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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第八十章

枚哭的梨花帶雨,俏的臉上掛著委屈和傷心的淚,老夫人一把扶住,擔心地說道:“我的兒,你這是說哪門子的話呢,好端端的怎地要回門子去?堂哥兒欺負你了嗎?誰敢不拿咱們的郡主當人看啊,那不是找死麼?”聲音說到後來,帶著寒之氣。

王妃聽了,如水般溫的眼睛微微瞇起,手裡的佛珠撥得飛快,臉卻是平靜得很,似乎本沒聽到老夫人的話一般。

二太太忙起來迎老夫人,和上枚一起扶著老夫人坐了主位,王妃也起了,給老夫人行了一禮道:“天寒地凍的,您怎麼來了?”錦娘也跟著行了禮。

老夫人拉著上枚的手,冷冷地看著王妃道:“怎麼,我不能來麼?還是,你怕我來?”

王妃淡然一笑,逕自坐回自己的位置,角帶著譏誚,“兒媳有何可怕,只是母親您如今年歲也大了,子也大不如從前,何不些心,在府裡怡養天年呢。”

老夫人聽了大怒,一掌拍在桌案上,喝道:“你這是什麼話,不要以爲你是正妃就不知天高地厚了,你天介不去給我晨昏定省,我來看你總吧,竟然說我多了心?沒半點禮儀規矩,不懂孝義,不尊庶母,這就是你爲正妃的風範?”

老夫人氣勢洶洶,王妃卻仍是面帶微笑,放了手中的佛珠,慢條斯理地端了桌上的茶,優雅地輕啜一口道:“母親,年歲大了,總髮火兒會中風的。”

老夫人就如一拳擊在棉花上,被溫地擋了回來的同時,手卻被棉裡藏著的針給刺痛了,不由氣得臉都紅了,巍巍地站了起來,指著王妃的鼻子道:“你……你”一時氣結,差點就要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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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就是來教訓王妃的,以往王妃總是對忍讓得很,就是被罵了幾句,雖然也氣,卻還是老實地聽著,今兒卻不知道王妃會如此強,竟是半點也不饒人,句句衝撞著如何不氣?

枚見了不由嚇到,老夫人若是這會子氣暈了,那戲可就不好唱了,忙著老夫人的,幫順著氣,二太太也過來扶了老夫人坐下,勸道:“娘,您可別氣著了,王嫂……也是一番好意呢,年歲大的人是不宜輕易怒的。”說罷,對王妃眨了眨眼,似乎暗示王妃說兩句話兒哄下老夫人。

王妃兩眼一瞇,當沒看見,二太太的臉就不好看了起來,清雅地退回了自己的坐位,也喝了口茶道:“娘,您千萬彆氣著了,您真要倒下了,這府裡不是更了麼?”

王妃聽了冷哼一聲,並不理這一茬,老夫人稍稍轉過氣了,瞪了王妃一眼道:“那可不,我今兒來,就是聽說這府裡又鬧出命案了,還是兩個,雖說奴才命賤,但也不能太過草介了吧,王妃,這就是你掌家治府治出來的好結果?”

王妃聽得一滯,放了茶杯,轉過頭定定地看著老夫人,幽幽道:“兒媳正在自行檢討,這些年,兒媳掌家時太過寬宏,讓那起子險小人以爲兒媳好欺負呢,一再地耍謀,弄手段,暗地裡不知出了多妖蛾子。

兒媳原想著都是一家人,能過去的,就揭過去,能忍就忍,沒想到,有些人越發的猖狂,以爲兒媳是好欺的,所以,才弄得府裡越發的了,自今兒起,兒媳可真要好好治治這子歪風邪氣,不然,我忍氣吞聲,人家當我是傻子呢。母親來了正好,一會子看看是哪些人在府裡作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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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一出,不只是老夫人,就是二太太,上枚幾個臉都變得很不好看,偏這話因又是老夫人引出來的,王妃又先檢討了自己,一時老夫人也不知如何應對,半晌,二太太才道:“王嫂言重了,雖說府裡出了些子,可府裡有上百號人呢,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十個手指還不一般長呢,哪裡就是你的過錯了。”

錦娘一直靜靜地站在一邊看著,聽了二太太這番話不由在心裡無比地佩服二太太,挑事的是,事鬧急了,出來說乖弄巧的又是,這人可還真不是一般的厲害呢,一個老夫人已經夠難纏了,還有一個更厲害的二太太虎視眈眈著,也不知道王妃能不能應付得過來。

“弟妹你也不用安我,才你也說了,這府裡如今得很,不管是不是我的錯,我總是不能再讓府裡再繼續下去,你說對吧。”王妃淡淡地對二太太道,二太太剛纔明明就是在打圓場,王妃卻是半點也沒順著的話就此揭過的意思,態度很堅決。

錦娘不由鬆了口氣,還好,就怕王妃又如以前那樣心,不由看了眼邊的冷華庭,就見他難得的正地看著王妃,眼裡有著一欣喜,錦娘微微一笑,廣袖下的手握得更了。

老夫人被王妃的頂得火星直冒,也懶得再跟王妃囉嗦,對二太太道:“老二家的,你算了,任去鬧吧,是王妃,是正主子呢,這府裡,還能將誰挾進眼裡去?”

二太太聞言便閉了,不再作聲,王妃聽了老夫人的話也不生怒,哂然一笑道:“母親非要如此說,兒媳也沒有法子,兒媳若真是那厲害的,又怎麼會落到如今這個地步,連想問自己兒媳邊人一點子事,都被這麼些人來說道,我這正經主子當得……可真是窩囊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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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聽得一滯,沒地兒發火,便對上枚吼道:“枚兒,才你不是還很委屈的麼?這會子要拿的人可是你的?你的人犯了什麼事了?”

枚原是看見老夫人和王妃幾個長輩在鬥,就和錦娘一樣,站在一邊聽著,這會子被老夫人點了名,瞟了眼二太太,眼圈一紅,委委屈屈地一指地上珠兒的娘,說道:“這個婆子的兒被人弄死了,卻誣陷枚兒的陪房杜媽媽唆使乾的,,杜媽媽可是我院裡廚房裡的管事,平日裡與這等使婆子哪有什麼來往,分明就是胡說八道。”

錦娘一聽,上枚這話也有些道理,只聽珠兒的娘一人之話確實難以讓人信服,不過,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證據呢,腦子不由飛快轉了起來,尋思了半天,也沒想到有用的東西,心裡不免就有些急了。

老夫人聽了正待要說話,這當口,碧玉已經回來了,後面跟著的婆子卻是擡著一個人進來的,錦娘看了心就一沉,莫非杜婆子也被殺了滅口了?冷華堂不會如此愚蠢地蓋彌彰吧,那也太明顯了啊。

碧玉讓人將擡著的人放下,自己上前來對王妃行了一禮道:“王妃,杜婆子說是前些日子就摔傷了腰,奴婢去時,正在屋裡躺著,說是有幾天沒有出過門了,奴婢便將先擡了來,有什麼問的,您當面問吧。”

這話一出,王妃和錦娘都是一怔,傷了腰?還躺在屋裡好幾天呢?那如何去唆使珠兒的娘?

果然上枚聽了便冷笑了起來,不的說道:“前兒廚房裡地上溼,杜媽媽不小心摔了,腰傷了好幾天呢,我就知道是如何去唆使人的,難道是爬去大通院的麼?”說著又對珠兒的娘道:“說吧,是誰指使你誣陷本郡屋裡人的?你今兒不給本郡說個明白清楚,別說是你上這層皮,就是你這把老骨頭,本郡也要拆了去喂狗去。”

珠兒的娘聽得一陣哆嗦,趴在地上扭過頭來看擔架上的杜婆子。

杜婆子歪躺在擔架上,一隻手扶著腰,正在那哼哼著,見珠兒的娘扭過頭了,眼裡便閃過一怨毒,珠兒的娘將頭一,又轉了回去。

王妃看著就皺了眉,對珠兒的娘道:“你可看清楚了?是這個婆子指使你的麼?”

珠兒的娘雖然怕,但仍是點點頭道:“回王妃,正是這杜婆子給的奴婢藥,奴婢這還餘著一些呢。”說著就從懷裡拿了一個黃紙包著的小紙包來,碧兒見了便用帕子包了呈給王妃。

錦娘見了心裡稍安,那毒藥見,此種烈毒藥必定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弄到的,珠兒的娘不過只是個守圓的婆子,哪裡有本事能弄到如此厲害的毒藥呢,何況還是用來毒死自己兒的,有哪個母親會在家裡備了毒藥準備隨時毒自己的親生骨

那杜婆子雖然歪在地上,但珠兒的娘拿了那小包藥給王妃時,的臉霎變,兩眼瞪得大大的,一副想要撕了珠兒的孃的樣子。

王妃也不看那包藥,似笑非笑地看著杜婆子道:“杜媽媽,你可是世子妃的陪房,原本妃也只是想請了你來問個話而已,沒想到這麼巧,你就傷了腰了,珠兒的娘說是你指使去殺珠兒的,可有此事?”

杜媽媽掙扎著將子挪正,費力地想要坐起子,剛一,似是牽到了痛角就,卻仍是狠狠地瞪了珠兒的娘一眼,才道:“回王妃,奴婢不認識這婆子,見都沒有見過,又從哪裡會送什麼毒藥給在胡說八道。”

珠兒的娘一聽,又轉過來道:“杜媽媽,你這話可就說得不地道,自世子妃嫁進府裡來後,你就常去大通院,還特別與我好,有事沒事拿了酒來與我吃,怎麼這會子又不認得人呢,大通院裡可是有不人見過你呢,空口白牙的,就是想要狡賴,也別這麼說吧。”

杜媽媽聽了臉微微一紅,便瞇了眼上下打最了一會子珠兒的娘,像是纔將看清楚了一般,良久才道:“哦,原來是顧婆子,我纔沒看清呢,你這樣子像個瘋婆子,一時半夥還真難認出來。”

原來珠兒的娘姓顧,錦娘看著杜媽媽就覺得很好笑,撒謊也不打下草稿,這話說得也太拙劣了些,明明是想抵賴呢,沒想到顧婆子也不是個吃素的,一下就將穿了。

“你自是認不出來了,我兒死了,如今我也只剩了半條命,你就是想認也不會認出來吧,那藥是你今兒早上給我的,就算我變化再大,也不過幾個時辰而已,你就不認得了?你那記還真是好啊。”顧婆子眼中含恨,怨念比杜婆子深多了。

那邊上枚沉不住氣了,指著顧婆子罵道:“你自己幫人殺了親生兒,如今又來怨別人,那藥,你說是杜婆子給的,就是啦,誰能作證?”

顧婆子聽了悽然一笑,對上枚道:“無人作證,世子妃,誰會在做傷天害理之事時,還請一個人去見證的,瘋了麼?那藥便是證明,奴婢一家份卑微,那藥如此厲害,定然老貴了,奴婢就是藥個耗子,也用不起這一星點的藥,何況還是毒死個人。”又轉過頭對王妃道:“王妃,奴婢如今兒也死了,原是苦主的,卻變了殺人幫兇,二說得對,舉頭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奴婢再爲了罪而言辭狡賴沒意思,奴婢被人當了槍使了,如今奴婢也想讓那真正害人之人到懲呢。”

顧婆子滿臉悽楚,眼裡難得有一清明和決然,看來,也是真正生了悔意了,說的話也很有道理,杜婆子聽了臉又是變了一變。

枚聽了便對老夫人道:“,您也聽清楚了吧,這婆子本就沒有證據,是在誣陷孫媳的陪房呢,這不是往孫媳臉上打子麼?孫媳這是得罪誰了,要這樣的窩囊氣啊,孫媳這就回孃家去,找我父王來評評理,相公是庶出又如何,他可是皇上親自點下的世子,這府裡就是有人看不得相公得了世子之位,就想盡法子去害他,,你可要爲我們做主啊。”說著,就嚶嚶地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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