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靜想,徐側妃看到和蕭妙妍相得如此和諧,大約是有點後悔的。
因為上靜倒是萬萬沒想到,第一個開口提醒事事小心的,竟然是「領隊」徐側妃。徐側妃的「暗示」十分明顯,恨不得直接說讓上靜跟自己,離蕭妙妍遠一點了。
上靜笑瞇瞇的點頭,一副出來玩很開心,其他本不在意的模樣。
不過仔細想想,這也不算太出人意料。上靜知道,蕭妙妍絕對對沒存什麼好意。若是這次在丞相府游宴上出了事,那有些人可「一箭雙鵰」了,連徐側妃一起都能坑進去。
當然了,上靜很清楚,若是陳側妃真有這個計劃,那肯定是奔著坑死去的。若是只簡簡單單的讓點傷、吃點虧什麼的,毫無疑義,所以真的需要加倍小心。
不過,蕭妙妍有這個本事弄死嗎?上靜表示懷疑。除非陳側妃早做安排,買通了丞相府的侍從護衛,幫忙下手,那還差不多。
不過小心點沒錯,因此上靜還是隨攜帶了點小道,比如兩磨得尖尖的銀簪子,還有上那件雖然華麗但看起來特別笨重,一點都不飄逸的「披帛」。
廢話,嵌了細麻繩的披帛能飄逸才見鬼呢!
這些準備,都是上靜和蕭景珩兩人自己手做的,簪子是倆小孩背著人磨了好幾天,而披帛則是上靜的紉行被最信任的陳嬤嬤發現后,陳嬤嬤主幫忙的。
陳嬤嬤看見那條半品的披帛,只是微微愣了兩秒,接著手扯到了自己旁,拿起針線,什麼都沒問就照做。
「小姐啊,」上靜還記得當時一邊披帛一邊這樣嘆:「開了竅就這樣聰明,嬤嬤真是又高興,又擔心。」
作為唯一真心疼上靜的人,陳嬤嬤跟來淮王府,不帶任何目的,因此通起來當然容易,陳嬤嬤甚至主將許多事都攬在了自己頭上,將上靜出門幾日要用的披帛都改造了,並且叮囑上靜,若是檀香問了,就說是嬤嬤的主意。
「對映月和檀香們,我其實一直不大放心。若是我跟著去就好了。」陳嬤嬤嘆氣:「我管著小姐的,旁人不能手。也是難為我們小姐了,小小年紀,就須得這樣家裏家外的與人周旋。不過小姐別怕,以後有事就直接來找嬤嬤,你不好出面的事,嬤嬤來幫你出頭。」
有了全心全意幫忙的陳嬤嬤,上靜的未雨綢繆的裝備還是齊全的,不過覺得自己其實不算特別危險,因為剛跟著徐側妃走近丞相府別莊的花廳,就看見了武定侯夫人正帶著上鸞迎了過來。
一通繁複的禮節過後,上靜立刻像是撒歡的小朋友,滿了雀躍地主朝武定侯夫人湊了過去:「娘親!娘親!我剛剛就在想,咱們家肯定也收到邀請了,娘親肯定會帶著姐姐們過來。果然我猜準了。」
同樣很高興的還有徐側妃,拉著上鸞的手,不住的稱讚上大小姐這好那好。
「還想朝側妃討個人,」武定侯夫人靜靜聽了一陣子徐側妃的誇讚之後,微笑著開口說道:「鸞兒和妹妹也有許久未見了,小姐倆想必有許多己話要說,不知側妃是否能允許靜兒陪陪姐姐。恰好丞相府小姐是鸞兒的至好友,也讓鸞兒帶靜兒去打個招呼。」
這原本也不是什麼過分的要求,徐側妃很容易地就點了頭。上鸞朝徐側妃行了禮,帶著上靜往外走,麗優雅的上鸞,走到哪裏都能吸引所有的目。
不過嘛……上靜瞥了自己的姐姐一眼。總覺得上鸞似乎很不願帶出來。
這應該不是多心。
雖然上鸞表面上看起來毫無異樣,但這樣微妙的疏離與抗拒,讓上靜很難忽視。
不過有個理由離蕭妙妍遠一點就是好事,上靜滿意地想,被嫌棄神馬噠,簡直不是事兒。
這是上靜頭一次出席古代社場合,其實好奇的,關鍵是以前看過的節炸裂的古言小說太多,讓總覺得這樣的場合會有集中熱鬧發生,比如一群大小姐相互陷害撕頭花啥的,或者嫡庶明爭暗鬥啥的,磕破頭、落個水、毀個名節啥啥啥的。
事實證明都是家教良好的文明人,聚在一起沒那麼狗熱鬧,但也足夠暗洶湧。
比如上靜很快發現,姐上鸞號稱京中第一貴,但也沒想像中那樣人見人花見花開,討厭上鸞的人,還是有的!這其中一位不是別人,恰巧就是樞直學士蘇平的嫡親孫、蕭景珩的親表姐蘇文月。
發現這個事實的上靜:哦吼!真是中大獎了!我親姐討厭我,我老公的姐討厭我老公,我老公的表姐討厭我親姐連帶討厭我全家,我和討厭我全家的人做了十分不的親戚,結論是,蕭景珩和上靜,是全天下最討人嫌的一對。優秀!
上鸞不喜歡上靜的原因很明確。上靜以前是京中出名的「傻小姐」,現在是京中唯一一個未年就嫁了人的「小夫人」,這樣的份也是走到哪都能引起人們好奇又戲謔的關注,而完的上鸞怎麼能忍?覺得上靜就是來給丟人的。
因此在向陳小姐介紹自己妹妹的時候,上鸞的態度顯得有那麼一丟丟的不坦。一大圈世家小姐在座,這一點點細微的態度差別,當然會被人捕捉到,因此當時就有個十五六歲的姑娘用帕子捂著笑了。
「哎呀,咱們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淮王府的九夫人呢!」那姑娘話裏有話地說道:「這樣仔細看來,上小姐與妹妹還真是相像,好似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一樣。」
「那是。」另一個姑娘搖著扇子,帶著幾分譏誚地笑意答道:「一家子養出來的嫡親姐妹嘛……當然一定是相似的嘍。」
這明裏暗裏都是在說上鸞有個傻妹妹,自己一定也聰明不到哪去,上鸞聽了之後當時臉就有些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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