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進一條被左右兩邊營帳開辟出來的小路,流夏忍了忍,沒忍住,破天荒問了關于這位主城小公主的事。
“君和湫十姑娘,從小就是這樣嗎?”流夏刻意放慢了腳步,問長廷。
長廷跟不一樣,他是自跟著秦冬霖做事的,很多事,他知道得遠比道聽途說,一知半解全靠猜和想的流夏多。
長廷欣賞流夏的干勁和韌,這姑娘從不喊苦,喊累,說讓做什麼就做什麼,別無二話,心境扎實,看著是一塊真正能發的石頭,作為同僚也堪稱無可挑剔,因而也愿意多回答些的疑問,滿足一下孩子的好奇心。
“從小就這樣。”換下公事公辦的口吻,他跟流夏閑聊起來:“現在還好些了,你是沒看見幾位公子被湫十姑娘連累得三天兩頭跪祠堂掃院子的時候,那個熱鬧樣子,嘖。”長廷像是回想起什麼場景來,又笑:“湫十姑娘會哄人,總能隨便逗得人開懷。”
“我聽外邊人說,君和湫十姑娘互相不對付,今日一見,才知并不如此。”流夏難得有些張,語氣卻竭力放得輕松。
長廷聞言,卻只是哂笑了下,道:“那群看熱鬧不怕事大只干些捕風捉影的事,自己過得不愉快,便將別人的生活也編排得不愉快。”
“你我為同僚,都在君手下做事,有些事告訴你也無妨,免得自己人還跟著外人一起瞎猜測。”長廷越說,聲音里的笑意就越濃:“我們妖族五百年過一回生辰,但湫十姑娘不,每年都要過,開心了過,不開心了更要過,提前十幾日,我就要問過君,該送去什麼樣的禮,但大多數時候,君是早已經準備好了的。”
“湫十姑娘喜歡飲茶,越香越好,每回一來,君院子里待客的茶全部都要換符合湫十姑娘口味的。”
“湫十姑娘喜歡聽戲,君每隔兩三個月,便要出一天時間去天外天,或是人間的酒樓里陪姑娘聽戲。”
“……”
湫十姑娘,湫十姑娘。
能讓跟在秦冬霖邊最久,分量最重的從侍將這些小細節倒背如流,可想而知,宋湫十在他本人心里,是怎樣的分量。
若不是真的喜歡,秦冬霖這樣的人,這樣高傲的,真的會因為一句簡簡單單的父母之命,而為宋湫十一而再,再而三地破戒嗎?他真有那樣聽話,甚至到了任人擺布的程度嗎?
方才賬那樣的形,流夏甚至連自欺欺人的念頭都升不起。
而長廷說的這些話語,則化為了一句話,重重地落在了流夏頭上。
流夏苦笑著,問自己。
——真的要做一個連自己都看不起的足者嗎?
為了秦冬霖,一步步努力,了今日的模樣,又要因為秦冬霖理智全無,明知不該為而偏要所為嗎?
最開始,想,若只是流岐山和主城決定聯姻,秦冬霖無意,宋湫十無意,那一定默默守在他邊,跟著他的腳步,很努力地往前,往上爬。給不了他如宋湫十那樣強大的家庭背景,但可以為流岐山最驍勇的將領,為他的左膀右臂。
哪怕宋湫十喜歡他,也可能因為不甘心,而暗地里卯著勁爭一爭。
可唯獨這種況,也只有這種況,流夏做不出那樣的事來。
為妖族,修為和一本領,全是靠自己腳踏實地一點點得來的,在別人眼中,亦是天驕年,有著毫不輸男子的優秀和出。從小就有屬于自己的一份驕傲。
年的喜歡可以如落花般付諸東流,無疾而終,但不能化為見不得人的暗瘡,在黑暗里腐爛潰敗,流著膿水,散發出惡臭。
作者有話要說:我來了,我沒睡著,我一直在寫。
本章評論前五十,發紅包。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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