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鉞後退了兩步，對商緋雲道，「抱歉，剛才是我魯莽了。商會首還想手的話可以繼續，龍某也可以提供一點幫助。」

這次換龍薄雲無語了。

商緋雲閉了閉眼睛深吸了一口氣，重新睜開眼睛才盯著龍薄雲冷聲道，「龍薄雲，別讓我在雍城再看到你！」說完便朝冷颯點了點頭，帶著人轉走了。

被拋在庭院里的三個人面面相覷，都覺得十分尷尬。

龍鉞皺眉看著龍薄雲淡淡道，「父親問你什麼時候回北方？」

龍薄雲一怔，有些不以為然地擺擺手道，「回什麼北方，龍門的基在江城，不回。」

龍鉞沉聲道，「你留在江城到底是為了龍門還是為了別的什麼，你自己心知肚明。你和沒有可能，你自己也清楚，再留下去說不定真的有一天要你死我活了。」

龍薄雲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好一會兒才輕笑了一聲道，「如果真的是那樣，也是我的命，你就別管了，有空還是去心你的大事吧。」說完龍薄雲手拍了拍龍鉞的肩膀，對冷颯揮揮手也轉走了。

一邊走口中還有一句沒一句地唱起戲曲來了，咿咿呀呀的冷颯也聽不分明，只是不知怎麼就覺得心裡有些酸。

等龍薄雲的聲音消失在花園裡，冷颯才看向龍鉞有些好奇地問道，「龍督軍想讓龍門主回北四省？」

龍鉞點頭道，「當年龍家長輩之間有些誤會才致使他們出走南方，如今父親自然是希他能夠回去幫忙的。」

龍督軍自然也看得出來傅家不可能容忍龍門這些組織長久存在，雖然不至於就此取締了龍門但未來肯定會加以打。如此還不如讓龍薄雲這個能力出眾的侄兒回北四省去幫忙，也算是洗白上岸了，黑道畢竟不是什麼正路子。

冷颯點頭表示理解，「看來龍門主沒有這個意思。」

龍鉞蹙眉著龍薄雲離開的方向，顯然是對龍薄雲的冥頑不靈有些苦惱。

冷颯也無意打聽人家的家事，看看時間差不多了，便開口向龍鉞告辭。兩人約定了明天龍鉞上門拜訪的時間，便各自告別離開了花園回前廳去了。

後面的酒會冷颯就有些漫不經心了，跟晚來的陳婉聊了一會兒天，等到宴會結束又跟張靜之一起和南六省商會留下來的幾家有實力的元老私下開了個小會。

商量的果然就是雍城外面的工業區的事，張靜之將計劃一拿出來，在座的眾人都為之驚訝，同樣也彷彿看到了未來源源不斷的金錢。於是原本對張靜之的客套都化了火熱的目，冷颯只是坐在一邊聽著偶爾上幾句話，大多數時候都是張靜之在講。

撐著下靠在椅子里，看著站在眾人跟前侃侃而談的張，冷颯心中再次確定傅家這次是真的撿到寶了。

從酒店回到家中已經是凌晨一點了，冷颯洗漱完先去了嬰兒房探小石頭。

小石頭早就已經沉沉地睡去了，冷颯站在小床邊上看著睡得香甜的小娃娃，手了他的小臉，又輕輕扯了扯上的小被子給他蓋好。

正要轉回去休息床上的小娃娃突然哼哼了幾聲，然後睜開了眼睛，「啊啊。」

冷颯有些懊惱，「小石頭，媽媽吵醒你了嗎？」

小石頭依然啊啊著，只是聲音有些急促。

冷颯有些不解，「了？還是……」突然一淡淡的還有些悉的味道傳來，冷颯低頭看著床上無辜的小寶寶，「小寶貝兒，你嗯嗯了？」

「……」才幾個月大的小寶寶並不懂得恥也聽不懂媽媽的調侃。

旁邊的娘見冷颯俯要手，連忙上前道，「夫人，還是我來吧。你累了一天早點休息。」夫人剛剛洗漱完了，這會兒替小公子收拾了肯定還得去洗澡，那還要們來幹什麼？

冷颯想說其實也沒那麼講究，但是看小石頭在娘利落地收拾下出愉快的表，當下不再堅持了。

反正每次給小石頭換尿布或者收拾那什麼的時候，絕不會這麼利索，小石頭再媽媽也難免要嗯嗯兩聲表示不滿。

只得站在一邊等娘收拾完，點頭道，「好吧，收拾好了他還是還是跟我一起睡吧。」

娘很快就將剛剛拉了便便的小石頭收拾得乾乾淨淨香噴噴了，小心翼翼地放在冷颯懷中道，「小公子這次應該能睡到早上了。」

冷颯點點頭，「辛苦你們了。」

抱著小石頭回房將他放在床上，冷颯俯看著他又要睡過去的模樣，輕嘆了口氣，「你爸爸不在，只能你陪媽媽睡了。」

一晃好多天，好像有點想傅大了啊。

第二天下午，龍鉞果然準時登門拜訪傅督軍。龍依然是穿著一便裝，也不是以北四省的份而是隨便找個了份由韓冉直接引進傅督軍的書房。

冷颯陪著傅督軍坐在書房裡等著，看著龍鉞踏書房含笑朝他點了點頭。

賓主落座，傅督軍打量了龍鉞好一會兒才道，「說罷，龍嘯有什麼事非得讓你親自跑這一趟？」

龍鉞道：「自然是為了西北的事，父親說電報和電話里難免有些東西說不清楚，還是晚輩親自走一趟較為妥當。打擾督軍了，還請見諒。」

傅督軍擺擺手道，「別說這些虛的，宋家目前的況有些張，龍嘯打算怎麼辦？」

龍鉞遲疑了一下，才道，「我們已經估算過西北各方的實力，相信南六省應該同樣有結果了，如果沒有外部支持宋家絕對不過這一次。」

傅督軍不聲，只是淡淡地道，「哦？怎麼說？」

龍鉞坦然道，「目前我們預估大胤在邊境至陳兵三十萬左右，如果戰事不利後續還可以源源不斷的增加。除了大胤，與西北接壤的五國，至也能有十萬兵馬，再加上孫家…宋家可能會同時面對無五十萬以上的兵馬。但西北本地廣人稀，就算宋家急員，短時間能夠募集到的兵馬只怕也很有限。」

地方大，需要守的地方就多。進攻一方五十萬兵馬，宋家作為防守方說不定就得投倍的人力。

然而西北並不是富庶的南六省或者土地沃的北四省，除了一座府城和幾個邊境小城，西北很多地方都是廖無人煙的，人口本一直都阻止宋家發展壯大的絆腳石。

傅督軍著下點頭道，「有道理，那你們準備怎麼援助？」

龍鉞道，「父親希和傅督軍一起聯合致電京城，共同出兵支援西北。」

傅督軍微微挑眉道，「南六省有兩個軍正在嘉州。」

龍鉞邊勾起一抹笑意，眼中帶著幾分不以為然，「傅督軍和傅真的會將嘉州那區區幾萬兵馬放在眼中麼？」

傅督軍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問道，「你覺得，京城方面會同意這個提議嗎？就算同意了，他們會允許龍家的兵馬從他們的地盤上路過嗎？」

龍鉞沉默了一下，才道：「所以才需要傅督軍聲援。」

傅家如果想要出兵西北，只要打下了嘉州本就不需要經過京城的同意，但龍家卻非得從京城控制的地盤路過不可。當然他們也可以從北方和大胤接壤的地方一路打過去，但那需要穿過延綿數千里的草原和荒漠實在有點費勁。

見傅督軍不答，龍鉞繼續道，「或者可以說服京城軍部出兵，龍家願意提供後勤資，並且保證這期間北四省軍不踏軍部控制區一步。」

傅督軍嘆了口氣道，「龍嘯難得如此高風亮節，可惜…京城那幫人恐怕不會領。」你承諾不越界，人家還覺得你是故意想要調虎離山，等大軍離開后襲後方呢。

龍鉞蹙眉道，「總得試試，督軍覺得呢？」

傅督軍問道，「這是你的主意，還是龍嘯的主意？」

龍鉞道，「父親同意的。」

傅督軍明了，龍鉞贊同，那原本應該還是龍鉞提出來的。

傅督軍打量著龍鉞，這一代的年輕人上似乎沒有了父輩那種殺氣。不是說他們不夠驍勇變得弱了，而是了那種為了爭地盤非得你死我活的想法。傅督軍不知道應該說他們敢想還是天真稚，不過偶爾又覺得未嘗不可以一試。

傅督軍思索了良久才點頭道，「我可以跟龍家發表聯合申明試試，但是京城那邊是什麼反應我無法保證。」

龍鉞恭敬地點頭道，「多謝督軍。」

傅督軍擺擺手道，「行了，你千里迢迢過來應該也不只是為了這一件事，還有什麼就一起說罷。」

龍鉞微微點頭，看向坐在旁邊的冷颯道，「我這次來拜訪確實還有一件事，不知道傅夫人可有興趣和龍家合作？」

「合作？」冷颯有些意外，「什麼合作？」

龍鉞道：「傅家有張鼎力相助，聽說近來準備建一個工業區？」

冷颯神微變，「龍消息靈通。」

龍鉞並不否則龍家在雍城有眼線的事，只是淡淡一笑道：「卓士曾經也為北四省謀劃過一份工業發展的計劃，只是…原本父親準備在雲州進行嘗試由卓士全權規劃執行的，但是現在…計劃雛形尚未完，北四省部意見頗多，還沒開始眼看著就要斷送了。不知道能否請傅夫人指點一二，也讓龍某在南六省取取經？」

冷颯有些遲疑，坐在書桌後面的傅督軍道，「這是你們年輕人的事，你們自個兒看著辦就是了。」

言下之意，至是不反對的。

龍鉞道，「多謝督軍大度。」

然後看向冷颯，冷颯有些無奈道，「既然龍有興趣，不如咱們再聊聊，正好也請龍給我們提提意見。」

於是傅督軍揮手將兩人趕走了，思索了一會兒傅督軍抓起桌上的電話撥了個號。片刻后電話接通了傅督軍笑道，「怎麼還在？你打算窩在城裡孵蛋麼？」

「……」對面的人很是無語，如果我不在你打什麼電話？

「什麼事？」傅大的聲音傳進傅督軍耳中。

傅督軍道，「自從你走了，咱們雍城可算是貴客盈門啊。你真的不快點解決掉曲靖趕回來麼？別等你回來我兒媳婦都被拐跑了啊。」

傅大沉默了片刻，「龍鉞來了？」

傅督軍有些驚訝，「你怎麼知道？」

「我知道了。」傅大沒有回答，只是淡淡地丟出了一句話然後果斷掛掉了電話。

「……」傅督軍盯著手裡已經掛斷的電話愣了半晌才沒好氣地笑罵道：「這混賬東西，竟然敢掛勞資電話！」

很快又想起什麼，瞬間心平氣和起來，「嘿嘿，看來是真的生氣了，氣得都掛電話了。

有爹如此，實乃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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