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瑄頭上戴著斗笠,站在二樓的窗戶前觀看著那一行人漸漸離開了視線,場面盛大而哀榮無雙,這本該是不吉利的事,但蕭景瑄卻彷彿從其中覺到荒謬的可笑。
誰會參加自己的葬禮,親眼目睹旁人給他送葬,這也算是奇事了吧。
直到送葬的隊伍漸漸遠去,蕭景瑄才收回視線,看了眼旁邊的宮。
“已經安排好了,這一趟回去他們不會輕鬆。”
“嗯,回開吧。”他擡腳轉離開。
送葬的隊伍離開了臨城縣城門,蕭景雲回頭跟送別的員們告辭,看到林秋白冷著臉帶著點哀意仇恨的目,心中冷笑一聲。
到底林秋白沒再鬧事,只是他再跟蕭景瑄好,勝利者也是自己,將來若有機會,他不得報一報今日之仇。
蕭景雲心不錯,命令人啓程,上了路,問邊的人跟趙彥談的況,得知趙彥要再考慮考慮,蹙眉道,“儘快解決這事,要是他不識擡舉,你就……”
那些水泥之,可是他現在急需的東西。
趙白臉點點頭應下了。
“公子,這路上可得注意,您可是知道世子以前手下有不能人的,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幹出什麼事來。”
蕭景雲冷笑道:“他們若是聰明歸順我,我還可以給他們個機會,要是不識擡舉,你該知道怎麼做。”
他早就眼饞自己大哥手下那些能人了,現在他們的主子沒了,說不定能收攏些人,這不,已經有人向他投靠了麼?
一行人馬向京城方向的道行去,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林秋白目寒,心道:就好好上路吧,這一路可不好走。
他跟各位同僚告辭,轉上了馬車,回開縣去了。
蕭景瑄回到開縣時,已經到傍晚時分了,剛回到家中先看到林三娘,沒見著杜若兒。
“若兒呢,還在忙?”幾日沒見到杜若兒,蕭景瑄心中有些思念,此刻沒見到頓時有些失。
林三娘笑地道:“公子進屋看看不就知道了?”
蕭景瑄睨了一眼,進得客廳,便聞到一飯菜香味,看到杜若兒正在隔壁的隔間忙著擺盤子,看到他進來,笑著迎了過來,帶著幾分驚喜:“你回來了,正好我馬上上菜,了吧?”
蕭景瑄心中一陣溫暖,屋中燭臺上已經點亮了蠟燭,暖黃的燈下杜若兒臉上帶著幾分笑意正盈盈地看著自己,飯菜的香味傳開,讓這屋的氣氛頓時有了家的溫暖。
蕭景瑄出手握住了的手,不管周圍還有人直接將擁懷中,深深吸了一口上的氣息。
幾日不見,他竟是如此想念的氣息,此刻在這裡,他才覺自己回到了家,只要有的地方在纔是家。
杜若兒一愣,看到旁邊人驚訝的目,忙推了推他,嗔道:“幹什麼呀,還有人呢,快點洗洗過來吃飯——”
蕭景瑄輕笑著答應了,洗了手來吃飯,給介紹了邊的宮等人。
宮還是第一次見到杜若兒,見落落大方,行事有度,見到他們也是客氣地招呼來吃飯,又去廚房多炒了幾個菜。
想起這子的一些傳聞,對於一個子能這般能幹,宮也很是好奇,蕭景瑄這麼正式地把他們介紹給杜若兒,顯然十分看重這個子,他也從林三娘那聽到這個子的決定,明知道蕭景瑄上有毒無法解,還願意陪伴在他邊不管不顧,對此宮是十分敬佩的。
飯菜都是家常便飯,可是蕭景瑄卻吃得很開心,飯後洗漱之後也不想談別的,陪著杜若兒說話。
天氣漸漸快到夏季,日漸炎熱起來,杜若兒跟蕭景瑄坐在院子裡的葡萄藤下,看著天上的星斗璀璨生輝,靜靜地說著話。
蕭景瑄沒提在臨城縣的事,杜若兒也沒問,只跟他說些最近做的事,兩個人不用多說什麼甜言語,便是幸福了。
杜若兒不知道自己還能陪伴他多久,如果真的不幸失去了他,那麼也要在這最後的一段時間好好地陪伴著他,讓他快樂幸福。
接下來的一陣子一切倒是暫時都平靜下來了,蕭景瑄雖然還安排了些事,但這些事都不必讓杜若兒知道煩心,杜若兒則忙著自己的事,生活暫時恢復了平靜。
而晉王府那邊則不平靜,蕭景雲護送靈柩回京的路上一路並不平穩,遇過山賊,損兵折將不說,更還發生了半夜靈柩鬧鬼的事,弄得所有人人心惶惶,不時有人用怪異的眼神看向蕭景雲,弄得蕭景雲發了好一通火,罰了好些人才讓這風聲止了。
只是剛回到京城,他沒想到這靈柩又再次出問題,天化日之下就鬧鬼了,這一下整個京城是議論紛紛,紛紛說晉王世子是被人害死的,而懷疑的目直接指向了蕭景雲。
蕭景雲爲此事急得頭髮都快白了,心中也有些有鬼,靈柩停放在晉王府之後立刻請了高僧來做法事,想趕超度亡魂,免得再出事。
而除了這種事,皇帝那裡也無限拖延了他父王請封他爲世子的建議,甚至派人去查探蕭景睿的死。
蕭景雲一時間無暇他顧,暫時都顧不上跟趙彥之前談的生意了,更顧不上別的。
蕭景瑄收到消息只是淡淡一笑沒說什麼,看著面前剛風塵僕僕趕來的林神醫,恭敬地道:“林老,讓您大老遠地辛苦跑
,讓您大老遠地辛苦跑這一趟,真是過意不去。”
林神醫擺了擺手,他六十多歲年紀,面紅潤,鬚髮並不如何白,看著就是養有,此刻聽到他的話笑道:“世子不必如此,你也是老夫從小看著長大的,再說,秋白侄兒跟你又是好友,這都是應該的。”
杜若兒陪在旁邊,有些訝異,原來林神醫跟林秋白還有關係?怪不得蕭景瑄說可信,原來是林家的人。
蕭景瑄見表,介紹道:“林老是秋白的五叔,以前在太醫院做過院正,如今退下了,平日遊走四方,這次他本來是在南方,旅途勞頓纔剛剛趕過來。”
杜若兒忙上前見禮,一邊關切地請林神醫幫忙看看蕭景瑄的況,林神醫淨手之後仔細把脈詢問了一番況,面嚴肅起來。
“有什麼況,林老你就直說吧,什麼況我自己也清楚,早有準備。”蕭景瑄神平靜地說。
林神醫嘆了口氣,“本來我想著這毒若是調理得當興許沒什麼大礙,直說或許是上次世子你了重傷,如今竟是有些控制不住了,我瞧著公子你眉心那硃砂痣比之前要越發鮮豔了。最近是否常有控制不住脾氣的跡象,子會有些暴躁?”
蕭景瑄怔了怔,點了點頭。
杜若兒看向他,竟不知道,蕭景瑄在跟前一直都是很平靜,還以爲他的況還好,原來他只是自己控制住,怕擔心而已。
心中一酸,“你怎麼不讓我知道,若是你覺得不舒服,就要告訴我纔好。”
“無妨,我都能控制住的。”
林神醫蹙眉道,“這況是越發嚴重了,不能再不當回事,我會給你重開方子,先暫時控制住毒再說。”
說罷他重開了方子,杜若兒忙讓人去抓了藥回來熬藥。
只是的心卻是沉重,回來聽到屋蕭景瑄跟林神醫的話。
“林老,如果解不了毒,多久會毒發亡?”他的聲音很冷靜,甚至很平靜,像是在說別人的生死,直讓杜若兒心中揪起。
“這——”林神醫沉默了片刻,說道:“如果沒有辦法解毒,那樣最多三年。”
“三年……”裡面的聲音低沉下來,帶著幾分欣:“那樣也好,不用浪費太多青春。”
杜若兒握了拳頭,眼眶頓時紅了,這個王八蛋,什麼浪費時間,他不得自己早死嗎?
聽不下去了,轉過跑出了院子,一時心如麻。
要是他真的不在了,怎麼辦?
真的能忘記他然後安安心心地嫁給別人嗎?
做不到,一向倔,做了什麼決定一輩子就認定了那個人,既然如此,怎麼能看著他離開呢?
杜若兒想到這裡乾了眼淚,還有時間,絕對不會就這麼認輸的。
想到了自己的本事,如果能通過自己的本領爲朝廷所用,興許能求得皇帝佈告天下尋找奇人來給蕭景瑄解毒,不一定就非得找到那個什麼老人。
杜若兒的目堅定下來,站起來,平靜地去熬藥了,回來時林神醫正給蕭景瑄鍼灸,杜若兒沒打擾,看他鍼灸完睡著了,請了林神醫出來,仔細詢問。
“林老,能不能求你告訴我實話,除了選擇這些法子可是真的沒法子了?”
“這……”林神醫猶豫了片刻,才道:“姑娘就不要追問了,不是沒有辦法,只是那法子不能用,所以我也沒說。姑娘還是不要問了。”
杜若兒蹙眉道:不甘心道:“不能用,什麼法子,是太危險?但如果能有一點機會,我覺得還是要試一試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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