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說,燕歸塵是個信得過的人,若是你覺得愧對他們,那就好好幫燕歸塵完他要做的事,這樣他才能護住你,才能幫你為他們報仇。”
云初醒早已泣不聲,沒想到自己活到現在的這條命,竟是所有族人拿命換來的,悲痛裂。
云翎抓著的手:“公主,我們不能讓婆婆他們枉死,我們一定要手刃仇人為族人們報仇!”
其實知生婆婆哪里舍得讓云初醒背著這樣的仇恨活下去,最是希自己的公主能快快樂樂,平安無憂。
但是云初醒的子了解,若是讓知道,只怕會一個沖便隨他們而去了。
與其這樣,不如讓能有個執念堅持活下去。
況且把和云翎托付給燕歸塵,是最放心的。
云初醒抓著珠串睡著了,眼淚掛著瑩瑩淚珠,鼻子通紅,不知道是哭的還是風吹的。
燕歸塵拿出一件披風蓋在上,腦袋靠在膝蓋上,睡沉靜,十分乖巧。
他心里泛起一的疼,原本是明快意的小姑娘,卻遭了這麼多的苦難。
這世上,背負苦楚的人太多了,而他們也只是其中之一。
柴火燒完只剩下一堆灰燼,飄著縷縷煙。
天已經大亮,太匿在云層中,泛著金黃的芒,看著即將要破云而出。
夜晚的涼意盡數褪去,晨風開始送來陣陣悶熱。
燕歸塵醒來沒看到云初醒,心底略過一驚慌,他急忙站起四尋找。
直到看見栓的好好的兩匹馬,他懸著的一顆心才慢慢放下來。
一時間想不到去了哪兒,燕歸塵打算在原地等。
不一會兒,從蘆葦里傳來微弱的“嘎嘎”的聲音。
燕歸塵側耳傾聽,確定自己沒聽錯,于是循著聲音找過去。
沒過多久,便發現蘆葦叢里蹲著個小人。
背對著他,聽到他走過來的腳步聲,子微微頓了一下,很快的又開始搗鼓自己的事。
燕歸塵盯著細的背影,問:“你在做什麼?”
云初醒站起來轉過,手上捧著一只上有包扎的大雁。
“它和家人走丟了,還了傷。”云初醒一臉誠懇的說。
燕歸塵看了眼手里的大雁,又看了看,沒說話。
這應該是在遷徙途中落單的大雁,他細想,看來是秋天快過了。
云初醒眼中有些神傷,這大雁和自己一樣,都沒了親人在旁。
但是不一樣的是,它以后還有可能找到自己的親人,同伴,而卻不能了。
了傷的大雁在蘆葦里凍了一夜,加上又了傷,被云初醒發現的時候直耷拉著眼皮,一息尚存。
現在氣溫變暖,它好像緩過來一點,腦袋搭在云初醒的手腕上呼呼大睡。
云初醒用一些干草給它鋪了一個小窩,把它放在窩里的時候,兩只手捂著大雁,里嘟嘟噥噥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從蘆葦叢里走出來,燕歸塵才問:“你剛剛,在說什麼?”
云初醒先是啊了一聲,而后才反應過來,淡淡道:“許愿。”
“許愿?”燕歸塵不解。
云初醒拍了拍掛在上的干草,道:“在我們藍雅,大雁是神使。婆婆曾告訴過我,看到大雁可以許愿,它們會把我想說的話帶給故去的親人。”
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平定,聽不出一傷,眼中充滿希冀。
燕歸塵沒聽過這個說法,可也不忍打破的信仰,于是輕聲道:“會的。”
走到時候云初醒又回頭看了一眼蘆葦叢,不知道是不舍還是擔心那只大雁能不能再次找到它的同伴。
亦或是,擔心它不能把自己的話帶給那些故去的親人。
又趕了十幾天的路,為了能盡快走出塢什境,兩人快馬加鞭,終于到了境外。
燕歸塵在馬背上,眺著遠綿延的山丘,道:“過了這片平原,就是燕朝邊境了。”
云初醒抬手了額角的汗,把頭巾往上拉了拉,眼前一片寬闊荒原。
遠青墨的山丘延綿起伏,果真如中原的山水墨畫中描繪的一樣。
與塢什黃沙遍地的肅殺之氣不同,遠更顯得有生機,莫名的令人神往。
荒原并不是遍地干涸,偶爾會有泥潭,甚至還有沼澤。
兩人走得小心翼翼,在過荒原之前,云初醒劈了兩塊木板,以備不時之需。
當云初醒聽到燕歸塵提這個事的時候,一頭霧水:“怎麼,你是打算在那里過夜麼?”
燕歸塵又解釋了一番,能一天之穿過荒原是最好不過,但不能不預防在途中發生不測。
若是兩人步行倒還輕松一些,但是要牽著兩匹馬那就困難得多了。
云初醒抱著的那匹馬,小手一下一下地捋著馬的額頭,可憐兮兮地看著他:“一定要它們丟在這兒麼?”
燕歸塵也是很無奈:“荒原常年積水,到泥濘,帶著它們會更難走。”
云初醒癟著,思慮良久,才心痛地決定把馬撇下。
解開韁繩,拍拍馬背,語氣不舍:“乖乖,不能帶你們了,你們要小心,千萬別跟壞人走。”
若這是干涸的沙地,那他們騎馬不到一天是能穿過去的,但是步行的話就很難說。
幸運的是,兩人走的還算順利。
云初醒纖巧,踩在泥濘中力不大。而燕歸塵則能分辨出泥潭深淺,也能避開著走。
在圓月高掛的時候,兩人總算走到了邊緣地帶。
云初醒拖著疲倦的,就差趴在地上爬著走了。燕歸塵也累得夠嗆,腳步放緩了許多。
但兩人還是堅持爬上了一座小山丘,云初醒四仰八叉躺在地上,覺快散架。
燕歸塵坐在一旁,他臉慘白,額角冷汗涔涔。一火熱在口躁,都被他給強了下去。
云初醒緩了緩,偏過頭,看見遠星星點點的亮。
眼睛一亮,忙不迭地爬起來,手腳并用地挪過去。
群山圍繞,點著燈火,看得見巍峨的城墻。
驚聲問:“那是什麼地方?”
燕歸塵在后一聲不吭,轉過頭:“你過來看......”
話沒說完,愣住了。
燕歸塵發白,雙眼閉,蜷在地上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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