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一聽大師提及沈立冬,哪裡敢推託,立即便將沈立冬的生辰八字報給了大師。
那大師接過沈立冬的生辰八字,扳著手指推算了一番。
果然——
他一向推崇的觀人之相併未出錯,這位沈立冬的三歲小娃,本應今年應劫早夭的命。但此刻仍然俏生生地活在這個世上,那麼可見先前的命運已然改變。
“大師,大師,小婦人的兒可有什麼不對?”
“請問施主,你家兒今年可是有遇外力而致命之災禍?”
“沒錯,大師,我家兒三個月前被人推倒,傷了頭差點喪命,好在小婦人求得菩薩保佑,清涼寺靈驗的很,小婦人的兒因此渡過了生死關,安然無恙活到了今日。另外,我這個小兒滿週歲的時候,有位了空大師經過小婦人的家門,曾將爲我家小批過命,說是過了那道生死劫,日後便是無災無難,有富貴在後頭。”陳氏聽到這位大師算出了沈立冬那一劫,自是不敢有所瞞,將事前前後後,全部都告訴了這位大師。
喝酒和尚一聽,笑著點了點頭。
“那位給令批命的僧人倒是說得沒錯,你家小如今過了這關,日後定然是大富大貴的,且不止如此,依老衲看來,你家兒還有大機緣等在後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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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蒙大師吉言,小無事便好,小婦人倒是不盼什麼大富大貴的,只要人安然無恙就好。”陳氏聽得大師說沈立冬還會有大機緣,想到那些給沈立冬指點的神仙,家裡那缸神奇的水,自然信了這大師十十。
沈立冬先前還以爲這位醉酒和尚不過是個江湖騙子,是個混飯吃的神,沒想到這和尚還真的有兩把刷子,算得還準的。
看來古代所謂的高僧能夠得到衆生信服,也是有一定能耐的,先是那位了空大師,後是眼前這位醉酒和尚,都有幾分真本事,觀人眉宇,斷人八字,就能推算一個人一生的命途,這本事倒讓沈立冬好奇的同時,也心生幾分欽佩之意。
“只是——”這醉酒和尚一說轉折,沈立冬就會有不好的預。
“大師,難道小日後還會有什麼災難嗎?”陳氏聽了大師這二個字,心下一沉。
“施主請安心,你家小日後不會有什麼命之憂的。另外,有你小在,你家兒郎的大難自是逢兇化吉,定是安然無恙。”和尚看著沈立冬道。
“如此就好,阿彌陀佛,佛祖保佑。”陳氏激在心,忙朝佛像的方向拜了三拜,起的時候似想起了大師的前言。
“不知大師還有什麼需要對小叮囑的?”
“小施主,過來吧。”和尚朝沈立冬招手,沈立冬本不想再聽和尚說些什麼,擔心和尚看出點什麼,但是陳氏牽著沈立冬過去,沈立冬無奈,只得恭恭敬敬地站到了和尚的面前,聽著和尚的教化之言。
“小施主,要記得,前事已是鏡花水月,該過去的就得過去,莫要拘於前事,要放下執著,心存善念,救濟衆生。你要知曉,天下之土莫非王土,天下之民莫非王民,民不安,國不保,則家不存,你可明白?”
沈立冬正視和尚的眼睛,從那雙看一切的眼睛裡,沈立冬知曉,這位和尚已經看清楚了真正的份。
沒錯,雖懷醫,卻並救濟天下的慈悲之心,來這裡,不過是想護著這一世帶給親的沈家二房,至於其他人,想都沒有想到要出手救治他們。
唐元祺是誤打誤撞上來的,並非心甘願地出手替他解毒,最大的理由也很清楚,不過是擔心他死了牽累沈家人,不得已纔出手就他的。
所以這位大師說得沒錯,一直拘泥於前世之中,不曾真正放下前世的執念,冷眼旁觀,就像個看客那般,看著這個世道的蕓蕓衆生,卻不曾真正融這個世道,沒有想過要爲蕓蕓衆生做些什麼,只固執地守著家人,只想一家人平平淡淡的過日子,從未想過要宣揚的醫,懸壺濟世,救濟天下百姓。
但是今日這位大師的這番話如醍醐灌頂,點醒了沈立冬一直以來小心翼翼戒備著過日子的心態。
看來,是真的錯了。
確實該放下了,既是老天爺讓在這裡重生,那麼便該放下前世的所有執念,好好地過這一世,轟轟烈烈地過這一世。
“大師,冬兒明白了,謝謝大師的指點。”沈立冬真誠地激著,雙手合併,對著醉酒和尚深深一鞠躬。
“小施主能夠明白,老衲就心安了。”和尚閉了眼睛,雙手合併,默唸著。
“娘,我們走吧,爹他們還等著我們一起去賣中國結呢。”沈立冬笑得很純,不同以往面似的甜笑容,這是從心裡散發出來的笑容,這一笑,周邊的一切都黯然失。
喝酒和尚目送這對母出了清涼寺的大門後,又躺回了他那張草墊子,舉起那個酒葫蘆,又喝起酒來了。
“師伯,師伯,師叔來了,師叔來了。”有個小沙彌急急地找來,跑到醉酒和尚的邊喚道。
“來了就來了唄,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醉酒和尚打了一個酒嗝,濃厚的酒氣噴到了小沙彌的臉上。
“佛祖在上,罪過啊,罪過。”小沙彌閉雙目,一張一開地念著。
醉酒和尚不客氣地拍了小沙彌的腦袋。“戒啊,你知道你爲什麼差那麼一點點嘛,那就是老衲喝得是酒,心中卻無酒,萬在老衲眼裡都是空的,而你雖眼中無酒,但心中有酒,所以纔會見酒說酒,明白嗎?”
戒仍舊有些不解地看著醉酒和尚,佛家有云,不是說跳出紅塵之外,不得有七六慾嗎?酒財氣六大皆空嗎?爲何師伯說得跟佛祖說的不同呢?
戒還在糾結這個,清涼寺的大門外此時卻緩緩地走來一位僧人,五十開外景,慈眉善目長鬚寬面,一襲袈裟披,一路行來,飄然出塵。
“大師兄,看你一臉的酒氣,看來你又喝醉酒了。”來人見了醉酒和尚,無奈地喚了他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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