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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戲》第四十九章

第四十九章

沈知歲愣了半晌,才想起那個被自己忘的藍莓松餅。

那時還以為是家里換了廚師長,所以味道才變了。

也怪不得那時管家看自己的眼神言又止,聽了秦珩那一聲輕咳后才將話咽了回去。

沈知歲已經不大記得那個藍莓松餅了,只記著味道算不上好,甚至還有點烤焦,半點也比不上圖上這個。

再往上翻陸陸續續都是秦珩這些天發過來的郵件。

沈知歲終于注意到,秦珩好像已經連著吃了十多天的藍莓松餅了。

暗暗咂舌,翻著郵件的速度也慢了下來。

午后的時間流速好像被按了暫停鍵,連驕都在窗臺上多停留了一會,向的繡花球蓬開花,擋去了部分線。

路行遠和路母都在午睡,整個屋子很是安靜,除了窗外的蟲鳴鳥

沈知歲單手托著腮,看得神之際,郵箱又有了新的提醒。

“天氣預報說明天有雨,記得帶傘。”

沈知歲微怔了下。

……

果不其然,翌日清晨,沈知歲剛起床,目在窗口短暫停留了一會,就看見烏云頂的天際。

像是不小心灑了墨的宣紙一般,沉得嚇人。

從樓上下來的時候,路母已經準備好了早餐,是可頌和堅果酸

見沈知歲下樓,路母忙招呼著過去。

人系著最普通的淺格子圍,手上的防燙手套還沒來得及摘下來。

像所有母親那樣將食的營養列舉了一遍,末了還不忘叮囑沈知歲多吃一點,說太瘦了。

沈知歲很喜歡這樣的氛圍,好像真的是一家人圍坐在一

不是匆忙在路上小攤買了包子豆漿趕往學校,也不是廚師長和管家恭敬站在后,肅穆莊嚴半點自在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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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著事,忽的又見路母將一深藍東西擱到自己眼下,沈知歲定睛看才發現是一把三折小雨傘。

“天氣預報說今天有雨,你記得帶傘過去,小心別淋著。”

“這種轉季天,最容易冒了。”

無可避免的,那封郵件又闖自己腦海中,和路母的話重合在一,難得沒有違和

里的可頌突然沒了味。

下雨的天氣最適合的莫過于睡覺,第二節上課時,窗外果然下起了小雨,才堪堪一會窗沿已經被水打

風吹得窗外的芭蕉樹左右晃,寬大的葉子盛著厚重雨水。

臺上格里芬教授是臨時過來代課的,聲音宛若催眠一般,卷著雨聲傳到沈知歲耳中,聽得昏昏睡。

以至于下課突然聽見格里芬讓自己留下時,沈知歲還以為是自己上課睡覺被發現。

做了心理建設準備接批評時,卻倏然在教室門口看見一個意外影。

秦珩持著一把黑長柄傘,灰襯得子清瘦,見沈知歲出來,秦珩也只是在臉上短暫頓了下,又收回了視線。

他沒和沈知歲搭話,而是轉和格里芬打了招呼,語氣稔。

趕著去上下一堂課,教室的人早就空了一大半。

沈知歲了眼空無一人的教室,有點后悔剛才走得慢。

早上只有格里芬的課,所以不急著離開,沒想到會被臨時拉了過來。

格里芬顯然不知道沈知歲和秦珩的關系,他以前曾是秦珩的導師,突然看見秦珩,還以為他是回來看母校,隨口就喊了沈知歲過來。

“沈,秦幾年沒回來了,你幫我先招待下,我去趟藝樓再回來。”

格里芬笑容和藹,沈知歲拒絕的話沒說出口,對方已經施施然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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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言了眼邊似笑非笑的男人,眉角稍皺了下,無奈往后退開一步,想要和秦珩拉開點距離。

“你再退就該淋雨了。”

他們所的位置是一樓,雨水順著屋檐往下,有幾滴正好落在沈知歲頭頂。

沈知歲差點踏空,秦珩眼疾手快手,將人往前一拽,待孩站定又松了手。

作發生在眨眼之間,沈知歲還沒反應過來,秦珩已經抬腳往樓上走去。

“走吧,教授不是剛讓你帶我參觀校園的嗎?”

說是帶人參觀,然而沈知歲才上學不到半個月,悉的也只有自己的課室。

秦珩顯然比識校園的位置,隨意指出一個建筑樓都能說出來歷和年份。

“那邊的三角圖書館其實是戰爭的產,因為慘遭轟炸機轟炸所以被毀了一角,但是其他部分卻意外的完好無損。”

“后來設計師索保留這個殘角,將整個建筑都改三角設計,所以才有了現在的三角圖書館。”

“我最喜歡的是五樓的自習室,那一因為缺角的關系,所以像個小閣樓,位置并不寬敞,但卻有安全。”

沈知歲垂著的眉眼終于往上一抬,有點意外秦珩居然也會缺乏安全

和格里芬約的地點是在藝樓樓下,一樓的畢業展上都是往年優秀畢業生的作品。

玻璃櫥窗一覽無余,最顯眼的卻是正中央的海上落日,風格類似日本的浮世繪,線條靈彩繁復。

然而最讓沈知歲訝異的還是上邊的中文名字。

秦珩像是看出的困,主站了過去,視線在那一紅日上停留,他微微勾了勾角,一笑。

“這是我大學的畢設。”

沈知歲瞳孔了下,緩慢轉過頭,迎上秦珩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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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珩繼續道:“我修的是雙學位,是其中之一,另一個才是金融。”

家里的況不可能允許秦珩任選擇自己喜歡的事,他只能在兼顧之下允許自己的興趣存在。

雖然畢業后就徹底失去機會了。

秦珩低眉垂眼,他聲音很輕很輕。

“歲歲,其實你也沒了解過我。”

……

格里芬下來的時候,沈知歲還在那櫥窗前站著,格里芬明顯還記著秦珩修了雙學位的事,又拉著人給沈知歲介紹了一番。

時間耽擱下來已經臨近中午。

格里芬住的是學校提供的宿舍,見沈知歲也是一人,索拉著人一起吃飯。

午餐是中規中矩的西餐,海鮮水果芝士焗飯還有法式意大利面。

到的時候格里芬妻子正好在準備最后的甜點。

秦珩以前來格里芬家里吃飯的次數不,所以格里芬對秦珩進廚房幫忙也不詫異,只是在看到品時微微愣了下。

冷白盤子擺著好幾個藍莓松餅,松餅是新鮮烤制的,上面的余溫還在。

秦珩端著盤子出來,直接就將松餅擱到沈知歲面前。

“秦,”格里芬笑了兩聲,指著松餅上邊的藍莓道,“你不是不吃藍莓的嗎?”

突然被人穿心思,秦珩訕笑地接下,面不變:“現在喜歡了。”

說著,目還有意無意從沈知歲臉上掠過,意有所指:“畢竟人總是會變的。”

……

用完午餐后雨還是未停,站在臺階上都能看見積的雨水,車子經過差點濺了沈知歲一

教師宿舍樓是在學校最里邊,離公車站還有一段距離。

沈知歲抬頭看了下暗黑天際,正猶豫著要不要等雨小再過去,后突然多了一陣凌腳步聲。

“我送你過去吧。”

沒等沈知歲拒絕,他又道:“只是送你去公車站,就幾分鐘而已。”

“司機剛從那邊過來,說是前邊的積水已經沒過小,你想踩著水過去嗎?”

沈知歲最后還是上了車,雨水幾乎侵蝕了窗外所有的視線,甚至連路邊的梧桐也沒能看清。

秦珩果然沒再和自己說話,依言將人送到公車站,就吩咐司機停了車。

碩大的雨水很快在傘布上激起一圈水花,沈知歲剛一落地,忽的聽見后頭有人喊住自己。

沈知歲轉過頭去。

車窗搖下,秦珩清雋面龐出現在視野之中。

雨聲差點將他聲音淹沒。

沈知歲看見他眨了眨眼,輕聲問。

“歲歲,你的蛋糕……學好了嗎?”

……

那是沈知歲信口胡謅的。

一直到公車停下,沈知歲才記起那時自己給沈知安做蛋糕時,秦珩抱怨自己沒給他做過蛋糕,沈知歲隨口胡扯的借口。

雨勢稍小了一點,沈知歲撐著傘下車,余眼角卻看見轉角一閃而過的車牌。

撐傘的作稍頓了下,纖長睫斂去眼底神

開門進屋時,路母罕見還在客廳沙發上,沒有去午睡,路行遠也在一旁。

原木茶幾上是剛拆開的信件。

見沈知歲進門,路母忙過去接了傘放在置架里邊,又招呼著人將服換下。

換了服下樓時,路行遠還在盯著那封信件看。

那雙淺淡茶眼瞳古井無波,然而沈知歲還是從中捕捉到些許亮。

信件是倫敦一家館寄過來的。

投稿是無意之舉,路行遠沒想過會真的被選上。

路母端了姜茶過來,在沈知歲側坐下,輕言道。

“是倫敦一家館寄過來的,說是阿辭之前投稿的作品被選上了,館長想見見他本人。”

“我查了下,這家館的館長還是個畫家,知名度高的,不去的話……又有點可惜。”

……

權衡再三,路行遠最終還是答應了館長的邀約。

然而館的沙龍他還是拒絕了,只是答應了去見館長一面。

沈知歲忙著上課,最后還是路母陪著路行遠一起過去。

被選中的恰好是路行遠之前隨手畫的蟹狀星云,蟹狀星云位于金牛座,恰好對上路行遠的星座,所以他一直對其有獨鐘。

之前給沈知安準備的數字油畫底稿也是蟹狀星云,只不過后來被潑了水,路行遠無奈只能做了改

后來他又自己作了一幅。

館長是倫敦本土人,高的鼻梁是小圓眼鏡,將紳士風度展得淋漓盡致。

在機場接機時看見路行遠的狀況,館長很快發了信息給助理,將約好的地點改在了館一樓。

會客室是臨時收拾出來的,所以還有點雜

路行遠沒放在心上,倒是館長歉意滿滿,又想著出門讓人送紅茶過來。

剛從茶飲間出來就看見自己的老友皺著眉朝自己走來,問會客室的客人是什麼時候的朋友,他怎麼不認識。

老友著長長胡須狐疑道。

“我怎麼覺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見過他,但是我又想不起來了。”

“噯,他英文名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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