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嬤嬤的目有一瞬間的憂傷,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不瞞大小姐,我姓藍。在南疆,雖然是藍氏掌權,但姓藍的人可還真不多。」
頓了頓,「也就是說,這個姓氏代表的是一種份。我和我的堂妹,都是出南疆藍氏,而且……還是嫡枝。
很久很久以前,久到我忘記了是什麼年月,最起碼也是三四十年前的事了吧!我這個堂妹,做了一件背叛族人的大事。
什麼事,還請大小姐見諒,這是我藍氏的,我不能說。
總之,我堂妹因為做了一件不容於族人之事,被組長驅逐出了南疆,從此從我藍氏的名籍上除了名。
這麼多年沒有見了,藍氏族人可能都以為早就死在了外頭。
我本來也是這樣以為的。
後來,我也因為一些不能對外人說的原因離開了南疆,因緣際會之下,被白姨娘所救,了伺候的嬤嬤。
大概是在五六年前,太夫人去世十周年,侯爺當時有事不能離開京都城,周氏又稱頭疼不舒服,當時大公子還小,長房總不能一個人都不出,所以侯爺便讓白姨娘跟著二房和三房一起來了一趟宿州。
我當時跟隨著白姨娘也來了。
就這麼戲劇地,我見到了我許久未見的堂妹,才知道已經在這裏生活了幾十年了……」
如錦點點頭,「所以你知道你的堂妹在慕府,才會在發現不能出城之後,回到這裏來投奔?」
藍嬤嬤嘆口氣,「是的。」
的目帶著幾分慨和一閃而逝的悲傷,「我也是來了之後才發現,原來我堂妹所伺候的這位慕家姑早就已經沒了。可是若是沒有這位姑在,那我堂妹就不可能繼續在這裏生活,所以……這些年來,其實一直都在營造一種,姑還在的假象。」
可笑十幾年了,居然也沒有人能夠揭穿。
藍嬤嬤頓了頓,「我的突然到來,讓我堂妹產生極大的危機,再加上過去的一些事,我們之間不免就有一些矛盾。」
幽幽嘆口氣,「那日得知大小姐住了進來,我堂妹又開始發瘋趕我走。怕我的存在,讓姑的事被人發現,到時候,送見還是輕的,也怕讓仇家知道的所在,到時候一切就都毀掉了。」
如錦皺了皺眉,「仇家?你不是說是被趕出南疆的嗎?」
藍嬤嬤苦笑一聲,「當然是被趕出去的,但做下了那樣的事……想要殺的人又何其之多?又不是只是被驅逐離開南疆就可以解決的事。」
嘆了口氣,「其實,幾十年都過去了,當初的仇家也都死得差不多了,如今的這些小輩知道的事的人也不多,誰還有這個空閑去要來殺?未免也太將自己當一回事了。
可是不管我怎麼說,都還是固執己見,執意要趕我離開。我一時發怒,便就與吵了起來。
這碗毒酒,其實是下的。
只不過差錯之下,將本該給我喝下的毒酒,自己喝了進去……」
藍嬤嬤抬頭,「大小姐放心,我說這些並不是要為自己摘洗罪名,我只是在說一個事實。我堂妹雖然不是我親手害死的,但確實也因我而死,我絕不會因此非要洗清自己。」
如錦淡淡說道,「你怎麼說,是你的事,我如何聽,那便是我的事了。我不會隨意評價一件事的。」
藍嬤嬤笑了起來,「那就好。」
攤手,「我堂妹死了,雖然這不是出於我本意,但其實我也並沒有很傷心。那麼多年沒有見了,本來就不深,何況還曾做過背叛本族的事。這樣的人,死了也就死了,我不難過。
聽說你們找回了良叔,我就想,那城門應該都開放了,也不會有人再盯著我。只要你們明日離開后,我就會找機會離開這裏。
送飯的人只要一日沒有見到藍庭,就會發現們的,至於之後會鬧什麼樣,就與我沒有關係了。
沒想到,大小姐卻還是發現了我……」
如錦抿了抿,「殺人償命,不論如何,你上都背著人命案,原本我不該出手幫你的。」
頓了頓,「但是我臨安侯府的家事,也不想讓世人來評述,何況其中還牽連了白姨娘。不瞞你說,我還喜歡白姨娘的,若此事完全是你一人所為,那我也不忍心看到被牽連進來。」
「所以……」如錦抬頭,向了藍嬤嬤,「差就快要來了,只要你聽我的話,那我明日離開時可以將你一併帶走。只是我有一個條件。」
藍嬤嬤連忙道,「大小姐請說!」
低聲輕嘆,「我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原本並沒有想到還有活路。既然大小姐肯幫忙,那不論什麼條件,只要我能做到的,必將儘力。」
如錦抿了抿,「我帶你出城,出城之後,你選個地方離開,從此以後不要再回京都城了,也不要再回到白姨娘的邊。這天下那麼大,不論你去哪裏,都可以。」
藍嬤嬤的目里頓時閃了閃淚,良久,點點頭,「好!我答應你!」
正在這時,外頭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響。
如錦對著蒙恩說道,「帶走,將藏起來。」
府的人很快來了。
四搜了一遍沒有發現可疑之人,便就將藍庭的帶走了。
周管家連夜通知了幾位慕家的老太爺理此事。
當夜府的人傳了話來,說藍庭的手指甲裏殘存著毒藥,與致死的毒藥一致,有可能是自殺。
再加上衙門查到了藍庭最近幾次買葯的記錄,發現得了很嚴重的心疾,便推測是因為命不久矣,所以才買葯自殺亡的。
不論如何,如錦還是按照原計劃出發了。
馬車悠悠,順利地出了宿州。
藍嬤嬤慨萬千,對著路邊的樹木黃土嘆口氣說道,「其實我這位堂妹從前還是族長的候選人之一,當年是何等意氣風發,我也難想像今日竟然是這樣的結局,真是讓人嘆息呢!」
如錦挑眉,「族長的候選人之一?」
藍嬤嬤點頭,「若不是當年了族中的再生蠱送給了他人,現在就應該是藍氏的組長,哪裏還有藍瓔珞什麼事啊!」
如錦的心神一振,再生蠱?
又是再生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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