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無需溫阮回答,竇氏的心里便已經有了答案。
溫阮認為是:值的!
人活一輩子,有人愿意自私的活,這并沒有什麼錯。
可這世上,總是有人在為普通人們逆風而行,做個逆行者。
竇氏出自私心,只希溫阮不要做逆行的人,更希溫阮快快樂樂。
“我曾經也想過,不要去管,不要去看!”溫阮看著竇氏的目,又道,“可是,直到我那日看到了大越京城那邊一無邊的牌坊!”
“那些牌坊太多了,而且個個都修葺的很致,上面更是寫著無數姓,卻沒有這些子的名字!似乎用這些人的命和骨髓做的牌坊,是屬于這個家族最大的榮耀!在京城的圈子里,誰家若是沒幾個貞潔、烈牌坊,都不配被稱作世家!”
竇氏想起了自己那位被母親活活勒死的表姐,又想起了為寡婦后獨居十年為瘋子的堂姐……
那時候尚且年,問母親,“娘,為什麼表姐要死?為什麼堂姐會瘋!”
母親只能摟著,“你表姐和堂姐,都是為了家里,們死的沒有半點怨恨的!”
竇氏卻沒聽進去,因為聽見了表姐和堂姐的求救聲,更是看到們眼里的怨恨……
們明明都不想死,們明明都是想要活下去的。
“我總想做點什麼,哪怕不能救大多數的人,能救一部分算一部分!”溫阮說,“而且,我也想完祖父的愿!”
竇氏聽到這里,眼淚簌簌而落。
握著溫阮的手,“我相公總說,我想的太多,天塌下來總有高個子的頂著!可是,我知道,這天塌下來,誰都逃不過!”
“阿阮!謝謝你!謝謝你為大越的子們做的這些事,只是……”
竇氏的聲音抖的厲害,“你也要保護好自己,你千萬不能出事,知道嗎?”
竇氏向來關心溫阮,擔心聚賢書院的人會迫害溫阮的命。
“我知道!”溫阮安竇氏,“竇姐姐放心吧,我能活很久呢!”
就在此時,本來在榻上睡覺的小玉突然醒來了。
他如今尚且年紀小,看著哭泣的母親和溫阮,半晌后只是慢慢的爬起來,然后用糯的聲音說,“娘不哭,娘不要怕!”
“小玉在!”
“小玉會保護娘和溫姨姨的!”
幾歲的孩子,卻知道,人是該被保護的!
而那些活了幾十年的員們,卻把人當做糞土一般的踐踏。
真是可笑!
………
溫阮的作極大,黎禾私下倒是告訴過溫阮,說定燕帝已經知道了。
“我既然這樣做,我就不怕陛下知道!”溫阮說,“黎禾,你認為我做錯了嗎?”
黎禾卻是搖頭,“這件事是對是錯我不管,只要你做的,我就覺得是對的!”
溫阮忍不住笑,“哪有這樣的道理!”
黎禾手里握著長刀,卻是往后一靠,“可在我這里,道理就是這樣,你是我黎禾的朋友!”
在黎禾的眼里,什麼天下百姓,什麼員,其實誰死,他當真都不放在心上。
即使讓他整日看著那些貞潔牌坊,他怕是也沒有半點容,反正死也不是他。
可如今,溫阮既然想幫這些人,黎禾便去幫溫阮做這件事。
他和郁危有一點是一模一樣的,溫阮便是他們的道理。
“你在宮要多加小心!”溫阮說,“蜀州又有了!”
“蜀州的那些土司們蓄謀已久,且他們糧草和兵力都很充足,據說已經破了中江城了!”黎禾說,“中江城的首領乃是鄒文的弟弟,如今萬首輔等人怕是要忙起來了!”
溫阮想了想才說,“我聽兵部的人說,中江城很重要,若是中江城丟了,那麼京城就要淪陷了!”
“我在想,中江城是真的丟了,還是……鄒文的弟弟,故意放這些人進來的呢?”
黎禾本來神定定,在聽見溫阮的話后,臉卻是一變。
“若是陛下認為中江城會丟,是因為鄒文的弟弟太愚蠢,難當大用,他怕是還會相信萬首輔等人!”
“萬首輔之所以能為首輔,自然有他的過人之,他能幫陛下解決很多的麻煩!而且,據說萬首輔擅用兵!”
“如今中江城破了,離京城最近的便是南關……”
“若是我沒猜錯的話,萬首輔是不是想要親自去駐守南關,彰顯他對陛下的中心?”
黎禾的臉有些難看,他咒罵,“該死!”
溫阮一聽這話,便知道真的沒猜錯。
之前便有這樣的想法,直到郁危的信函送到京城來,郁危的想法和不謀而合。
郁危告訴溫阮不用怕,他知道京城的局勢。
大喀國已經覆滅,郁危提著大喀國國王的首級正在往京城趕……
只是這個消息,眾人還不知道。
“多謝了!”黎禾立馬轉就走,“我會告訴陛下的!”
在眾人眼里,并不算英明的定燕帝,卻是黎禾除了溫阮外,最忠心不二的人。
他自然希定燕帝好。
可這一次,定燕帝卻沒有聽從黎禾的建議,他反而相信了萬首輔。
他對黎禾說,“朕知道該怎麼做!你放心!”
黎禾哪里能放心?可又拿定燕帝無可奈何。
他只能繼續加強定燕帝寢殿周圍的安全,讓鎮司的人多來宮走,確保定燕帝的安全。
等萬首輔被任為南城的將軍的時候,聚賢書院的人又開始散播話語了——
大越但凡有聚賢書院的地方,他們都個個都在為萬首輔說話。
“萬首輔才是國之棟梁,他如今已經年邁,在面對蜀州這些兇悍的土司的時候,毫沒有半點畏懼,反而是親自去了南關!”
“是啊!萬首輔是想保護大越的所有百姓,和陛下!”
“萬首輔對大越和陛下忠心耿耿,這些年更是勞苦功高,這樣的人,真是天上送到大越的福星!”
“哎,不過萬首輔這樣的人,卻還有小人想要陷害他?”
“什麼?誰敢陷害萬首輔?”
“還能是誰,就是那個牝司晨的溫氏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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