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鼻子還靈，我去拜了土地公，跟你提過的，池家村集資蓋了一個土地廟。」池橋松不在意的說道。

以老狐貍的道行，嗅到香火氣實屬平常。

塗山孑聞言，隨口回道：「星子觀的道人們實在，竟然把供奉在香火殿的神像，都賣給了你們。」

池橋松不覺皺了皺眉頭：「什麼意思？」

「神像凝聚香火氣，是信徒的念頭與香氣結合，從而產生的特殊靈氣。新塑的神像，至需要幾年功夫才能凝聚香火氣。」

「這不對，我們村的土地公，是新塑的神像。」

池橋松很確定這一點，而且村長也說過，他是按照最低標準請的神像——大家都不寬裕，沒錢請好的神像。

星子觀的神像，價碼天差地別。

有些富戶在家裏蓋土地廟，甚至願意花幾萬塊錢乃至幾十萬塊錢，供奉塑了金的神像。

池家村都是窮人，只捨得花錢請最低的泥塑神像，還是星子觀臨時趕工，剛剛製作的泥塑土地公。

「新塑的神像？」塗山孑了下上的鬍子，「奇怪，池哥，容我夜裏一探究竟。」

「你不怕土地公？」

「我不是邪祟，自然不怕神像，哪怕嗣漢天師府的三清祖師爺神像，我也不怕！」塗山孑說得正氣凜然。

但眼神卻有些飄忽，顯然心裏面在打鼓。

它被雷劈之後，洗去一邪祟之氣，但先前絕對屬於邪祟。

修行一途，在大夏民國唯一的正途就是武道，細分為上武、中武、下武三條路徑，除此之外都屬於邪修範疇。

異修行，只要不是走靈、祥瑞路線，大多屬於邪祟範疇。

當然。

靈氣是一張白紙，祥瑞還是邪祟，全憑定義。

故此邪祟是個大分類，與人類有害的邪修、異，都可以歸邪祟之中——邪祟之氣自然也是多種多樣，難以細分。

甚至於，從雷劫這個角度來看，祥瑞也屬於邪祟——不管祥瑞還是邪祟，想要渡劫就要挨雷劈。

只有人類。

武道一路暢通到大宗師、大天師，從不會挨雷劈，甚至邪修也很挨雷劈。

沒有穿無老狐的底子，池橋松點頭道：「那你回頭去瞧一瞧，或許我看的不真切，真的是香火殿的舊神像。」

「嗯。」

一段小曲。

一人一狐繼續教學《金大寶誥》，不多時間，塗山孑將掌握的最後一道手印，用它幻化的人類雙手展示出來。

池橋松很快學會，反覆持幾遍，確保掌握。

煙氣繚繞，塗山孑盤坐在道場之中，慨嘆道：「三個月一晃而過，《金大寶誥》傳完，接下來就看池哥你自己的領悟了。」

「有不懂的，我得請教你。」

「說實話，我能解的容太，當初學《金大寶誥》時，我何嘗沒有想過，以狐貍之將它學會，也修一修人類的一口炁。

可惜……

費法師在臺上講得天花墜，我每一個字都聽得懂，組合在一起，竟然連一句都理解不了。

我傳給陶正旻，陶正旻也是個呆瓜，苦修三四年，直到我臨走的時候，他還威脅我讓我教他……可我拿什麼教他！」

塗山孑陷回憶之中，嘆了又嘆：「起初我以為，《金大寶誥》太高深，不理解屬於正常，於是學《紫霞清塵》。」

「你也學過《紫霞清塵》？」

「氣功奠基法門，總共就這麼幾種，嗣漢天師府一脈，都學《紫霞清塵》，我自然也學《紫霞清塵》。」

「學會了嗎？」池橋松詢問，實際上他已經猜到答案。

塗山孑搖頭：「經文容不難理解，其中意境我也明悟，可惜，一口炁與我絕緣。」

「狐貍之修鍊不，等我助你渡過人胎之劫，你再修行不遲。」

「只能如此了……可惜，幫助不了池哥你太多。」

「沒關係，《金大寶誥》指導不了我，你還可以教我狐法，雖然我學不會，但多見識一下武道之外的手段，總歸是好事。」

…

…

…

夜晚。

穿著超小號道袍的無老狐，細心地給自己臉上粘兩撮鬍鬚——這是它從山中抓了一隻小狐貍，從對方上拔下一撮製。

它能忍上無，畢竟人類上也不長，用服完全可以遮擋住。

唯獨臉上不能沒有。

尤其是兩撇鬍鬚。

粘好鬍子，它藉著月照了照了牆上的鏡子。

半夜照鏡子，氣氛有些詭異，但是塗山孑不在乎，並且很滿意自己的兩撇鬍子新形象。

張吐氣。

一團黑煙被它吐出來，凝聚為一隻狼頭形狀。

它爪子微微一點狼頭，狼頭頓時化作一團黑煙，將它托起，飛快的消失在竹屋中。這一團狼頭黑煙小鬼飛行奇快，須臾已經來到一道坎腳下。

「是這裏了。」

塗山孑道行深，夜晚目力依然驚人，直接駕馭小鬼沖向土地廟。

靠近土地廟后，它猛然止住飛行勢頭，詫異的著這座小廟：「神道金，這區區村落小廟，竟然有神道金！」

塗山孑用袖子了眼睛，再一次去。

儘管微弱。

但它真的從小廟上，看到了一層稀薄至極的金，這是祭拜者的信仰與香火氣糾纏而形的特殊靈氣。

塗山孑走南闖北，類似的廟宇見過不知多座，自然明白神道金。

甚至他在夏東北區域，見過很多狐類同道，以香火氣為食，蠱了不知多人建廟祭拜，引為出馬仙。

出馬出馬，意思就是借人軀修行，或者俗語鬼上。

當時塗山孑很羨慕這些同類，為出馬仙，一大批信徒供奉，走哪都威風八面，而且借人類軀修行，實力還相當強悍。

它也想當出馬仙。

可惜。

一來當地出馬仙十分排外，一個蘿蔔一個坑，本不給塗山孑機會。

二來塗山孑也漸漸瞧出了弊端，出馬就像是人類邪修一般，走捷徑固然一時爽，真正修正果的不曾聽聞。

反而出馬仙和借出軀殼的「香」，橫死的比比皆是。

它還看新聞，中央幾次準備出手治出馬象。可惜夏東北的軍閥勢力，早就跟各路出馬仙勾連，奉違，尾大不掉。

「土地公又不是出馬仙，修什麼神道金！」塗山孑從往事中回過神，看著眼前的土地廟，愈發謹慎起來。

稍稍遠離一點，然後轉到土地廟正面。

它看著土地公歪斜的角，口中念一陣聽不清的咒語，驀然爪，點在自己雙目眼皮上。再看向土地公時，哪裏還是什麼土地公。

分明是一隻蜷一團的鬼怪。

塗山孑「嘶」的倒吸一口冷氣：「稜睜神！」

——————

今日五更結束，求月票、訂閱！

－－－－－－題外話－－－－－－

有沒有小夥伴想加群，看app作品簡介，上面有直通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