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工廠，戰斗暴起，數不清的彈殼落在地上，配合著槍鳴化作一場金屬的奏曲。

伯戈在槍林彈雨間狂奔，各個掩之間閃躲，手電的芒落下，卻始終追不上伯戈的影。

正如在丘奇的報告里所看到的那樣，這間工廠不知道為什麼，每當到了晚上都要保持著黑暗，所有的照明都依靠巡邏的手電，這種暗的環境令伯戈的行變得極為便捷起來。

濃重的腐敗之息，就像一盞盞明燈，雖然黑暗也限制了伯戈的視野，但只要追尋著氣息，便能輕易地判斷出惡魔的大致方位。

疾行猛地止步，伯戈行著躥出黑暗，揮起羊角錘照著惡魔的膝蓋便是一擊，骨骼碎裂，持槍的影當即后仰了下去，但這還不是結束，另一把羊角錘跟著，從后方猛擊著關節。

惡魔哀嚎著倒地，不等它做出什麼反抗，砸下的鐵錘碎了它的嚨，碎與裂骨擰在了一起，模糊。

“他在這！”

惡魔們發現了伯戈的影，芒照了過來隨著伯戈的作，一瞬間數不清的子彈朝著他來。

叮叮當當、數不清的火花迸發著，連帶著附近的貨箱也被貫穿，玻璃碎裂的聲音不斷，如般的從箱子里滲出。

“注意點！別打壞了貨！”

又有人大喊道，顯然這些貨要比它們的命值錢不。

伯戈掃了一眼，很容易便能猜到里面都裝著些什麼，這樣的貨箱在工廠堆積山，如果每一個里面都存有哲人石與藥劑，難以想象有多人喪命于此。

“這樣砸起來，才沒有心理力啊。”

伯戈低語著，沿著貨箱附近移，這些惡魔不敢貿然開槍，只好拔出長刀與利劍，從另一側沖出來，朝著伯戈迎頭砍下。

如果是槍戰，伯戈打起來還真有些吃力，他需要費力地沖到這些人的眼前，砸破它們的頭顱，可變了近戰，一切倒簡單了起來，在伯戈看來，它們現在的行無疑是排隊送死。

羊角錘輕易地砸斷了揮來的短刀，伯戈握沉重的錘柄，進一步反揮起了羊角錘，銳利的羊角再度砸向惡魔，深深地陷它的之中。

伯戈喜歡這種羊角錘，通常背部的羊角是用來撬開釘子，現在卻被伯戈用來撬開敵人的骨頭。

用力地拉扯，惡魔直接被它拉跪了下來，骨骼凸起畸形，一腳踩在它的肩頭，用力躍出的同時，撬開大抹的鮮。

在空中翻滾著，惡魔從四面八方涌來，伯戈剛站穩，數不清的影便已將他團團圍住。

刀揮起，誓要將伯戈砍碎。

慌中，伯戈力地擲出羊角錘，一舉砸翻了一頭惡魔，它正舉著手槍，槍口對準了伯戈。

在這種被團團包圍的況下，伯戈可不認為自己能躲掉槍擊，更重要的是現在他面對的不止是惡魔，還有藏在暗的凝華者。

伯戈還不想暴自己的“死而復生”。

凝華者之間的戰斗，報極為重要，這也是伯戈至今沒有使用能的原因。

伯戈相信，凝華者就在黑暗里窺視著自己，這些惡魔對他而言就是炮灰，用來試探出自己能的犧牲品。

工廠外，掛在外墻上的帕爾默目盯著伯戈的影，同時警惕黑暗里潛在的敵人。

伯戈的計劃很完，他和帕爾默分開行便是計劃的一部分，對于帕爾默而言，伯戈自己便是一件犧牲品，用來試探出敵人的能，從而為帕爾默的刺殺鋪路。

這聽起來倒有些悲壯，犧牲自己試探出敵人的能力，但幸運的是，伯戈不會死，這個犧牲品可以被反復地利用著。

“真是盡其用啊，專家。”

帕爾默嘆著，自進工作起，伯戈就好像不把自己再視作人類，而是某種不會壞的工，完地利用了自的“死而復生”，從而設計出了這樣的計劃。

架起槍械，帕爾默瞄向黑暗，隨時準備扣扳機，給予敵人致命一擊。

除去伯戈這種不死者外，凝華者們實際上都蠻脆弱的，大家掌握著各種超凡的權柄，但本質上還是懦弱的人類。

只要一枚小小的彈頭，便能輕易地奪去他們的生命。

伯戈保持著投擲的作，下一秒迅速地轉，揮起另一把羊角錘，擋住了落下的刀，憾的是斬擊來自四面八方，擋住了幾把致命的短刀，但仍有幾把在伯戈的上留下了傷痕，好在這樣的傷勢并不致命。

他給自己的定位是舍命之徒，或許敵人能意識到自己的自愈能力，但多半猜不到自己的“死而復生”。

這年頭不死者可不多見。

伯戈在演戲，他可以傷，但不能死亡，他唯一可以死亡的時候，便是敵人向自己發能的時候，伯戈的死會暴對方的能，從而令帕爾默開出那致命一槍。

從腰間的鎖鏈上出長錐，反手猛刺向前的惡魔，銳利的金屬輕易地扎穿了，當伯戈拔出長錐時，鮮如同破裂的水管，噴濺而出。

回頭猛錘著貨箱，暗紅的嘩啦啦地流出，一瞬間令人瘋狂的、鮮的氣息直沖鼻腔，哪怕是伯戈也有了那麼一瞬的失神，更不要說惡魔們了。

被躁噬癥折磨的它們，永遠，永不滿足，平常還能保持著理智，但在這突來的況下，每個頭惡魔都遲疑了起來，有的甚至想俯去食藥劑。

就是這短暫的時間給予了伯戈機會，以太迸發，鉤索從護臂之中甩出，伯戈直接騰空而起，離包圍的同時，他還不忘從下甩出幾把飛刀，準地命中惡魔的。

伯戈躍二樓，他還記得丘奇的報告，那個疑似凝華者的家伙，就在最頂層的辦公室，從那里能俯視工廠部，想必那家伙現在也在看著自己吧。

抬起頭看向上方的黑暗，伯戈能察覺到有目落下。

“秩序局的人嗎？”

比爾和戴維并肩站在黑暗里，從辦公室的玻璃窗，能直接觀察到這一切，剛剛的戰斗也沒有毫的意外，全部映兩人的眼中。

“應該就是了，看樣子反倒是我們被盯上了啊。”戴維面無表道。

秩序局的人來了，兩人都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麼。

哪怕功解決掉了今夜的危機，這里也不再安全，以“食尸鬼”那詭詐的心思來看，保不準這家伙會重新選擇柯德寧，進而將兩人犧牲掉。

畢竟柯德寧還沒有暴，戴維與比爾則是完全于秩序局的監控下。

“要撤嗎？放棄這些貨。”比爾問。

“我也想啊，但我們真的能逃掉嗎？”戴維轉過坐回了椅子上，“更何況，逃掉了，國王劍會放過我們嗎？這里可是一大批的貨。”

“左右為難啊。”

比爾嘆著，同時為拳頭纏上繃帶，就像準備上場的拳擊手。

“沒辦法，這就是雇傭兵，這份工作并不好做，所以才這麼賺錢。”

戴維的聲音輕松，聽起來并不怎麼張，點燃了一香煙，叼在上，吞云吐霧著。

“如果是白天的話，我們好像真的只能落荒而逃，但現在是黑夜，是我的主場。”

“就像之前那樣？”比爾問。

“沒錯，麻煩你了比爾，”說道這戴維笑了笑，“反正你強壯的，挨幾下也不會出什麼問題吧。”

“誰知道呢。”

比爾拳掌，走出了辦公室，戴維則閉上了眼，呼吸平緩，微在表浮著，下一秒他睜開了眼，數不清的眼眸在工廠的漆黑之中睜開。

一瞬間這無盡的黑暗仿佛被賦予了生命，有千上萬的蛆蟲在其中蠕著，就像粘稠的焦油，它們悄無聲息地蔓延著，將所有人吞口中。

伯戈沒有意識到這些，此刻的他還在二樓戰，在這條狹長的走廊里，前后兩端都被惡魔們堵住，至于下的一樓，也盡是敵人。

藥劑已經開始揮發了，伯戈大口呼吸著，覺空氣里流著糖，這對于債務人而言，就像氣化的興劑。

當然，對惡魔們也是如此，它們舉起槍械不再冒進，在這狹長的走廊，伯戈沒有躲避的空間，在它們眼里，伯戈死定了。

槍聲響起，伯戈扭頭撞開了旁的房門，沖其中，與集的彈雨肩而過。

從地上狼狽地爬起，伯戈起再度關房門，門外腳步聲匆匆而至。

“四、三、二……”

伯戈讀秒，將長錐重新回腰間，從背帶上取出一把折刀。

數到“一”時，伯戈反手握起折刀，照著門板便刺了下去，門后響起一凄厲的慘，抬腳猛踹著門板，生生地將門板踢垮，它倒了幾頭惡魔，同時折刀也被拔了出來，金屬的刀上帶著跡。

大步踩上門板，折刀反復猛扎著門板，出了數個孔，很快門板下的惡魔便不再掙扎，鮮汩汩地從孔里溢出。

“啊哈……”

伯戈著氣，陣陣白氣從上升起。

鮮與汗水的浸染下，臉上的面就像活了過來般，扭曲蠕著，牢牢地沾在臉上，塑造出令人瘋狂的驚悚之意。

一瞬間惡魔們都停止了進攻的步伐，著伯戈，好像伯戈是某種遠超它們認知的可怕怪異，恐懼的緒在心底升起。

伯戈也注意到了這些，他笑了笑，眼里翻滾著和惡魔們所視的相同之。

猙獰與可怖，邪異的淺唱在耳旁回個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