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歸玥向凝梅臉上那依稀可見的一塊紅印記，又低眉向習秋，頭微微一側，淡淡的道：“那你還有沒有聽說，我可不是什麼好人……”

可從來都不是什麼好人！

這人什麼意思？習秋一愣，看著凌歸玥那似笑非笑的樣子，背脊一陣發涼。

“皇后娘娘……”燕飛有些爲難的喚了一聲。

他知道，這皇后娘娘決定要做的事，即使是皇上，都沒有辦法阻止，可是，這習秋都已經是他的人了，他也不能放由不管啊。

“小姐，我沒事。”凝梅狠狠的瞪了幾眼習秋，才提步走向凌歸玥，嗓音中，都帶著一點哭腔，但是心裡卻是暖洋洋的一片。

“這該死的死丫頭！可惡，我當時怎麼沒一掌把給打死”習秋垂頭低咒一聲，不過這一聽凝梅的話，頓時就有了點底氣。

還以爲是個公主什麼的呢，原來這個死丫頭，也只是一個丫鬟而已！

雖然這死丫頭是皇后邊的丫鬟，可是都快是將軍夫人了，是主子，皇后看在燕將軍的份上，應該不會拿怎麼樣的。

應該不會有事的，習秋心裡不停的安著自己，轉眼又看向燕飛，燕將軍這麼維護，就知道，自己是對的。

“我真的沒事”見凌歸玥沒什麼反應，凝梅又趕補上一句。

“沒事？”凌歸玥瞥著凝梅，寒聲道：“你給我站一邊去，我什麼時候教過你們，了欺負也忍著？”

半邊臉都腫了幾天了，這還沒事？

說霸道也好，自私也罷，就是護短，的人了，就是不能一點欺負！

“哦……知道了”凝梅癟了癟，嘟囔了兩句，有些訕訕的站在一邊的玉階上，現在小姐有了小寶寶，就更加忙了，自己幫不了小姐什麼不說，還總是給小姐添麻煩。

凌歸玥低哼一聲，這才轉頭向燕飛，冷聲道：“燕飛，是你手，還是要本宮親自手？”

不過，要親自手，恐怕就沒這麼簡單了。

“什……什麼，你想要幹什麼？”習秋不明白，心裡卻是升起一恐慌，這人要手幹什麼？

“皇后娘娘，還請你饒了習秋吧，有什麼事，燕飛願意一力承擔。”燕飛心裡暗道不好，這娘娘要的是習秋打人的那隻手啊！

“燕飛……”凝梅袖中的手狠狠的揪著，白的手掌都掐出了深深的痕跡，水眸有些水汽氤氳，心裡更是一陣委屈。

爲什麼燕飛總是維護那個人，他以前只對自己好的！

“習秋只是一時失手打了梅丫頭，還請娘娘開恩”燕飛不敢對上凝梅那委屈的眸，是咬牙將一句話給說完。

“很好”凌歸玥紅脣一勾，冷聲道：“竟然如此，那就是要我親自手了”

語氣一頓，凌歸玥低眉把玩著自己的手指，接著道：“不過，我親自手，那就不敢保證，只是缺胳膊斷了，你知道的，我下手可從來都沒有個輕重”

凌歸玥說到最後，那聲音中，還夾雜著一若有若無的笑意，聽著讓習秋骨悚然，什麼缺胳膊斷，還沒個輕重？

驚瀾冰藍的重瞳冷瞥了眼下面的習秋，大手順上凌歸玥的微涼的髮，摟著向後靠了靠，眸寵溺的看著懷中的小人。

只要玥兒喜歡，做什麼都可以。

“燕將軍，救我”習秋也猛然意識到凌歸玥話中的意思。

這個人好狠的心，竟然要自己的手！

燕飛還沒有來得及開口，習秋猛地向前撲去，聲淚俱下的急聲道：“皇上，奴婢請皇上開恩！”

怎麼會沒有聽說過，皇上極其寵皇后，但是，即使皇上再寵，也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皇后下手吧？

“習秋，你給我住口！”燕飛一聲厲喝，這習秋還閒不夠，還念著皇上救？他最瞭解不過了，只要是皇后娘娘開心，怕是將活剝了，皇上都不會眨一下眼睛！

燕飛本來就是個急子，僅有的耐心，已經快被習秋那哭喪給磨了，若不是念在他說過的承諾，燕飛怕也是想刀砍了邊那煩躁的人。

凝梅別過臉，不去看燕飛，但是心裡卻像是貓在抓一般。

凌歸玥目從習秋臉上轉向燕飛，搖了搖頭，才緩緩的道：“燕飛，想不到你還真是好騙”

試探了這麼久，不過，還是讓失了。

習秋後的暗一收到凌歸玥的目，一步上前，將習秋的袖口猛地起，燕飛一怔，有些沒明白凌歸玥話中的意思，眼神卻順著看向暗一的作看去。

袖口猝不及防的被開，習秋一條纖細的手臂瞬間就了出來，不過，重要的是，那白皙的手臂上，卻有著一滴鮮紅的守宮砂，分外惹眼。

“習秋……”燕飛一看，雙拳瞬間，頓時臉鐵青，他被騙了！

“將軍，不是這樣的，我……”習秋也沒有料到，會出現這樣的況，會被人當面破。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喜歡將軍啊”習秋哭鬧著試圖解釋。

本來以爲，等爲將軍夫人，到時候隨便耍個小手段，就糊弄過去了，卻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況，要是將軍也不管，那今天豈不是就完了？

“住口！”燕飛著佩劍的手青筋暴起，心裡更是抓狂。

他沒有料到，從頭到尾，這人就是在騙他，他竟然還爲了這麼一個人讓那小妮子委屈，還要爲了什麼該死的承諾和責任，幫求！

燕飛此時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看來，是不需要我手了”見此，凌歸玥勾脣一笑。

這燕飛也不是個任由別人欺騙的主，只是，希無論怎樣，即使是凝梅錯了，燕飛都能不讓委屈，所以纔有了剛剛的試探。

憾的是，這一點，燕飛他辦不到！

凌歸玥抿了抿紅脣，看來，燕飛不適合凝梅。

“唰——”長劍出鞘，燕飛眼冷凝的看著習秋，這可惡的人，枉費他還這麼維護，他真的那麼好騙？

“將軍！”看著燕飛手中的劍，習秋面上一陣慘白。

習秋只見過燕飛爽朗豪氣的一面，卻沒有見過燕飛殺人如麻的一面，那滿的冷厲，像是要將生吞活剝一般，看得習秋一陣頭皮發麻，子都不由得往後面推了幾步。

“將軍，不要，不要……習秋知道錯了，你說過要……”說到這裡，習秋猛地一頓。

害怕得已經忘了，事已經穿幫了。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燕飛心裡更是那個氣，就像是吃了一隻蒼蠅一般難，可是，燕飛又發現，自己心裡竟然大鬆了一口氣。

“這代價，你必須付”燕飛舉著手中的劍一揚，朝著習秋刺去。

“慢著——”這時，凌歸玥手虛空而橫，制止了燕飛的作。

燕飛即使心裡再抓狂，聞言，也不得不停下手中的作，習秋眸中涌出一陣狂喜，這人是準備不計較了嗎？不就是打了一下那該死的丫頭嗎！

“帶出去，可別將這裡弄髒了……”凌歸玥一句輕飄飄的話語，卻是又將習秋打回了地獄。

“是——”說著，燕飛幾不可見的看了一眼凝梅，纔像是擰小一般，將地上的習秋拽起。

“不，不要，我不要”習秋拼命的掙扎，目像是毒蛇一般，纏繞著玉階上的凝梅。

爲什麼，好不甘心，同樣都是丫鬟，爲什麼那個該死的丫頭能養尊優，了一點委屈都有人維護，自己心設計，快到手的夫人位置，轉眼就泡了湯！

“差點忘了，這樣的人，即使是缺胳膊，但是喜歡的人，還是不的”不是喜歡伺候人嗎，那就伺候個夠好了。

凌歸玥悠悠的補充了一句，這句話，讓習秋渾都癱了下來，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個人是要將賣奴隸？還是最卑賤的那一種奴隸！

燕飛抿了抿脣，沒有猶豫的點頭道：“是——”

“燕將軍，習秋知道錯了……”習秋淚婆娑的看著燕飛。

不，不要這樣子，要過人上人的日子，好不容易纔擺，不要回到過去那樣窮困，不甘心，這是憑什麼啊。

這個死丫頭，一定不得好死！

“習秋真的知道錯了”習秋淚水不停的流淌，將軍不是喜歡嗎，一定不會忍心那樣對的。

可是，習秋卻不知道，燕飛白白的被耍了一通，此時的他纔是最惱怒的那個人！

“住口！”燕飛說話的聲音冷厲，沒有了一忍讓，完全是對一個陌生人的那種。

“我不要，我不要，不——”習秋無論怎樣的掙扎，最後還是被燕飛面無表的擰出了九霄殿。

大殿之，終於是安靜了下來，四個一人高的紫菱銅爐中，紫檀龍麝沉香，嫋嫋升起。

“小姐”凝梅斂去眸中的一點失落，笑瞇瞇的看著凌歸玥，開口道：“小寶寶們醒了，這回正鬧騰著……”

那兩個小不點，真的好能折騰，滿大殿，到爬，都怕了。

凌歸玥雙眼微微一瞇，微瞪了一眼凝梅，那半張臉，五個紅的印記還依稀可見，沒理會的打岔，問道：“小姐我什麼時候教過你，了委屈也一個人忍著？”

看來，以前說的那些話，這丫頭是當了耳邊風。

“小姐……”凝梅訕訕的回了一句，腳下的繡花鞋了，一副想要開溜的樣子，只是不想給小姐添而已。

驚瀾好笑的將凌歸玥往懷中一摟，輕搖了搖頭，玥兒的格就是這樣的恨分明，對不關心的人，是毫不留，但是，對自己人，卻是真心相護。

“小姐，我下次不敢了”凝梅吐了吐舌頭，嬉笑道：“午膳已經準備好了，我還準備了小姐最吃的煙柳竹”

“好了，還有下次？”凌歸玥勾脣一笑，絕的臉上浮出一無可奈何的樣子，往驚瀾懷中一趟，才懶懶的道：“回去用午膳吧”

“好”驚瀾寵溺一笑。

凝梅手了鼻尖，癟退下。

“啊——”

幾人正說著，外面傳來一聲淒厲的慘，聲音過重重菱窗大門，還能約聽見。

凝梅腳踢了踢白玉石階，眸中還閃過一縷淡淡的失落，低聲喃呢道：“再也不要理燕飛那個壞蛋了……”

著腳尖，凝梅低頭唸叨了幾句，有些失神的走出九霄殿。

綠樹繁花點綴在重重疊得的殿宇之中，九霄殿拔地而起，外面是一塊異常平坦的草坪，青的石板上，還有一灘沒有清理的跡。

燕飛高大的子杵在一道石拱門便，也有些失神的低頭著青石地板。

凝梅看見路邊的燕飛，飛速的低下頭，快速的從他邊走過去。

“凝梅……”燕飛一把抓住凝梅的胳膊，卻不知道要說什麼，他覺得經過這件事，自己心裡的什麼東西好像變了，或者說，是開始明白了什麼。

他好像……喜歡上了這個小妮子。

不然，他怎麼會不願的去負責任，這會兒卻是大鬆了一口氣，剛剛他聽見這小妮子嫁人了，心裡一陣發疼，還有，他不是一個耐心的人了，卻總是願意給這闖禍的丫頭收拾爛攤子，他看見這丫頭委屈，心裡也不舒服……

這一想起來，還真的是很多很多。

“放開！”凝梅掙扎了幾下，哪裡拗得過燕飛那蠻橫的力道，是沒有掙扎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