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與你二叔走得近,但你二叔平日最是端方嚴謹,他如此不著家,突然沒了音訊,你二叔定然是不容的,所以……”王爺沉著說道。
“所以你以爲二叔若是知道定然會告訴你嗎?”冷華庭冷哼著,角勾起一抹譏誚,將椅向前推開,一副不想要跟王爺呆在一起的樣子。
王爺聽得一滯,大步向前,正地問道:“小庭,你這是什麼意思?你……知道些什麼?”今天的庭兒很反常,全然不似平日那單純孤僻的樣子,難道他知道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
冷華庭聽了脣邊譏誚之意更濃,淡淡地看了王爺一眼道:“我若說知道一些什麼,告訴於你聽,你又會信我幾分?走開,不要檔在我前頭,我要去孃親那兒。”
又變回不講理的樣子了,王爺真的些糊塗了,他不知道小庭究竟是真的傻還是假傻啊,難道他只是在裝?難道他的真是別人了手腳?小庭是因爲要保護自己才裝瘋賣傻?
這樣一想,王爺又聯想到小庭方纔所說的話來,小庭他……他一定是發現了什麼?
冷華庭這會子已經自己到了王妃跟前,看著王妃青腫的手,乖巧地問道:“孃親,還疼麼?以後再不要管那邊那雜七雜八的事了,他們都不是什麼好人。”
王爺聽了這話纔看到王妃的手了傷,一看之下也來了氣,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王妃不想再說起在二太太屋裡的事,便搖了搖頭說,“只是不小心到了,無事的。”
“被二嬸子打的,不過,庭兒把二嬸子的頭上咂了一個,孃親,若再欺負你,我把額前也咂個大,讓出來見不得人。”冷華庭卻是淡淡地說道,兩眼亮晶晶地看著王妃,一副樣保護王妃的樣子。
王妃見了便很是欣,鼻子一酸,眼裡就泛了意,庭兒這些日子以來,越發的孝順的,子也比過去溫和了好多,他幾次發脾氣咂人可都是在維護自己,唉,要是他的能好,那又該有多好啊。
一擡眼,見錦娘正靜靜地站在庭兒後,清澈的眼眸裡盡是對庭兒的護與憐惜,庭兒……也是錦娘來了之後才變的呢,這個兒媳,還真是越看越喜歡呢,聰慧過人不說,膽識謀略都有,就今兒二太太屋裡那事,怕是也摻合了些的,不然,以小軒那溫吞的子,哪裡敢跟二太太那樣頂撞。
“弟妹怎麼會……打你?娘子,莫不是瘋魔了?”王爺一聽王妃的手是被二太太打的,立即火冒三丈,婉清可是自小便慣養了的,就是自己都沒捨得彈一個指甲殼,二弟妹竟然敢打,還有沒有王法了家規了?
“來人,去將二太太和二老爺請來。”王爺氣得一揚聲,對屋外的小廝吼道。
王妃一聽,忙扯住他道:“算了,也不是小心的,不過是打小軒時,我去勸,不小心錯打了我,小庭也把腦袋咂了個呢,如今怕是正躺在牀上起不得,算了吧,都是一大家子,何必去治這氣呢,過年時,大家還不要一起拜祠堂的?”
王爺也不過是做做樣子,想讓王妃不爲先前他說的那句話生氣罷了,聽王妃這樣一說,他自是讓小廝罷了,不要再去。
心裡還惦記著冷華庭先前說的話,臉上帶著一討好的笑對冷華庭道;“庭兒,爹爹聽你的,一會讓暗衛去跟一跟你二叔,保不齊你說的就是對的,真能查到你大哥的下落呢。”
冷華庭像是沒聽見似的,自顧自地握著王妃的手,幫著那高腫的手背,王爺不由心裡一陣泛酸,小庭怎麼從來沒對自己這樣窩心過呢?
見他不說話,正要再問,冷華庭又冷不丁地說道:“你不找也沒事,說不定,過兩天他就自己回了,反正死是死不了的。”
王爺又被他這話弄懵了,“庭兒,你是怎麼知道的?咳,他是你大哥,不要死不死的說他啊,以後,他承了爵,還得要照顧你一生的。”
冷華庭一聽就火了,狠狠地瞪了王爺一眼,一扭,力地向王爺一推,自己推了椅就往外走,一回手,又拽了錦孃的襟,吼道:“還杵那做什麼,回去,呆在這就煩。”
錦娘差點被他拽趴下了,好不容易纔穩了子,忙推幫他推著椅往外走。
王爺被冷華庭推得一個趔趄,虧他也是有功夫的人,小庭一氣之下的力氣大得很,讓他也是沉了氣纔沒被推倒。
卻是對他這樣莫名其妙的發火有些不豫,大步走到冷華庭前面攔住道:“小庭,你越發的不像話了,怎麼能爹爹我也手呢,而且,堂兒是你大哥,爹爹最是不喜看到兄弟相殘的事發生,你心裡對堂兒定是有什麼誤會,或是你……怨恨他得了你的世子之位,所以,對他心存不滿,庭兒……”
“父王!”錦娘再是聽不下去,大喊一聲道,清澈的眸子裡滿含憤怒。
王爺聽了更是火,兒子對自己不尊重也就罷了,媳婦也敢對自己大小聲,不由怒道:“我在跟庭兒說話,你什麼!”
那邊王妃聽王爺的話說得重,像是了真氣,忙過來勸道:“你不知道庭兒是那脾氣嗎?別跟他治氣,他的腳……都那樣了,心裡自是難的,你就……”
王爺聽了正要說什麼,卻又聽冷華庭吼道:“你怎麼著說我,我不管,但你不能罵我的娘子,不許。”冷華庭氣得額頭青筯直冒,眼裡全是怒火。
王爺聽了更是氣,但看他推著椅的手都在抖,心裡便又升起陣疼惜,又聽王妃那樣一說,更是難過,剛纔自己那話還是說重了些,怕是傷著庭兒了,難怪錦娘都會生氣,也是護著庭兒呢……
可面子上一時又過不去,畢竟居高位慣了的,就是皇上也沒對他如此大小聲過,於是語氣仍是僵:“你……你怎麼爲了來吼爹爹?你……你太過份了。”氣勢卻是弱了好多。
王妃連忙扯住他道:“小庭就這子,平日裡府裡其他人就容不得他,你這做爹爹的也容不得?他爲何會變這樣?還不是你當初……”
王妃話還沒說完,王爺便泄了氣,輕聲對王妃道:“娘子……別再提以前的事了,我……不說庭兒就是,只是,庭兒,別的爹爹倒是能依你,你們兄弟兩個一定不能鬧不和,這會讓家宅不寧的。”
錦娘氣得冷哼一聲,王爺像是一個合格的父親嗎?自己的嫡子了多苦,他難道不清楚,這整個王府烏柒麻糟的,哪一天就是和樂安寧的?竟然讓冷華庭與冷華堂和睦相?冷華黨是那善茬嗎?他不想著法子害冷華庭就不錯了,自己進府才兩個月都能覺得到,王爺……他……錦娘氣得再也顧不得許多,舉步檔在冷華庭前面,深吸了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平穩一些:
清澈明亮的眼眸卻怎麼也掩飾不住心裡燃燒的怒火,定定地看著王爺道:“父王,你才說,希相公與大哥兄弟和睦,兄友弟恭,不然會家宅不寧對吧,可是兒媳想問您,這府裡幾日又是清靜過的?若真是那和樂安寧的府弟,相公又怎麼會變如今這副模樣?爲何您沒有想過,相公的爲何會莫名奇妙的發怪病,又爲何會癱了雙?您才說,相公對大哥有怨,是因大哥得了世子之位而相公不滿,試問父王,若當年相公不是世子,他也會得那一場怪病,會廢了這一雙腳嗎?”
一連串的質問,問得王爺啞口無言,他雖怒錦孃的不敬,但所言句句如尖刀一樣正在他心口之上,庭兒的病他不是沒有懷疑過,他也仔細查過,但並未發現任何的珠螞跡,何況,當年小堂也才十四歲,一個十四歲的年又能做什麼呢?莫非……真像庭兒說的,與老二有關?
當年,自己正與王妃鬧得厲害,王妃發了氣就住進宮中別苑,與劉妃娘娘在一起不肯回府,又誤會婉兒對自己不忠,讓自己好不氣腦,那心思就全撲在王妃上,本沒有顧著府裡,可是沒想到,庭兒突然就發病了,而那時老二好像是跟堂兒走得近,而且,這麼些年來,老二對堂兒的關注度似乎也超過了一般的叔侄,原以爲他只是用心輔佐下一任王府繼承者,而他又是博學之人,有他相助,對堂兒的學識也有幫助,所以……可是,庭兒說的真有幾分道理啊,老二年時便心機深沉,曾經也過搶世子之位的心機,只是老太爺那會子手段嚴厲得很,很快就看穿了他的心思,也掐斷了他的想法,自己才能順利承爵……
莫非,他那心思從來就未熄滅過?但堂兒也是自己的兒子,堂兒承了爵,對他也沒多大的好可得……
這是這念頭一起,便在心裡烙了個印,糾結著很難消磨得掉,興許,庭兒說的是對的,自己以前查的方向就錯了呢。
錦娘見王爺臉先是極黑,後又陷沉思,想來自己冒著大不諱說的這一番話見了些效,正要繼續再說,冷華庭將一扯,對翻了個白眼,錦娘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忙推了他往外走。
王爺畢竟是長輩,又是這府裡份最高之人,剛纔自己那一番質問雖說佔了個理字,態度實實無禮,但王爺既是肯不再計較,自己也就得給他一個臺階下,若再說下去,王爺臉上必是掛不住的,所以相公才扯了自己走。
剛走出門不久,便看到王媽媽自偏房裡出來,像是向後院去,不由多看了一眼,那後院不是王妃關劉姨娘的小黑屋子麼?王媽媽這是要去做什麼?
不由腳步就放慢了些,冷華庭不解地回頭看,錦娘便附下,在他耳邊道:“娘屋裡定然有不老鼠,咱們幫捉只大的出來好不?不然,一點子事都瞞不住,總有人搞鬼,連說幾句已話都不行呢。”
冷華庭聽了便順著的目看去,只看得到王媽媽正拐進後院門的一片角,他勾住錦孃的脖子,也在耳邊說道:“那咱們就去那邊看看風景吧。”
切,天寒地凍的,能有啥好看,不過錦娘也知道他的意思,便推了他往那邊大樹下去。
不過半盞茶的功夫,王媽媽便從那后角門又轉了回來,自偏房的門又進了王媽媽屋裡,也不看拿什麼東西,但不過幾分鐘後,便聽到一聲淒厲的哭喊:“堂兒……我的堂兒啊,放我出去,我要找堂兒,王爺……王爺,咱們的兒子是不是出事了啊。”
那聲音正是從後院小黑屋裡傳出來的,王媽媽果然是去送信了,王妃將劉姨娘關了兩日,定然是沒有告訴王爺的,劉姨娘正好趁著王爺在家時鬧,好減了刑罰,又可以在王爺這裡裝會弱,搏得王爺的憐惜,還可以趁機告王妃一狀,這個王媽媽,究竟是站在誰的一邊,不是服侍過王妃很多年了麼?怎麼能出賣王妃呢?
劉姨娘那哭聲太過悽哀,聲音又是拔高了好幾度的,王爺就是個半聾子也能聽到了。
錦娘便推了冷華庭往回走,這一齣戲,要看王媽媽在一邊怎麼陪著唱。
王爺正在詢問劉姨娘的事,卻見錦娘推著庭兒又回來了,不由有些詫異,冷華庭卻是神自若地對王妃道:“娘,你說過要做酒悶鴨給庭兒吃的,庭兒不回去了,要吃了再走。”
王爺倒是把這一茬給忘了,先前兩父子還爲這道菜爭來著,唉,怎麼一下子又吵了起來了呢,庭兒可是好不容易肯對自己親近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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