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以為用了巧勁，又順著男人的力道急退，應該能將攻擊卸去五六分力。

哪裡想，傷的比預計重的多。

也不知，那位醫高明的惠民齋大夫會不會替診看，又能不能診看的好。

「嘖，果然是弱的小娃，真不經打。」魁梧男人道。

正自嘲的盛清蕓一愣，是了，考慮什麼大夫還太早，能不能活著回去都是問題。

「不過可惜，我無影樓還真沒幾個會憐香惜玉的主兒。所以……對不住了小妹妹，下輩子可一定記得莫要來招惹無影樓。」

魁梧男人說著話，提起碗大的拳，就朝盛清蕓心口砸去。

這一拳下去，想都不用想，心臟指定比煎餅還扁平。

盛清蕓冷冷勾，不是不怕，更不想死，可沒有辦……

「法」字還不及冒上心頭，月下男人慘白的面閃了閃，閃到盛清蕓的眼。

對了！

「白白面，我見過你們樓主！」急聲道，聲音快的險些咬字不清。

可險些畢竟是險些，重拳在離盛清蕓半指頭距離的地方停了。

「嗯？你見過樓主？」男人聲音上揚，看上去很有些興趣。

「是，十四那日一早，我在惠民齋後院見過你們樓主，還有位艷子名惜羽。也是你們樓主要我今日來付銀錢的。方才太急，我一時忘了說。」盛清蕓急道，因語速太快，雙更疼了。

魁梧男人沒說話，盯著看了片刻，「小姑娘，你可知，現在死哥哥還能一拳給你個痛快。可你若扯上樓主哄騙於我……」

「沒有，我說的全是實話。若有一字不實，便讓我容貌盡毀，死無葬之地。」

反正額頭已經傷，至於死不死的……過不了此刻這關，都是虛妄。

魁梧男人又不說話了。

他一瞬不瞬盯著盛清蕓，碗大的拳鬆了握握了松。

就在盛清蕓等待不住，思量是不是謊話說的輕了時，男人往後退去。

「既然如此，那便先讓你多活幾刻，待我稍後問過惜羽姑娘，再做定奪。」

他說著，一把抓住盛清蕓領，拎了起來。

「嘖，還沒俺娘養的豬仔子沉。」男人咕嚕一聲，幾個跳躍人已進了惠民齋後院。

雙腳落地，他抬頭看了看天，又低頭看了眼盛清蕓耷拉的雙和布滿冷汗的額頭。

「嘖，可憐兮兮的。」男人又咕嚕。

話畢，轉朝前院走去。

「老頭子，起床幹活了。」

他進了惠民齋坐診大堂隔出來的貴賓診室里，把盛清蕓往榻上一丟，聲道。

下一刻，盛清蕓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接有腳步聲響起。

「這哪來的小姑娘？」有人說。

盛清蕓一驚，大驚！

不為別的，只因來人的聲音聽過，正是白日里去盛府出診的大夫。

雖然來前畫了妝，改了樣貌，面上還覆著黑蒙面，整個腦袋只出額頭雙眼，可難保大夫不會認出。

若是被認出來……

盛清蕓張的攥了雙手。

「放輕鬆放輕鬆。」

這時，大夫的聲音再次響起，不輕不重拍了一下攥的拳。

「放心，不管你為何傷又為何被大魯帶來，但只要到了我這兒，在沒診看完畢前，只有一人能從我面前帶走你。」

說完，大夫又補了一句，「所以，要死也是過後的事，起碼現在死不了。」

然後，盛清蕓就覺有一雙手到面，開始檢查。

忍著疼，一聲不敢吭。

一是不想太狼狽失了尊嚴，再有也怕大夫聽出是誰。

半晌……

「嘖，還真是險，再重一分這就斷了。」

大夫說著看了眼魁梧男人，也就是大魯。

大魯哼一聲，瞟一眼盛清蕓，朝外走去。

「老頭，人給你了，你可看好莫要讓跑了。」

瞪他，瞪什麼瞪，若不是最後一刻他撤了幾分力道，小丫頭還有屁命可活！

翻著白眼出了房間，大魯翻一躍，消失在夜中。

房間里，大夫作練又仔細，先給盛清蕓接上震歪的關節，又用銀針放鬆了被迫的筋脈，最後在關節至腳踝，敷了藥膏。

而盛清蕓心中已經慶幸到不行。

沒斷，骨頭沒斷！

只要骨頭沒斷，那就還有機會！

「行了，臥床躺足半月，也就沒問題了。」大夫收了手，邊收拾東西邊道。

盛清蕓朝投去激的視線，撐坐起，朝大夫鞠躬。

「謝什麼，不過一雙，又不是命！」大夫渾不在意的擺擺手，「要真謝啊，那就老實待著別跑，讓老頭子安穩睡個覺。」

他說著，打了個哈欠，躺去一邊。

盛清蕓這才發現，這隔間一角，暗還擺著一張躺椅。

很快，躺椅上傳來平穩均勻的呼吸聲。

盛清蕓卻不敢鬆氣，略略了，還是疼，但比先前好太多。

如此，只要忍耐一下，不是沒機會逃跑。

視線急速將隔間打量個遍，盛清蕓正想著怎麼才能逃走，房間外傳來響。

「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聽到大魯擔憂的聲音。

「沒長眼麼？有時間問這些蠢問題，還不趕扶樓主去房間！」一道冰冷的聲響起。

這聲音盛清蕓聽過，正是那日見過的艷子惜羽。

怎麼辦！

雙拳攥，只要魁梧男人詢問惜羽，撒謊的事立刻就會被拆穿。

準許回去湊錢再來是真，可那樓主從未說過要今日前來的話。

果然，還是太魯莽心急了，若是耐心等幾日，二十四晚再來，便也不會有今日的事。

不過……

聽那惜羽話里的意思，無影樓的樓主出事了？

盛清蕓疑，那樣一個厲害的人，會出什麼事，誰又能讓他出事？

「你，快去喚張老來。」惜羽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盛清蕓「蹭」一下站起。

張老，若想的不錯，應該就是躺椅上的這位張大夫？

無影樓樓主竟是傷了嗎？

心中更為驚駭，可沒時間給盛清蕓思量。

忍著雙傳來的劇痛，快速走出貴賓隔間，往坐診大堂走去。

那裡，上一次來時，記得房頂有個一尺見方的天窗。

「吱呀」房門響了，進來的人二話不說扛起躺椅上的張大夫就往外走。

「快，樓主舊……」

舊什麼，屏息閉氣的盛清蕓沒聽清。

不敢耽擱，忍痛趁機躍上房梁，再等院中眾人腳步聲遠去，打開天窗融進夜中。

張老，對不住了。

在心裡道。

「誰？」有人聽到響厲聲問。

「快去，備水！」

有道聲音急喝而起，吸引了那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