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又不想再去見,怕見到后便不能控制住自己的心。所以,就想了這樣糊塗的一個招數。
柳香卻笑了,忙說:「殿下何等尊貴的份,和我道歉,實在不該。」到底不想再和他有什麼牽扯,於是柳香說,「殿下回吧,我自己認識回家的路。」
說罷,柳香朝他恭敬福了個禮,而後轉就要走。
衡王卻喊住了,想問一句是不是心裏恨他,但又覺得實在沒這個必要。左右已經做盡了傷害的事,又何必再假惺惺問這樣一句。
話到邊,衡王又咽了回去,只說:「我讓王府的車送你回去。」
「就不勞煩衡王殿下了。」柳香還沒回答,趙佑楠便就從黑暗中走了出來,他是騎快馬過來的,手上牽著韁繩,後跟著一匹棗高頭大馬。
男人直接從軍營演練場來的,上還穿著一輕甲。天氣越來越熱,甲裝又厚重,加上他方才趕過來時因怕妻子在宮裏出事,所以不免趕急了些,此刻一頭汗還沒退下去。
走過來時候,熱風吹著他上的熱氣到柳香鼻端,柳香能聞到獨屬於他上的男子氣味。
看到自己丈夫,柳香眼中喜藏都藏不住,忙問:「你什麼時候來的?」
在衡王面前,趙佑楠也不藏著自己對妻子的好,直接沖笑說:「早就來了,你們方才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這幾句話,不免說的有幾分孩子氣。
柳香聽懂了他話中意思,不免有些訕訕的。倒不是怕他找自己算賬,左右又沒有做什麼對不起他的事,只是,平時瞧著威嚴肅穆的一個男人,這會兒卻是用這般拈酸吃醋的語氣和說話,不免覺得有些稚。
但柳香還是很給他面子的繼續接他的話道:「你是見我這麼晚了還沒回家,特意來接我的吧?」又解釋說,「是玉嬪娘娘召我宮的,想見見我。方才在玉嬪娘娘宮裏遇到了衡王殿下,娘娘便讓殿下順道捎帶送我一程。」
如此,趙佑楠便朝衡王抱拳道謝說:「那臣代子多謝玉嬪娘娘和衡王殿下。」
衡王如此聰明的一個人,不會看不明白這對夫妻一唱一和的在這裏和唱是什麼意思。人家夫妻早就一條心了,如此這般,不過是故意做給他看的。
於是衡王也沒再自討沒趣,只衝趙佑楠淡淡點頭道:「大將軍不必客氣。既大將軍親自來接柳大人了,那本王便先告辭。」說罷,又沖二人一頷首,而後轉便登上了郡王府馬車。
柳香站在風裏,仰頭笑著跟前的男人,又指了指他後的馬,問:「你騎馬來的?那我怎麼走。」
趙佑楠則無視的故意討好,直接說:「別打岔,等一會兒回去再細細算賬。」又問,「上次教你騎馬,怎麼騎的還記得嗎?」
柳香有些不高興他說回去算賬這句話,做錯什麼了?要和算賬。
於是也就興緻缺缺說:「不記得了……」
趙佑楠說:「不記得了就現在再教你一遍,你好好學。」說罷,他手摟著人纖細腰肢就直接翻跳至馬背上。
柳香都要被他嚇死了!
坐穩了后,柳香皺著臉說:「你為什麼不提前告訴我一聲!」
趙佑圈在前,雙手越過握住韁繩。裏「駕」了一聲后聞聲垂眸看了眼,繼而笑著問:「那我們現在要回家了,你準備好了嗎?」
柳香有點恐高,尤其這馬好像比一般的馬更高大。柳香垂眸左右了,跟他說:「你一會兒騎慢點。」沒說自己害怕,而說的是,「大街上縱馬,太快的話不好叭?」
趙佑楠倒暫且沒縱馬,只雙夾了下馬肚,打馬緩緩往前走。
見明明是自己害怕,卻還為自己的害怕找了個冠冕堂皇的借口,趙佑楠笑道:「左右我渾也不是一回兩回了,從前又不是沒在人山人海的大街上縱馬飛馳過,我無所謂。」
柳香咬咬牙,索也就求他道:「是我害怕,求求你了好嗎?」
「這還差不多。」嘀咕一句后,趙佑楠便縱馬疾馳起來。
不過,到底顧著人,也沒太放肆。
回到家,天早黑了。
柳香是吃過飯回來的,所以,丈夫坐桌邊吃飯時,則牽著兒子手和他一起來來回回走路。墩哥兒快滿周了,如今路能走穩。
小孩子剛學會走路時就是這樣,不肯要人牽著他手,都覺得自己很能幹,自己一個人可以走。柳香見兒子人不大脾氣倒是倔得很,於是見他拚命要甩開自己手,也就不管他了。
誰知手才一丟,墩哥兒興的就要跑。結果腳下一個踉蹌,就摔得一屁跌坐在地上。
起初倒沒哭,自己著桌就爬起來了。但起來后看到所有人都在著自己,他好像這才忽然想到自己摔跤了,這時應該哭一哭的,於是「嗚哇」一聲就嚎啕大哭起來。
小孩子哭起來真是奇怪,眼淚說來就來。
柳香沒再像小時候那樣寵他,只等他哭夠了后,才繼續去重新牽起他手來,然後和他講道理。
墩哥兒能聽懂,一雙大眼睛蓄滿淚,委屈極了。但還是很聽娘親的話,娘說什麼,他都側耳認真聽著。
自那回玉嬪找過柳香一回后,可能聊的很是投契吧,之後倒常會召柳香宮。柳香其實對玉嬪娘娘沒有意見的,甚至很喜歡和老人家相的那種覺。
只不過,去關雎宮五回倒有三回能在關雎宮那兒上衡王,這不免就讓有些漸漸不再想去那兒了。
柳香猜不出這事是不是巧合,又或者說,是衡王故意見宮便來接近的?還是說,這便是玉嬪故意這樣安排的。
柳香自不可能和玉嬪說以後若是衡王殿下宮請安就不要再召宮這樣的話,縱然心中不太舒服,柳香也只會回來把這件事和自己丈夫說了。
趙佑楠一直有在查衡王七年前接近妻子的目的,但一來因為時間有些遠了,二來對方畢竟是一個郡王,想越過他邊的人手直接去尋衡王的用意,不免有些難。
其實趙佑楠心中有個猜測,只是,妻子的那位祖父他從不曾見過,一直都是聽說他手藝高超,他也不知道他手藝高超到何種地步,以至於讓衡王殿下那麼早便目標準的去接近他老人家。而如今即便是他老人家早已故,這位殿下竟還不放過妻子。
難道,這柳家是藏了什麼寶貝,衡王是想得到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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