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孟氏的記憶里,這杜氏不止是個喜歡貪小便宜的人,更是個脾氣大的碎婆娘。
可如今丁家人都攔著杜氏,讓不要胡言語,可見丁家人對溫阮是有些畏懼的?
孟氏想,這小賤人如今不過是攀上了一門好夫婿,就敢如此的狗仗人勢了?
“阮丫頭!”孟氏的聲音有些難聽,“你的未婚夫是讀書人吧?”
“我記得讀書人最懂禮了,若是他知道你如此忤逆不孝,還會娶你進門嗎?”
孟氏這話說完,溫阮沒忍住差點笑出了聲。
原來,孟氏是想拿這個來威脅?
“他不娶我,難道娶你?”溫阮笑了笑,“外祖母你長的又老又丑,想的!”
“所以孝道,得長輩慈,小輩才孝順!可你慈嗎?你害的我母親丟了一個孩子,在病中的時候毫不顧及的境,還整日來溫家打秋風,你這樣的人,又什麼孝順的?”
“哦對了,我母親嫁來溫家的時候,我記得是和李家寫了斷親書,請的是李家的李家耆老!已經是溫家的人了,何必孝順你們呢?”
周圍已經圍了一群聽熱鬧的下河村村民,周小溪和周河都已經站在人群里了,想著若是李家人手,他們一定要幫忙。
王氏曾和李氏學著打絡子,自然也聽說過這件事。
王氏氣憤的說,“可不是嘛!當初李家嫁兒,說要五兩銀子的聘禮,若是溫大牛不拿出五兩銀子的聘禮,他們就把秋月賣到窯子里去!”
“你們聽聽,這是人說的話嗎?又不是家里顆粒無收,那就要賣兒賣了?而且還賣到……那種地方!”
周圍的人聞言,議論紛紛。
“這孟老婆子也太可惡了吧?李秋月多好的人啊,居然要賣了秋月?”
“是啊,我也聽人說起過這事,當初溫家一聽李家要這麼多錢的聘禮,立即就說不要李秋月了!結果你猜怎麼著,這孟氏又去找溫大牛,說若是溫家不娶李氏,這李家就把李秋月賣了!”
“真不要臉,這李家賣兒就賣兒唄,和溫大牛說什麼?就欺負人老實!”
“是啊,溫大牛是真的怕李氏出事,后來到去湊錢湊了五兩銀子,說是要娶李氏!”
“不過溫家老婆子也不是吃素的,溫大牛的母親說,這聘禮可以給,但是要李氏簽斷親書,說李氏嫁到了溫家就算是賣了,李家也不能說半句!”
“李家這能同意啊?”
“能啊,怎麼不同意!阮丫頭剛不是說了嗎?這斷親書簽了!而且還是李家找村里的耆老做證簽的……”
下河村的村民們議論紛紛,都覺得李家當年是真的狠心,他們就真不怕溫家把李氏給賣了啊?
這斷親書一簽,李氏就算被活活折磨死,李家也是不能說半句不好的。
李秋雨的臉極其的難看,自然也知道這件事……
說起來,母親這麼溫大牛,還是因為溫大牛喜歡三姐,他不可能看著三姐真的出事。
母親得了這五兩銀子后,就給大哥二哥說了一門好親事,前幾年過的也不錯。
可誰也沒想到,李氏后來救了個人,這人在溫家住了小半個月,教會了李氏打絡子。
也是因為這樣,李氏開始為溫家賺錢了——
“胡說八道!”李向瞧著王氏,惡狠狠的說,“你是誰?敢在這里污蔑我母親!”
“信不信我你?”
周大山立即站在了母親王氏的前,他看向李向,“你試試?”
周河一聽妻子要被欺負,瘸著個從家里拿起一扁擔就匆匆的走了過來,他站在李向的后,“你敢我媳婦?我先你!”
李向和周河、周大山不一樣,他這些年連地都很下,白長了一的,哪能是常年在碼頭上討生活的周河、周大山的對手?
李向往后一退,腳不小心就踩到了孟氏的腳上。
“哎喲!”
孟氏疼的一,而李和泉的眼珠子在眼眶里一轉,他走上去扶住孟氏,大喊,“祖母,祖母你怎麼了?”
“祖母你沒事吧?”
孟氏本來想罵李向,可在聽見大孫子在耳邊低聲說的幾句話后,立即大哭了起來,“秋月啊,你走的怎麼這麼早啊,你不如把娘也帶走吧……你瞧瞧你生了個什麼東西啊,居然勾搭野男人來對付你老娘!”
“秋月啊,娘的兒啊,娘可怎麼辦啊……”
孟氏哭的厲害,周大山和周河的臉頓時難看了起來。
孟氏的話是在諷刺他們,是被溫阮勾搭了才幫溫阮說話,哪有當長輩的這麼詆毀自己的外孫的?
程婉婉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來的,手里捧著一包葵瓜子,正興致的瞧著溫阮。
這方圓幾十里的誰不知道,這李家的孟氏是個難纏的老東西,溫家現在要倒霉了。
“祖母!祖母,你別哭!”李和泉紅了眼眶,他看著溫阮說,“表妹,你這是要氣死祖母嗎?”
“祖母再不對,也是你的長輩,是你的外祖母!你一個小輩,怎麼能讓外人來污蔑祖母,你就不怕三姑母在地下不得安寧嗎?”
李和泉和村里的男子不一樣,他穿了一件儒衫,瞧著像是個讀書人。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滿足的仁義道德,似乎溫阮做了一件多麼大逆不道的事一樣。
誰都喜歡同弱勢的一方……
鄉下人也不例外。
有人瞧著孟氏幾乎要暈闕的模樣,也道,“其實孟老婆子也有些可憐!”
“李秋月可是的兒,怎麼可能不傷心?”
“沒準就是來看看外孫,這溫阮對也太刻薄了一些!”
“是啊,孟老婆子就想來看外孫一眼,這……”
周小溪一聽這話,頓時翻了個白眼,“孟老婆子算哪門子外祖母?你們方才沒聽見嗎?李嬸當年可是和他們簽了斷親書的,一點關系都沒了!”
“周家這小姑娘怎麼回事,說話怎麼這麼刺耳呢?天下無不是的父母長輩!”
就在此時,孟氏突然眼一翻,李和泉喊了一聲,“祖母,你別嚇我,你別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