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碧玉和青石都在,偶爾也還有幾個三等的丫頭會上來送個茶水啥的,王妃就這樣蓋頭蓋臉的說王媽媽,王媽媽臉上有些掛不住,可是王妃邊份最重的僕人,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了,就算王妃是主子,要說,也得離了人,在屋裡私下說吧,如此不講面的斥責,王妃還是第一次呢,最重要的是,還當著二爺和二的面呢。
“王妃,您說的老奴都不懂啊,可是……出了啥蔞子麼?”王媽媽就有些裝傻了,反正王妃平日裡對於算帳啥的是最糊塗的,王妃的眼裡除了那個人,就是王爺和二爺,就像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一般,從不過問自己院裡的雜事,今兒怎麼說起這些話來了?
“讓廚房裡劉氏出來回話吧,一會子我也不問,就讓錦娘來問好了,若是都答得上來,又是合合理的,那我自是不管,繼續由著劉氏管著廚房,若是說不出個理來,那也別怪我不講老了,你也知道,我最忌諱的是什麼?”王妃將茶杯輕輕地放在桌上,麗的眼裡如含了冰霜,冷冷地看著王媽媽,淡淡地說道,明明那些話裡全是刀子,但卻用很溫和的語氣說了出來,而王媽媽聽了卻是一臉霎白,對碧玉便了個眼,讓碧玉去人。
廚房裡的劉媽媽聽聞王妃真的要召出來問話,立時嚇得有點哆嗦,不過,是王媽媽的嫂子,又是王妃陪嫁的屋裡人,想著王妃平日裡最是溫和不過,就算是犯了啥錯,也不會對們幾個老人怎麼樣的,遂定了定神,踏著穩定地步子走了出來。
王媽媽見一臉的鎮定,倒是暗鬆了一口氣,想來,心裡有數,應該沒什麼大事的。
劉媽媽低了頭行了禮後,問道:“王妃,您奴婢?”
王妃睨了一眼,說道:“纔在廚房裡跟你說了,讓你來對解釋解釋廚房裡的那些個事呢,一會子問你一句,你便答一句就是。”
劉媽媽聽了便脧了錦娘一眼,老實地低了頭,對錦娘道:“那就請問吧,老奴知無不言。”
錦娘一聽這話可真是哭笑不得,沒想到王妃想事如此簡單,那廚房裡的食材可是每日都由廚房裡寫了條子報上來,拿給王妃看了,王妃下了印,才了外面管事的去採買的,這會子問劉媽媽,肯定會這樣說的,就算們報的量超了,那也是王妃自己同意了的,只要咬定這一點,們就什麼錯都沒有,頂破天,也只是做事不用心,換了差事就是,要如何去問?問不出啥事來,怕還會引得王媽媽和那劉媽媽的忌恨,何必啊?
錦娘便擡了眼看冷華庭,這廝肯定早就知道王爺院子裡的這些個事,只是他一直裝小孩,故意萬事不管,這會子推了自己出來,什麼意思?
目便看到他麗的眼裡有著殷殷的期,還有安之,錦娘於是知道,他是希自己穿某些假像的。
“娘,錦娘剛進府沒幾天呢,對府裡的事也是一知半解的,纔在廚房裡,也只是覺得那些個東西太過多了些,有些價值不菲的幹放著還上了黴,真是浪費啊,所以,纔想著要問呢,如今這些東西自是過了你的目纔買回來的,再問們幾個,怕是也沒啥用,不若……”錦娘邊說邊看著王妃的神,見真的在認真的聆聽,臉上並無不耐,但終是不放心,就怕會是做了套子讓自己鑽,一會自己真說出來的,又說自己呈了能,連王爺院子裡的事也起手來,到時,可真是有話也說不表了,因此,說到此,便頓了頓,似是在猶豫著,該不該說。
“不若什麼?”王妃的聲音竟然有些急切。
錦娘如是放了心,接著道:“錦娘也是給娘提個法子,娘看使得不,若是這麼著問,不若拿了帳本查對,看看每日院裡的用度是不是合了規制,若是合的呢,自是沒什麼問題,劉媽媽所作也是應理明瞭的事,並無錯,若合不上,差的數目大了,那就該查查是怎麼回事呢,娘您心好,放著心的用們,可保不齊人心不足,見錢眼開,您可別讓那些眼淺的小人騙了去。”
王妃一聽,覺得很有道理,便對王媽媽道:“去,先找了帳房,將小廚房裡的帳目都拿來給二看,可別真查出秕來,若真有,指細你們的皮!”後面那半句說得咬牙切此,看來,王妃還真是很信任王媽媽,人啊,若是被最信任的人騙,那是最傷心和氣憤的事。
王媽媽一聽,果然臉都綠了,瞪大了眼睛看著錦娘,眼裡出一懊惱來,錦娘淡笑地看著,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知道王媽媽是王妃邊之人,也是王妃最得力的,但若就是這個最得力的在壞王妃的事,那就還真是容不得了。
要知道,王妃如今就是和冷華庭的依靠呢,幫王妃就是幫自己。
王媽媽被錦娘那雙清亮的眼眸看得心虛,收了眼,轉頭又狠瞪劉媽媽,真是不啊,自己費了多心思纔將弄到現在這個位置,竟然貪財大膽到毫不收斂的地步,一昧地仗著自己在王妃邊的地位,爲所爲,好吧,看這次又如何收場,只是苦了自己那個老實的哥哥,又要爲這個不的憂心難過了。
王媽媽心慌意地退了下去,劉媽媽已經嚇得腳發了,強撐著沒讓自己跪下去,心裡飛快地盤算著,希王媽媽能機靈點,拿帳時能留個心眼就好啊……
王媽媽走後,碧玉看看時辰,覺得也該到了飯時了,就有些猶豫,要不要說開飯呢,看屋裡的幾個主子像是都有心事的樣子,怕是都忘了了,正要開口,就聽外面的小丫頭來報:“世子妃來了。”
王妃正被廚房裡的事氣著,聽得小丫頭一報,楞了下,便對劉媽媽使了個眼道:“你先退下去吧。”
劉媽媽正不得呢,一聽,忙行了個禮,匆匆忙忙地就退走了,碧玉秀有眼力介地迎了出去,錦娘當然也迎了出去,人家是世子妃,又是大嫂,禮數可不能缺的。
上枚含笑走了進來,擡眸一看錦娘和冷華庭都在,笑容更加親切了:“呀,走知道二弟也在,剛纔枚兒就應該把相公也扯了進來,才相公都說,找了一味好藥給二弟呢,聽說,能活絡筯,對二弟的很有幫助的。”
錦孃的了便看向冷華庭,這廝怕是太無聊了,竟然坐在椅上寐著眼,一副昏昏睡的樣子,便知道,他對世子妃的話沒點興趣。
正主兒沒反應,自己可不能也學他那樣,便對世子妃笑道:“可真是讓大伯費心了呢,嫂嫂可一定要替我家相公謝謝大伯。”
上枚笑著給王妃行了一禮,轉過頭,一雙明的大眼笑了月牙形,“弟妹客氣了,都是自家兄弟呢,哥哥關心弟弟可是天經地義的,還謝來謝去的做什麼,這話說得就外道了,母妃,您說是嗎?”
王妃臉上又掛上了溫婉親和的微笑,點點頭道:“那是自然,枚兒,這個點上來了,怕是還沒用飯吧,一會子在這裡吃點?”
“正是呢,枚兒可不就是來母妃這裡蹲飯的麼?不過,纔看到王媽媽慌慌張張地去了前院,好像心事重重的樣子,母妃,您可是遇到了啥子爲難的事?”上枚笑著說道,看著王妃的眼神裡盡是關切。
王妃聽得一滯,忙笑了笑道:“哪有什麼爲難的事,不過就是院裡的一點子破事而已,沒什麼的。”
上枚聽了似是鬆了一口氣,卻仍是擔心地說道:“才枚兒自老夫人那來,正好見三嬸子去見老夫人呢,樣子很不好看,不會是三叔又鬧了啥事出來了吧。”
錦娘聽了心中一凜,沒想到三太太還真是個行派呢,說去老夫人那,就去了,一點緩衝餘地也沒有,不由看向王妃,只見王妃也是皺了眉,一副無可耐何的樣子,錦娘突然眼睛一亮,看向上枚。
雖說世子並非是王妃生的,但畢竟是大房的人,公中的財產也是分得世子有份的……
“大嫂,你來得不巧了,才三嬸子從娘這裡出去的,還送了兩個人給我,說是看我院裡了兩個灑掃的,給了添呢。”錦娘笑得一派天真,似乎真的很激三太太的樣子。
上枚聽了便掩一笑,說道:“是送人給二弟的吧,一早兒四嬸子也跟我說了,說是要送幾個到二弟屋裡呢,還問我要不要也送,我想著,弟妹怕是不喜呢,咱們可都是兒家,心裡想的啥都清楚,誰願意自己相公屋裡添人啊,那不是找罪麼?”
這話正好說到錦孃的心坎上去了,立時便對上枚產生了親切,沒想到上枚也是個爽直的人,這話當著王妃的面就說出來了。
斜了眼去睨王妃,王妃果然臉微沉,豔麗的雙脣抿得的,卻沒說什麼。
錦娘便對上枚眨了眨眼,笑道:“也不是呢,只是我院裡的人也滿了,各院裡服侍的人也是有定數的,總不能弟妹我一來就破了規矩呢。”
上枚見錦娘說得堂皇,一雙眼卻是滴溜溜地轉著,就知道說的不是真話,不由拿眼嗔,卻是轉了話題道:“三嬸子即然只是送人給你,那如何又氣沖沖的去了老夫人院裡?難不,你收了四嬸子人,沒收三嬸子的?”
這話錦娘可不會答,於是但笑不語,王妃只好嘆了氣應道:“枚兒,這事你知道也好,你三嬸子說,讓我把城東那家鋪子劃給西府去,不然,便要去老夫人那裡去鬧。”
上枚聽了果然面有異,厥了道:“母妃去年不是將城郊那幾百傾祭田劃給西府了麼?那事還引得二叔四叔很大的意見呢,連著族裡的人也說長房做得不地道,如今三嬸子怎麼又來打公中的主意,這也太過份了吧。”
王妃聽了便直嘆氣,紅了眼圈道:“那不也是沒法子麼?去年那祭田,我是說什麼也不肯的,但你三叔找了老夫人鬧,老夫人又是最疼你三叔的,我也被著應了,後來,還被王爺罵個半死,如今他們又來鬧,難不,我還去跟老夫人頂?”頓了頓又道:“說起那個鋪子,那可是費了你們父王不心的,以前那鋪子本是三老爺打理著的,不過一年時間,三老爺便將那鋪子弄了個空架子,還虧了不銀子,他撂了挑子就走,還是王爺又重新打理起來,苦心經營了大半年,這纔有起,他們又來鬧了,還真是……”
王妃說著就去拭眼角,上枚聽得火冒三丈,衝口說道:“難道就讓去老夫人那鬧?若是老夫人耳子一,真的又應下了,那不是讓父王的心又全白費了?”
王妃聽了便說道:“可不是麼?枚兒,你也知道,老夫人……並不待見我,咱們府裡,也就像能得了老人家的歡心呢。”
話說到一半,王妃沒有繼續往下說,上枚何等聰明之人,聽了這話也有些坐住了,若真在這裡吃了飯過去,老夫人怕是早就被三太太給磨了,等到老夫人應了自己再去,那就晚了。
想到這裡,便起了,對王妃行了一禮,“母妃,枚兒去跟老夫人講講理去,老夫人是個明事理的人,一定能聽得進去我的話的。”
王妃聽了果然笑了,忙假意留:“還是用了飯了再過去吧,可別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