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深夜風很涼。
三更天,街道空無一人,連例常巡街的侍衛都沒有。
兩日過去,盛清蕓的輕功又進了些許,此刻小巧姿融夜中,宛如一。
速度很快,目的也很明確,轉眼便掠出去老遠。
惠民齋的牌匾著濟世救民的味道,即便在夜中也搖散著蘊味。
可誰又能想到,讓江湖聞風喪膽、朝廷都不敢小覷的無影樓,就在它後院中。
「嗖」,一道破空聲響起。
才剛剛進惠民齋十丈距離的盛清蕓雙眼一瞇,腳下借力一點,迅速朝一旁閃避過去。
「叮!」
有什麼東西擊在了瓦片上,發出脆響。
「咔噠」,下一刻,瓦片四裂而開,墜去地上。
盛清蕓掩去一屋角后,目往瓦片四裂看去,卻只見到幾個尋常石子土塊,本沒有什麼特別之。
略頓了下,影一躍,重又掠去。
「嗖!」
幾乎是從屋角后探出來的同一時間,破空聲再一次響起。
早有戒備的盛清蕓翻一扭,朝旁邊避開。
可哪有那麼容易。
這一次,破空聲似長了眼,往哪裡躲,破空聲隨後便跟上。
盛清蕓再躲,破空聲再跟。
幾次下來,盛清蕓心中大驚的同時,瞅準機會,提氣運功,閃一躍躲去一棵大樹后。
「噔!」
破空聲著角掠過,重重釘在前方牆壁中。
一翻下來,盛清蕓呼吸略有些不穩。
迅速運氣調息,擰眉思索。
這時,後傳來聲音,像隔著厚重濃霧,辨不清位置。
「無影樓在此,不想死的速速離開。」
「無影樓在此,不想死的速速離開。」
「無影樓在此,不想死的速速離開。」
一連三遍,算是警告充分。
可原本還有些戒備的盛清蕓聽到這話,反而沒有那麼張了。
「我來尋無影樓做生意,勞煩閣下放行。」提氣道。
「呦,還真是個娘們!」
空氣中聽到調侃聲。
盛清蕓臉沉了下。
下一刻,那聲音再次響起,卻比先前多了幾分肅殺。
「無影樓逢四開張,全江湖的人都知曉。連這都不知,還敢來做生意?我看你就是找死!」
說著,那聲音似近了幾分。
盛清蕓再次戒備,「無影樓的規矩,我自然知曉。八月十四我曾前來談過生意,這次是特意來付銀錢的。」
說著,從懷中拿出準備好的銀票晃了下。
與此同時,小心閃去旁邊的牆壁后。
那人沒回答,似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
片刻……
「那也不行,規矩就是規矩,豈能為你個丫頭片子破了!除非……」
「除非怎樣?」盛清蕓道。
「除非你付五倍傭金,我便行個方便給你。」那人一副寬容大量很好說話的語氣。
盛清蕓臉沉下來,傭金的五倍就是五萬兩。
從蘇氏房中拿來的箱子里統共四萬八千兩銀票,其餘全是珍寶首飾。
給沐澤一萬兩,剩下的即便算上原本的兩千兩(賣首飾一千五,蓮花五百),也只四萬兩整,本不夠五倍傭金。
「如何,付還是不付?付的話就趕,不付也趕,否則……」
「嗖」,破空聲又傳來,明晃晃的威脅。
「我所求之事急,這裡有四萬兩銀票,可否先幫我查消息,不足的一萬兩明夜此時定準時奉上。」盛清蕓問。
「明夜?哈哈哈哈……」那人像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
他笑了半刻,笑聲陡然一停,「你以為無影樓是什麼地方,容你付五倍傭金已是通融,你倒好,還得寸進尺起來。」
「我看,也別等明夜了,你就留在這好了!」
那人話落,沒了聲音。
等躲在牆后的盛清蕓到空氣波,有什麼靠近時,那人距只余丈許。
盛清蕓一驚,本來不及反應要如何,已本能的朝後閃去。
「咚」,重擊向牆面的聲音。
險險躲開的盛清蕓就看見,前一刻還好好的牆面,多出一個碗口大的。
這還不是最驚人的,最驚人的是,下一刻,那牆「轟」一聲,直接倒了。
想到若是再晚哪怕一息,腦袋開花慘死在此的便是自己,盛清蕓忍不住后怕。
可那人連怕的時間都不給,重拳再次迎面而來。
也是這時,盛清蕓才知道,原來那,竟是他赤手空拳所為!
借著月,盛清蕓看見,一個形壯魁梧的男人,黑白面,看不見五,朝攻來。
懷中除了銀票,只余幾兩散碎銀子,盛清蕓迅速出一個銀錠,就朝魁梧男人激出去。
「咻」,銀錠劃破夜,帶出一抹亮眼的。
魁梧男人狂笑一聲,躲都沒多,只揮出的拳橫向一劃,破空而來的銀錠便被甩的不見蹤影。
盛清蕓再驚,邊驚邊朝後急退,只恨自己太過大意。
重生回來這幾日,先是使計返京,再來戲耍盛清蕙,破壞蘇氏害盛彥的計,一件件一樁樁,雖然了些皮之苦,可全都很順利。
尤其自己飛速進的武功,在其中起了大用。
以至於,以為自己的手即便不是頂尖,也不是隨便什麼人能敵的。
可,無影樓這個守夜的魁梧男人狠狠打了的臉。
太急了,太急了!
不是今夜,回京后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太急了。
太急於想要報仇,太急於想要改變和盛彥的人生,卻偏偏忘了自己才十一歲,還是個什麼籌碼底氣都沒有的后宅小姐。
心中無比懊惱,可盛清蕓卻沒有走神毫。
知道,不論想做什麼,首先得活著回去。
空氣再次波,這一次魁梧男人雙拳齊出,左右夾擊朝攻來。
懷裡的銀錠子已經打完,而再無別的武可用。
赤手空拳非死必傷。
所以……
只能賭了!
足尖借力騰空躍起,盛清蕓運氣於足,瞅準時機雙大開,蹬了出去。
一左一右。
「咚咚」,齊齊兩聲悶響,碗大的拳重擊在掌長玉足上。
「唔!」
盛清蕓痛哼一聲,直覺骨頭怕是碎了,眼前一黑重重跌去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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