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魯國公,如錦仍然留在臨安侯的書房裏等待。
臨安侯雖然告病,但是這麼多年在宮裏的經營也不是白費的,他自然有他靈通的消息來源。
一直等到天都黑了,終於傳來了消息:恪王進宮與陛下理論,長談數個時辰之後,陛下震怒,派人將恪王攆出了宮。
雖然姿態不大好看,但到底沒有傷。
臨安侯鬆了一口氣,「還好,不曾撕破臉面,要不然你們的大婚可就懸了……」
不論如何,人沒事就好。
勞累一日,臨安侯也累了,「錦兒,你趕路辛苦,早些回去歇吧!」
如錦告退。
回到雪柳閣,蜀素急忙迎了上來。
「小姐!」
如錦笑著拍了拍蜀素的肩膀,又看了看滿臉焦急的小丫頭們,「外頭的風聲你們都聽見了?」
蜀素點頭,愁眉說道,「值雨每日都回來和我們說外頭的況,那些傳言我們都知道了。小姐……」
苕溪附和著說道,「不過我們不管外頭說什麼,都會一直一直跟在小姐邊的!誰也趕不走我們!」
甘連聲道是,「小姐勞累了一天,一定了,我做了點心和糖水,這就拿出來給您嘗嘗!」
一轉去了,很快又端著滿滿一個食盒過來。
溫熱噴香的食吹起的緩緩熱氣噴在如錦的臉上,暖在了的心裏。
一時之間覺得自己十分滿足。
臨安侯這個父親是極好的,雖然這份算是來的,總讓有一種不確定。
但李渡和這幾個丫頭卻都只是因為是,而願意追隨左右的。這麼看的話,總也算是不虛此行了吧?
如錦確實了,一路從袞州而來,連熱水都沒有喝上一口,就陷了漫長的等待,好不容易知道了李渡平安無事,整個人都像是虛了一般。
這熱食救了。
抹了抹,笑著說道,「替我打些熱水來,好幾日不曾洗過澡了,今日我要好好泡一泡。」
侍們手腳麻利地將熱水打上。
蜀素說道,「等會兒要加熱水小姐我。」
如錦搖搖頭,「不必了,我泡一下就睡了,水明日再倒吧。」
蜀素知道如錦這幾日累了,便就關門出去。
泡了一下熱水澡,似乎真的將這幾日的風霜勞苦都洗掉了。
如錦洗完便就鑽進了被窩裏,很快沉沉進了夢鄉。
夢裏,有一隻可的小松鼠不停地在蹭著的臉頰,一會兒求抱抱,一會兒求親親,總之撓得臉上的。
再可的小東西這麼粘人也是招人煩的,忍不住揮手打掉那茸茸的小爪子,手卻是的一片。
不,這不是小松鼠的爪子,而是人的手臂!
如錦猛然驚喜,睜開眼卻發現李渡不知道何時來了,正趴座在床頭。
他顯然這幾天也十分累了,一張臉上滿是疲倦之,分明已是睡著了,但卻還時不時地用手蹭著的臉。
「李渡?」
如錦小聲地喚。
李渡睜開眼,「我吵醒你了?」
如錦搖搖頭,「沒,我自己做夢醒了。」
拍了拍側,「這樣趴著睡太累了,你上來吧!」
李渡點點頭上來,但卻並沒有進被窩,而是躺在了的被褥之上,「原本是想來和你說說話,但沒想到太累了,居然睡著了。」
他頓了頓,忽然莫名其妙說了一句,「錦兒,你的圍牆比從前好爬了許多……」
如錦一愣,「啥?」
李渡微微笑了起來,「臨安侯將從前加裝的鐵條和鐵都撤了下去,今兒我進來很容易……」
他撓了撓頭,「總覺他好像知道我今兒要來一般……怪不好意思的。」
如錦聞言忍不住樂了起來,「我爹的心,天上的雲,真是讓人捉不呢!」
既然醒了,一時半會兒恐怕也睡不著,便問道,「你和陛下都說了什麼?他真的將你趕出宮去了嗎?」
李渡的臉頓時肅穆起來,「陛下對我說,當初先帝臨終前,曾經留下了傳位給我的詔,但當時幾位皇子鬧得厲害,那詔現在也不知道在哪裏了。
當時他而出,坐了這帝位,並不是貪權勢,而是他能確保自己沒有私心,將來若是我長,他隨時都可以禪位於我。
若是其他人……那就不好說了。」
他頓了頓,「陛下還說,先帝的寶藏一事他早就知曉,甚至先帝還給了其中一份寶藏給他保管,就是明山的那一份。如今歸原主,我也長,他不好,正好趁此機會要將皇位給我。也算是歸其主。」
如錦點點頭,「和我想得差不多。」
皺了皺眉,「那你怎麼回答的?是拒絕還是接了?」
李渡說道,「我怎麼可能接?我當然拒絕了。別說我對這皇位沒有任何想法,便是有,陛下立了太子,又有諸位年的皇子,我若是答應了這事兒,將生出多事端來?」
他抿了抿,「再說,我也不知道陛下乃是真流,還是在試探我……」
世上最難的猜的,便是帝王心。
他原本就對權勢沒有執念,如今所擁有的一切也不過只是為了自保。讓他為了自己不熱衷的東西去冒險,他並不願意。
從前是不願意讓手下們傷。
現在還要加上眼前的……
他不想拿他和近在咫尺的好未來冒險。
如錦點了點頭,「嗯。」
輕聲說道,「現在滿城都是陛下對你不好的傳言,等到我們大婚那日,想必最後兩支持寶者也一定會站出來與你相認了。等到時候,選擇權便在你自己的手裏。總之……」
「李渡……」頓了頓,「不管你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我都會永遠支持你的!」
對於皇權地位,其實也並不執著。
如果李渡想要,會傾盡全力幫他爭取,可若是他不想,那也願意陪著他一起輕舟遊歷只作一對逍遙自在的富貴閑人。
只是在此之前,有冤報冤有仇報仇罷了。
李渡輕輕握住了如錦的手,「嗯!」
他在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天還早,再睡一會兒吧,我在這裏陪著你!等明日醒來,想必又要開始一場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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