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前,他最后看了眼后的大殿,再次嘆息:“只盼你來生投到一戶好人家。”
小廝站在他后安:“世子放心,十九小姐一定會的。”
黎霜跟著黎雪離開大殿后,很快與黎川智三人匯合。
黎川智將他們準備到普庵祖師殿上香、順便聽聽法會的決定說了一說,兩個小姑娘并沒什麼意見。
只是在離開前,黎霜又回頭往方才的殿看了一眼。
此時,那位錦年已經走出了地藏王菩薩殿,正仰頭天,一臉惆悵。
黎雪看走得慢,回頭問道:“二妹妹,你在看什麼呢?”
黎霜馬上回頭,彎起眉眼:“沒什麼。”
方才只是覺后面的那位小公子有幾分面善,沒想到這樣好看的公子,竟也有幾分大眾臉。
當天,五人并未在普濟寺用膳。
其實也是因為今日普濟寺中的香客實在太多的緣故,能夠在寺用齋的,都是京城有頭有臉的人家。
他們五個沒能提前預定廂房,即便是想用,也沒有位置。
五人草草將帶著的糕點用完,看天差不多了,就往山下走。
坐上馬車,回到京城后,五人也沒有馬上回府上,而是選了個家差不多的飯莊走了進去。
此時時間已是下午過半,還不到傍晚,飯莊里的人并不多。
黎川智三人并未要雅間,而是到二樓選了一靠窗戶的位置坐下,點上一桌飯菜,準備祭一祭的五臟廟。
黎霜今日很是開心,可能是難得能自由出來玩耍的緣故,就連說話的聲音都比平常高上幾分:“我覺我今年的力比去年好了很多,起碼去年爬五指山時,我到山頂時還手腳發,就連走路都沒有力氣。”
黎川猛就笑:“你當時確實是沒了走路的力氣,但你還留有爬樹的力氣。”
其他人想到當時的景,也跟著笑了起來。
黎霜帕子捂著臉,跺腳嗔道:“三哥!”
當初隨母親學了許久爬樹都沒學會,自從五指山上一行后,就仿佛被開了竅,一下子就打通了任督二脈,爬得非常順溜。
關于此事,就連自己也有幾分不可思議。
黎川智見黎霜面紅,連忙出言打圓場:“你現在力好,應該是父親給你們留的每日投壺和箭任務,將鍛煉好了的緣故。”
事實上,他們三個在鍛煉任務加大后,力也好了很多,最近一年,就連高都拔高了不。
黎川忱點頭:“沒錯沒錯。”
這一年來,黎霜哪怕哭泣時,對比一年前也中氣十足了許多。
不像是之前哭上一陣,就上氣不接下氣,這都是鍛煉好了的緣故。
很快,小二將飯菜端了上來,幾人紛紛拿起筷子,用起這頓遲來的午膳。
嘻嘻哈哈間,不遠約有人提到了黎都尉三字,黎川智的神一頓,他用手肘了正與幾位弟妹說著京城趣聞的黎川忱,用眼神示意了他一下。
他們父親被調往京城,擔任的是正四品折沖都尉,這個消息幾乎所有人都知曉。
只不過大家潛意識中,還是更習慣黎將軍的稱呼,這猛不期然地一聲黎都尉,幾人并沒有多注意。
黎川忱也是反應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馬上側耳傾聽。
二樓最角落靠窗的屏風,坐著一票兒的七八位年輕公子,他們似乎是在暢聊京城八卦。
語氣散漫,酒氣正酣,正是談天到肆無忌憚的盡興時刻。
其中一人提起黎銳卿,看似是隨口一提,但言語間的些微惡意,卻被他們輕易捕捉。
“……拉倒吧,就那位新任黎都尉,說什麼不納二,大家都是男人,誰還能騙得了誰,也就騙騙外面那些腦子不好使的外八路大姑娘小媳婦,凈是瞎扯。”
“還有黎都尉的那位夫人,我們幾個還不清楚?!當初咱們幾個和他有仇,攛掇使在朝上參他,早就將他況調查得清清楚楚。”
“他那夫人明明就是個胖的,結果他們到京城沒幾天,這都傳得像是仙一樣。照我說,如果不是那些參加暖房宴的武將們瞎扯,就是他夫人腹懷著的是個胎,否則正常懷孕,怎麼會有人越懷越瘦,越懷越漂亮?!你們說是不是。”ωWW.166xs.cc
“對對對,懷了個胎還不許夫君納小妾,這事兒就做的不地道。那些慕黎都尉的姑娘們,現在不上,還等什麼時候?!”
“再說男人不都是那麼一回事兒?!指不定他哪天就能在外遇到一個讓他更心的,親自打破那個諾言,到時看他臉往哪兒擱。”
“陳兄所言有理。”
“沒錯,我也是這樣覺得,可恨家中娘們還一直說黎卿有多好多好,差點沒嘔壞我。”
“來來來,同是天下被嘔人,咱們干杯干杯。”
“走一個!”
……
黎川智和黎川忱對視一眼:好大一酸味兒。
也不知道那屏風后的,都是些什麼人。
等他們用完膳后,屏風后的年輕公子們仍未散席,黎川智讓黎川猛先帶著兩位妹妹到馬車中等待,他和黎川忱則去柜臺結賬。
等掌柜的將銀錢找完,黎川忱似不經意開口:“你們這兒客源還興隆,這才半下午,客人也不算。我剛才在上面聽著,那似乎還是幾位了不得的宦子弟呢。”
掌柜的笑瞇瞇擺手:“不過都是大家照顧鄙店生意,不過上面那幾位,也確實是我們店里的老客戶了,那都是些大人。”
黎川智似是被他的話語吸引:“大人是多大,怪不得聽著就覺厲害,覺自己這一頓飯都吃得上檔次了不。”
“工部尚書家的二公子,你們說大不大。”
黎川忱和黎川智連連點頭:“大!確實是大!”
“沒想到我們剛到京城,都能遇到這樣大的人,真是三生有幸。”
回家后,幾人就將他們在普濟寺求的平安符給家中幾個長輩一人送了一張,當晚黎川智和黎川忱便將今日在飯莊中聽到的消息與黎銳卿說了一遍。
若只是說些閑話也就罷了,但他倆當時聽那幾人的意思,似乎還有人與父親有仇,連調查父親、讓使參黎銳卿的事都做出過。
現在黎銳卿剛到京城,兩人很怕他遭別人的算計,不得不小心謹慎。
黎銳卿等兩人一說完工部尚書家的二公子份,就知曉是誰了,笑道:“為父知曉了,沒什麼大事。”
黎川智好奇:“父親,您和他們怎麼結的仇。”
據他們所知,黎銳卿在京城待過的時間并不長,兩人很不解他是怎麼給自己招惹來這樣一位敵人。
黎銳卿了把自己的臉,悠悠嘆息:“我們之間其實也沒什麼大仇,要怪只能怪為父臉長得太好。”
兩人瞬間懂了。
這種事在辛圖城也屢見不鮮,總有些男人看他們養父哪兒哪兒都不順眼。
黎銳卿想想陳吉信那四人的事風格,漫不經心瞇起眼睛:“不過這種總是小打小鬧的紈绔子弟也著實有些難辦,一下子弄死吧,下手太狠,不弄死吧,又一直蹦跶得有些煩人。所以……”
還是給他們找個能夠發泄他們力的外敵吧。
黎川智和黎川忱見他心中已經有了計較,也就放下心來。
他們只家中安寧,一帆風順。
這種刻意找他家茬的,最好有多遠滾多遠。
而事實上,在飯莊中說黎銳卿閑話的,也確實是黎銳卿所想的陳吉信四人。
陳吉信四人這段時間等了又等,一直沒等到黎銳卿那位傳聞中的胖夫人出門。
反倒是黎家舉辦了喬遷宴席后,京城中還傳出他與其夫人人肺腑的淵源,讓自從黎銳卿抵達京城后,就一直有些蠢蠢、想要給他塞妾室的人家開始偃旗息鼓。
之后還真有人跑到黎銳卿面前詢問,但都被黎銳卿無一例外地拒絕了,因此,也更加印證了他之前的傳言。
一時,黎銳卿在京城眷圈中名聲更好。
陳吉信四人聽到差點沒氣歪了:啥玩意兒?!這就名聲好了?!
大家都是男人,誰還能糊弄住誰?!
他也就只能糊弄糊弄那些沒有男人特有件的那些外八路娘們。
至于剩下的黎銳卿胖夫人貌溫婉的傳聞,四人更是一個字都不信。
再說,就算他那位胖夫人真的變漂亮了,那也應是個丫頭片子,四人這段時間出去與人飲酒,將這個論斷說得斬釘截鐵。
又指天指地的說,黎銳卿那話放得太早。
遲早有一天,他會遇到更心的子,破了他的諾言。現在沒破,只是還沒遇到合適的。
沒有不心的男人,只有不夠麗的人。
幾人幸災樂禍地等著過段時間,向黎銳卿拋眼、搭話、摔跤、扔帕子的姑娘們數量增多,看他什麼時候會按捺不住,自打自臉。
次日,柯浩幾人相約周氏老廚,坐在三樓包廂中哈哈哈大笑:
“可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那個黎銳卿不是標榜他只想守著家中妻子一人嗎?我倒要看看,在發了這麼多姑娘去偶遇他后,他就真不會對哪個心?!”
“對對對,到時就看他怎麼自打臉,咱們再去好好嘲笑他!”
陳吉信也跟著嘿嘿直笑,笑得覺自己的胳膊和腰背都不怎麼疼了:“讓他說瞎話,都是男人,誰還不懂誰?!害得我回去又被母夜叉掐。”
“就算真的不,能夠惡心他一番,我們的心也能爽利上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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