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鷂目從周酩遠凸起的結, 挪到路旁禿的樹冠, 才開口換了個話題。
裝得像那麼回事兒似的,還要蹙著眉:“周酩遠, 你以前不是說你祖父重你的麼?我怎麼覺得他是專門給你挖坑的呢?”
周酩遠垂頭看了舒鷂一眼。
直覺這個眉頭皺的, 沒有饞桌上那些食時候走心。
“這不是周冉之回來了麼。”
周家對周冉之的事幾乎閉口不談, 舒鷂也不太了解, 只是有一點瞎子都能看出來:
周憬十分偏他的小兒子周冉之。
周冉之雖然是叔叔輩的,也就比周酩遠長了2歲,今年才30歲。
舒鷂問:“是因為老來得子?所以寶貝得很?”
周酩遠把舒鷂放進車子副駕駛位的座椅裡,拄著車門笑了一聲:“誰知道是不是老來得子,周冉之的年齡是假的, 多大沒人知道。”
他坐進駕駛位,發車子,車燈一晃,照亮了周家莊園門口一條筆直又寂靜的路。
周酩遠說:“這算是周家的辛往事了,想聽麼?”
舒鷂在提示音裡扣好安全帶:“說來聽聽。”
既然是辛,那就不了狗。
其實周家人大多都心知肚明,只不過沒人把這些放在明面上說。
周酩遠這種子真的是不善於聊八卦,講得一板一眼,像網上那種歷史科普講堂,也就舒鷂還能聽得津津有味。
周憬是個有野心的商人,他把婚姻也做為換取利益最大化的籌碼,和周家祖母結婚時也是為了換取支持自己野心的資金。
其實周憬有個初,一直到婚後很多年仍對初念念不忘。
把周家祖母的錢騙到手後,周憬終於“飛上枝頭變了凰”,建立的周氏企業也日益壯大。
都說男人有錢就會變壞,其實也不是有錢才變壞的。
這種男人多數早有“歹念”,只不過能力不夠,只能把那些歪心思藏在心裡,一旦有錢了,尾翹起來,就開始琢磨那些以前隻敢想想的破事兒。
周憬就是這種男人裡的典型。
他暗中找到了初,恰巧,初對他也念念不忘。
當然,也可能是發現當年的窮小子突然發跡了,才變得念念不忘的。
反正倆人一拍即合,見面後乾柴烈火。
但周憬這個初手段高的,睡完了就跑,留下一封信。
信寫得也特別有水平,通篇都是愧意,說是自己做錯了事,不該勾引周憬,畢竟他家裡還有老婆孩子呢,讓他好好惜家庭。
初把所有錯都攬到了自己頭上,周憬疚得不行,又暗找了好多年。
好不容易找到了消息時,初已經病死了,只剩下周冉之這個兒子。
周冉之最開始是被周憬接回來養在外面的,但他弱,加上雇的人照顧不好,周冉之生了一場大病,差點也病死。
周憬大怒,直接把周冉之接回周家照顧。
就是那一年,周家祖母,也就是周憬正兒八經的妻子去世,周冉之正式為了周家的一員。
舒鷂不解地看向周酩遠:“那他喜歡周冉之和重你,這兩件事不衝突啊,好端端的,打你幹什麼?”
“兩個原因。”
周酩遠穩穩地開著車子,嗤笑一瞬,“第一,祖母去世我沒哭,他覺得我冷;第二,我從來沒藏過對周冉之的厭惡。”
周酩遠的祖母是個可憐的人,一輩子深周憬。
很能在家裡看見祖母,總是在公司幫周憬打理,幾乎全年無休。
周冉之被正式接回家裡後,這位可憐的祖母突然生了一場大病,鬱鬱而終。
葬禮上周家人個個泣不聲,只有周酩遠沒哭。
周酩遠那時候已經被周憬教育得非常理智,很有的時候,他有自己的判斷和對事的思考。
以周酩遠的角度冷眼旁觀,祖母去世反而是解。
每次見到周冉之,都會被提醒,自己從未得到過丈夫的。
的婚姻只是丈夫的便利提款機。
周憬過了年輕時野心的年齡,把周酩遠教育得理智冰冷之後,又嫌他是太過冷,再加上周酩遠從來不肯開口周冉之小叔,周憬越看周酩遠越不順眼。
人就是這樣,一旦有了嫌隙,就會在各種無中生有裡,生出更多嫌隙。
舒鷂聽完簡直驚呆了,激地舉起手,沒可拍,只能拍了自己大一掌。
直接了口:“我去!周憬這老頭有病吧?自個兒把老婆氣死了,反過來覺得你冷?這特麼……唔!唔!”
正好車子拐進東槿別墅區,剛停到別墅前,周酩遠松了安全帶,向□□,拇指和食指住舒鷂的:“和誰學的,還會說髒話了?”
舒鷂的被周酩遠得像個小鴨子,憤怒地瞪著他,手就要去掐他。
周酩遠乾脆捉住的手腕,把人往座椅裡一按,瞥了眼舒鷂的指甲:“幹什麼?又想用指甲尖掐我?”
怕舒鷂冷,一路上車子都開著暖風,空間本來就不大,這麼一鬧,反而顯得車裡溫度更高。
兩人之間距離很,周酩遠能清晰地看清舒鷂分明的長睫。
揚著頭靠在椅背上,頭髮有些凌,微微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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