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池橋松好奇問詢。

泥含漿的珍珠已經被采出來，還挖了一點做菜吃，剩下的和殼都碾碎了田，足足凝結兩包料。

塗山孑說道：「河蚌分佈廣泛，但小水難養泥含漿，有泥含漿必有仙草生於旁。」

池橋松眼睛一亮：「仙草！」

「是。」

「我明天就去找，對了，老塗，你知道是什麼仙草嗎？」

「難說，我也是聽別人提起。說蚌大蜃，蜃幻而為龍，常與仙草為伴，食仙草而羽化登仙，幻龍為真龍。」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無老狐高壽九十九，知道的東西非常多。

說完可能存有仙草的后，塗山孑便繼續為池橋松教授《金大寶誥》。

這篇氣功經典，是經文就有十多萬字，還有大量伴習咒語和暗結手印，以及一套玄之又玄的導引。

一時半會想要記全太難。

更別說學會。

「我當初在陶正旻的匿下，用了足足三年才學全所有經典容，可惜我為狐貍，無法修習導引，學了等於白學。」

夢境即將結束時，塗山孑慨。

這也是它一心想要渡過人胎之劫的原因，空有經典氣功，卻沒法修鍊，沒法問鼎大道。

池橋松了腦袋。

即便在夢中，也能覺到腦殼疼，《金大寶誥》著實複雜。

他不由問道：「不管武道功還是外功，都不能長生，你為什麼要執著化形為人，然後學習這些氣功經典？」

「先賢說過，朝聞道夕死足矣。」

無老狐搖頭沉：「我塗山孑一輩子做狐貍，修習旁門左道，也就能禍普通人。若非有些幻手段遮掩，連力士境武者，都能將我一拳打死……我想嘗嘗變強的滋味。」

這倒是個理由。

不過池橋松並不盡信：「當真嗎？」

塗山孑點頭，復又補充一句：「而且，武道之中未必就沒有藏著長生之謎，我遊歷紅塵時發現一個！」

「什麼？」

「大夏民國建國以來，有數位大宗師、大天師死了，然後葬在平京市金泉山將軍公墓。但我曾經探過一次將軍公墓，那裏都是冠冢！」

塗山孑越說越興：「我問過很多人，他們都不知道為何只留冠冢，所以很可能，這些大宗師、大天師，並沒有死！

他們長生有，或許退去公職，從此逍遙天地間！」

池橋松初聽很驚詫，但很快就否定道：「未必真的長生，人類我最懂，想要讓人放棄權柄，比殺了他還難。

真的長生有，這些人恐怕要掌一輩子的權。」

塗山孑一愣，隨即喃喃問道：「是這樣嗎，沒有長生？」

「也許有。」

「在哪？」

「一頭大虺壽命五百年，渡劫為蛟，又可以活五百年乃至上千年，這算不算長生？」池橋松親眼見到大水虺渡劫。

更是收養了一頭蛟。

他的理解中，蛇類是可以得長生的，甚至蛟渡劫化龍，說不定又能繼續逍遙活下去。

塗山孑神微微振，說道：「蛇可以長生，狐貍也可以，我塗山孑未必沒有這樣的造化，等我化形為人，一定要尋道長生！」

…

…

…

翌日清早。

池橋松先是把學到的經文，默寫出來，然後便開始晨練。

無老狐塗山孑，躲在房屋裏，有幻手段遮掩，二叔等人都看不見它。不過小青卻能嗅出它上的狐貍味道。

兩隻五道眉似乎也能覺到無老狐的氣息，躲在窩裏不願意出來。

「二叔，你等等我，待會帶我去撿到泥含漿的地方。」

「去那幹啥？」

「找找有沒有好東西了。」

「能有啥，難道還有母河蚌？」

「或許有呢。」

「那得找，走，二叔帶你去。」

兩人迅速趕往小河，位於一道坎的西邊，雜草叢生，灌木凌。這條小河是一道坎的界限之一，老池家準備在小河外邊，種上枳樹圍起來。

二叔自去幹活，繼續清理小河。

池橋松則在周圍開始尋找。

昨晚塗山孑託夢，告訴他有仙草，他就在想，會不會是一棵靈。正好薄田已經五畝，缺一棵靈。

他從發現泥含漿的位置開始找起。

幾乎任何一株雜草，一棵灌木，乃至一朵花都不放過，但是找了兩個小時，都找出一公里以外，依然沒有發現仙草。

「難道沒有？」

池橋松了下上漸漸變多的鬍鬚——他已經十六歲，在快速發育。

一場雷雨過後，四月下旬的天氣漸漸轉熱，這一會功夫太升起，已經有些曬人。他不覺躲進了一棵大榆樹下面，乘個涼。

這一靠，忽然發現大榆樹似乎有些不同，沒有那種踏實穩重的覺。

「咦。」

他轉頭打量這棵大榆樹。

大榆樹有些年頭了，一人懷抱細，樹榦生的歪歪扭扭，樹冠滿目都是葉。

池橋松只是手拍了拍它的樹榦，就看到整個大榆樹都在，樹葉撲簌簌作響：「這也太脆了吧，我都沒用力。」

毫無疑問，這棵大榆樹絕不是靈。

池橋松也就沒什麼顧忌，直接一拳錘在樹榦上，啪嗒，樹榦當即裂開。比想像中要脆弱非常多，順著裂開的口子，可以看到裏面是中空的。

不是蟲蛀的中空，是天然的中空。

他把裂開的樹皮剝掉，想看一看這棵大榆樹，怎麼就樹心中空了，表面上卻一個樹都沒有。正是這一看，讓他豁然驚喜。

但見樹榦齊腰的地方，是中空部分的底部。

木質底材上，赫然生長著一簇渾慘白的小草，像是蘭花草，開著三朵同樣慘白的小花。

「這是……並沒有靈氣息。」池橋松想起自己似乎在哪見過這種植，但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它到底是什麼品種。

唯一可以確定的，這朵花大約就是塗山孑所說的仙草。

泥含漿就是為了它，才呆在小水里藏，二者距離不過一百米。

只可惜。

它並非靈。

解開口前的紅葫蘆，拿出工，將這朵花周圍的木材切下來，然後小心翼翼的捧出這朵花，放進紅葫蘆中保存。

紅葫蘆的部空間，有著強效保鮮作用。

一些瓜果蔬菜放進去，跟拿出來時幾乎沒有任何變化——當然，他獲得紅葫蘆的時日還短，暫時不能確定，保鮮時間有多久。

大榆樹被打破樹榦，留下一個頗大的樹，這不影響它繼續生長。

「我沒破壞大榆樹，就是開了個樹，不知道裏面還會不會繼續生長仙草。」得到了想要的寶貝，池橋鬆起離去。

他打算回去找塗山孑問一問，知不知道這是什麼植，雖然沒有悉的靈氣息，但有沒有可能也屬於靈。

路上忽然想起來：「對了，我記起來了，我在《藥典》上看過，回去查查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