紀昜也在腦中跟魏王說話。

「非你顧慮那麼多，如此一來，既簡單也省事。」

這次魏王沒教訓紀昜，反而在心中嘆了一口，暗道一聲自己著相了。

.

馬車很快就到了皇宮。

從車窗往外看去，宮門竟聚了無數車馬，馬車一路未停，繞去了后面的玄武門。

在玄武門外停了一下，一看是魏王的車架，又聽說要直接馬車宮，守宮門的軍侍衛們也不敢攔，任馬車從宮門穿過。

一直走到馬車不能走時，魏王才帶著無雙下了車。

走了一會兒，到了慈寧宮，此時慈寧宮里早已亮了燈，見魏王來了，宮人們十分詫異。

不多時，太后邊的大宮素蘭就來了。

“太后還沒起，魏王殿下這是？”

魏王將來意說明，聽完素蘭也沒耽誤，忙進去將話回給太后。

此時太后還坐在床榻上，聽素蘭轉了魏王的話，沉道：“魏王一向知禮懂禮，偏偏這次如此出格，莫不是……”

素蘭眨了眨眼，道：“太后您是說——”

太后笑了。

“恐怕只有此事，才值得魏王如此興師眾。罷，他年歲也不小了，看得重也是正常，難得來求哀家一回，哀家就人之。你著幾個細心妥帖的人，小心侍候著，這會兒天還早，讓先去偏殿里歇著。”

素來應是，又回到殿外。

見太后這邊同意了，魏王這才放心把無雙給了素蘭，玲瓏四人也都跟在后面進去了。

……

無雙被引去了一偏殿。

殿中十分溫暖，素蘭將太后的話轉述了一遍。自然不可能原話直說，大致就是讓無雙不用拘謹，就當是在魏王府，又說現在時候還早，可以去睡一覺，不用撐著。

雖素蘭話里并未說無雙有孕，但無不是這個意思，無雙也就沒有拒絕。

等素蘭走后，慈寧宮的宮都退去了門外，無雙才松了口氣。

還別說，起這麼早還真不適應。

“王妃，要不你就先上榻歇一會兒？”玲瓏道。

“這到底在慈寧宮，等會兒還有朝賀大禮，我不穿冠服不參加也就罷，人家在外頭拜，我在宮室里睡，到底有些不像話，而且也不知太后會不會我過去。”

別看無雙說得有理有據，實際上邊說邊忍不住打哈欠，有子以來，倒沒見什麼別的反應，例如害喜什麼的，就是很容易犯困。

“太后若是有找，奴婢等再您就是，這發髻也不用拆了，只把上頭的頭面拆了，是時就算真有事，也能趕急。”

無雙想了想，也沒拒絕，讓玲瓏幾個服侍著把頭面拆了，在榻上躺了下。

也算心大，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玲瓏向玲瑯、玲玎以及梅芳打了個手勢，讓們看好四，則就在床前的腳踏上坐了下來。

這趟出來之前，魏王可是專門給們下過死命令，自然不敢輕忽。

.

等無雙再醒來時，外面的朝賀大禮已經接近尾聲。

天也已經大亮，是玲瓏瞅著靜，提前醒了。

起，不慌不忙穿好裳又戴好首飾，毫看不出無雙才睡了一覺，而且這一覺也不是沒有用，至神飽滿了許多。

又過了一會兒，一個宮來了，說是太后請無雙過去。

無雙去時，殿中已經坐了不人，多是一些上了年紀的命婦，還有孫貴妃等數位高位嬪妃，以及昌河公主為首的幾位公主，和晉王妃秦王妃們。

一個大殿的人都穿著冠服，無雙這打扮惹來無數人矚目。

晉王妃正想說什麼，太后卻先一步道：“魏王妃可來得比你們都早，魏王不放心這小妻子，早早就把人送來了，提前拜了哀家，倒不用跟你們一道了。”

太后說話帶著一臉笑，明顯就是在替魏王妃解釋異常。

這朝賀大禮，各家命婦都是拜太后，太后都不在意了，旁人自是不好說什麼。

不過有幾個命婦以前沒見過無雙，這次倒把無雙一頓走過場似的夸，無雙也跟著認了下人，這里便不贅述。

無雙坐下來時，有不眼睛盯著肚子打轉。

能在今天坐在這大殿上，說是整個大梁最位高權重的一批人，一點也不為過，誰眼里沒點容？

都穿冠服，唯獨魏王妃沒穿，都在外面著凍吹著冷風朝賀，唯獨魏王妃在里頭。這其中有幾位命婦，一大把年紀，頭發都白了，還不是一樣跟大家在外面等著，也就魏王妃氣。

不就是有了子！當誰沒懷過胎似的！

其實這里面還真有人沒懷過胎，晉王妃眼中閃過一抹不顯的妒忌，想說什麼，不知為何又忍了下來。

倒是萬淳兒估計跟無雙一樣，都是反應遲鈍的，并未反應過來，見大家都去看無雙，也去看，還疑地眨了眨眼想大家都在看什麼。

……

朝賀還在繼續，不過其他人可沒資格坐進這大殿，結束后就被宮人引下去了。

按照慣例，今天宮里還要擺宴，用以款待這些宮參加大朝會和朝賀的王公大臣和命婦們。

兩邊的宴不設在一，無雙提前了吩咐，就跟在太后邊，也還有個跟在太后邊的人，那就是明惠郡主。

明惠郡主之前借口回鄉祭祖，離開了京城一陣，這次回來了再見覺變化很大，人似乎沒有以往那麼驕縱了，打扮也不若以前那般明艷，而是看起來像個大家閨秀了。

不過還依舊討厭無雙，反正無雙見背著太后瞪了自己好幾眼。

無雙可沒想跟搶太后寵，如今跟著不過是權宜之計。

用罷宴，聽戲樓那還有戲，無雙又跟著太后移去聽戲樓。

只可惜這戲聽不懂不說，還十分吵，幸虧素蘭與說，要是想休息，可以先回慈寧宮。

正好這時萬淳兒來找，兩人就離了這里。

兩人一路說著閑話，期間無雙也問了萬淳兒和八皇子可有進展。見對方含帶怯的模樣，想來是有進展的，如此倒是極好。

走到一岔路，一個宮突然從旁邊側路撞了過來。

由于作突然，速度又快，無雙眼睜睜地看著，可惜沒有腦子反應快。

萬淳兒下意識想將拉開，可的作也已經晚了，眼見快撞到無雙上，下一刻這宮被玲瓏扯住后領摔到一旁。

“王妃你沒事吧？”

“三嫂你沒事吧？”

接著是那宮痛呼聲，很快就從地上爬起來，連連磕頭。

“貴人饒命，貴人饒命！”

從后方也走來幾個宮，也紛紛跪地求饒。

原來這幾個小宮一時興起，追打笑鬧，當時就有人停，說怕被管事姑姑看見了，其他人都停了，這個正在跟另一個宮笑鬧的宮慢了一步。

也是不巧，正好踩在一薄冰之上，于是另外幾人就眼睜睜看著剎停不住，一頭撞在另一個拐角走來的兩個人上。

最后雖然沒撞上，但無雙和萬淳兒的打扮已經說明了份貴重，幾人才會嚇這樣。

此時無雙冷靜下來，也想到方才這人撞來的姿勢不對。

如果是有意撞人，對方應該頭足正常，而不是像方才那樣頭重腳輕，真如另幾個宮所言，是腳下打一頭撞過來的。

無雙去看玲瓏，玲瓏走到前方去查看。

在這幾個宮的來，有一塊大約兩米來長的薄冰。這薄冰是地形所致，形態狹長，上面也確實有被人踩過，的痕跡。

“今天宮里各家命婦如此之多，你們還嬉戲打鬧，你們在哪當差，是誰手下的宮人？”這邊，萬淳兒見到三嫂到驚嚇，拿出八皇子妃的架子喝道。

幾個宮看模樣也不是狡猾之人，小聲說出們的來和管幾人的管事姑姑的名諱。

這時玲瓏也查探回來了，對無雙輕輕地搖了搖頭。

見此無雙也不好繼續追究，卻了個心眼，讓萬淳兒的侍領著玲玎將幾個宮送回管們的管事姑姑手里，就讓們走了。

“幸虧沒撞到三嫂你，不然……”

萬淳兒已在之前和無雙的對話之中，得知有孕的事，自然慶幸不已。可無雙心里卻有一層憂慮，總覺得此事看似意外，也許可能不是意外。

想到之前魏王與說的一段話——

“在宮里不要小瞧任何一個人，任何一件看似尋常的事，宮里那些人看似弱，對付人的法子卻是你想都想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