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一時寂靜無聲，宮思和立刻發現了自己的失言，但話已出口自然也不可能就這麼吞回去，當下狠狠地瞪了冷颯一眼閉口不言。

冷颯輕笑一聲，扭頭對傅城挑了挑秀眉，彷彿是在說：怎麼樣？還是我厲害吧？

傅大沉默地點了點頭。

冷颯笑容可掬地走近一臉警惕地盯著自己的宮思和與邢薇，邢薇沉聲道，「傅夫人，你想做什麼？」

冷颯不怎麼客氣地手撥開，「閃開點，我還沒打算跟你聊。宮小姐，還是咱們聊聊吧？上次我的提議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宮思和立刻想起了上一次在納加的安夏使館冷颯對自己說的話，不由得有些出神。

冷颯笑道，「還沒考慮好啊？你這樣磨磨蹭蹭的怎麼搶男人？」

宮思和不由漲紅了臉，咬牙道，「我才沒有…才沒有要搶…你要不要臉！」

冷颯道：「我要不要臉不重要啊，你這兩年不都在心積慮的搶男人嘛？關鍵是…搶的既不是自己喜歡的，也不是喜歡自己的男人，何苦來哉？」

宮思和看了一眼傅城，卻見傅大彷彿本毫不在意冷颯的胡說八道，甚至還找了個椅子坐下來聽們說話。宮思和覺得自己真是要瘋了，大概是真的從未真正了解過這個曾經的校友。

他怎麼能容忍自己的妻子這樣在人前口無遮攔地胡說八道？

傅城似乎看出了的疑，淡定地道：「無論夫人在這裏說了什麼，如果宮醫生不打算配合…那麼就不會有人知道說過什麼。」一句話，不配合你倆都得死在這裏，外人當然不會知道夫人說過什麼了。

邢薇和宮思和顯然也能理解傅大的言外之意，當下臉都是一變氣氛更加繃了起來。

房間里唯一輕鬆自在的大約只有冷颯了，冷颯站在宮思和邊拍拍的肩膀彷彿倆人關係多好一般，「姐妹兒，考慮一下唄，人不是你這麼當的。你想想你要是今天死在這裏了，你的那個誰…還不是一樣該幹嘛幹嘛，你們這樣的人…我猜他邊也不缺吧？你不覺得自己很虧嗎？」

宮思和推開冷颯的手後退了一步保持安全距離，冷著臉道，「我怎麼樣跟你有什麼關係？」

冷颯聳聳肩道，「沒關係啊，我就是討厭躲在人後面利用人的孬種，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他送給一個威武強壯的漢子當男寵。哦，聽說他不好，不知道能不能經得住啊。」

「你！」宮思和被氣得臉發白，咬牙道，「你還不是人！我……」

冷颯笑嘻嘻地道，「你沒有反駁他不好哦，那你猜我猜不猜得到他是誰呀？」

宮思和終於覺得自己不能再跟冷颯說話了，轉看向坐在一邊的傅城，「傅，有這種妻子你晚上睡得著覺嗎？」

傅城難得心不錯脾氣也更好了一些，點頭道，「多謝，還可以。」

冷颯走到傅城後，雙手圈住他的脖子將下靠著他的肩頭，對宮思和笑道，「你看…我們是不是特別般配？你說你年紀輕輕的癡迷老男人幹嘛？就算你倆真了，你好意思跟他去拍結婚照嗎？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爺爺呢。另外…我看你還咳咳，那啥呢，萬一他已經心有餘而力不足了，你難道要一輩子……」

後面的話被傅大手堵了回去，冷颯不滿地瞪著坐在自己跟前的傅城，「唔唔…放開！」

傅大道：「這個可以不用說。」

冷颯翻了個白眼，「這個關係到宮醫生一輩子的幸福，很重要。」

傅城道，「再幸福最多也就半輩子…二十年不能再多了。」

「好慘。」冷颯同地著宮思和。

宮思和只覺得腦門上的青筋直跳，這對夫妻還要不要臉了？！

冷颯有些鬱悶，這幕後黑手到底是怎麼給人洗腦的？邢薇那種菟花一樣的人也就罷了，為什麼連宮思和這種接過高等教育的年輕孩子都能被迷這樣？難道那傢伙真的是個絕世男子？

但是…算算時間這都快三十年了，就算當年那人才二十歲，這也馬上就五十了啊。哪怕就是帥得跟龍督軍和安親王似的，那也是個老大叔了啊。

況且這兩位健康，保養的自然也好。

那一位…疑是不太行的。

冷颯嘆了口氣，自己也從旁邊拉了一把椅子在傅城邊坐下，看著宮思和道，「說真的，我上次的承諾依然有效。你如果一定要喜歡一個糟老頭子，我雖然不認同但也不是不能尊重你的審。咱們合作吧，我可以幫你把他搞到手。」

宮思和有些不屑，「就憑你？」

冷颯聳聳肩道，「不是呀，還有傅大，還有傅家，還是傅督軍啊。不夠的話，我們也可以拜託一下龍督軍宋督軍什麼的，想必他們也很願意人之的。」

「……」宮思和無語，低頭盯著自己跟前的地面沒有說話。

冷颯也不急著他，將目轉向了邢薇，「邢夫人，現在我們可以聊聊了。」

邢薇比宮思和更加戒備，「我們沒有什麼可聊的。」

冷颯笑道，「也不是啊，如果你學生不肯跟我合作，我就只能退而求其次考慮跟你合作啦，我知道你是不會拒絕我的。」

邢薇冷聲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更不會跟你合作。」

冷颯輕笑了一聲道，「果然是比金堅吶，從你下船踏足安夏的土地到現在，一共有三波人想要殺你，要不是我們提前防備你這會兒已經變一香了。邢夫人，你要不要猜猜看到底是誰想要你的命啊。」

邢薇神微變，語氣卻依然強，「你以為我會相信你？」

冷颯道，「大家都不是傻子，邢夫人何必作態呢？你也知道我們傅脾氣不太好，如果你沒有什麼利用價值，我就只好跟你說再見了。對了…你放心，你死了之後我會想辦法把你的骨灰埋在他的床底下，這樣你就可以一直陪著他了，就算他跟別的什麼人怎麼樣，你也不會寂寞。你看，我是不是對你很好？」

邢薇冷笑一聲，「你想詐我？你連他是誰都不知……」

「張佐是吧？」不等說完冷颯突然開口道，邢薇臉上的冷笑瞬間凝固了，就彷彿一個表奇怪的雕塑一般站在那裏。

冷颯從手拿包里取出一張摺疊的紙箋打開，指尖輕彈了一下嘆息道，「要不是昨兒讓人查過他，險些還真讓你糊弄過去了呢。要不要聽聽我查的結果？」

邢夫人冷著臉不說話，冷颯似笑非笑地看了旁邊的宮思和一眼，「邢夫人也算是出名門，可惜還差了一點。十六歲跟張二爺在同一所學校念書，雖然沒有證據表明你們有什麼，但邢夫人十八歲到二十五歲期間每周有兩天都會固定去城中的菁華館彈琴，而菁華館隔壁好像是張家的別業。當時是在張二爺名下，十八年前不知道為什麼被過戶給了張家大張靜之。我想想…好像說是送給張大十歲的生日禮。在這之前一年，菁華館被賣給了一個從南方來的商人，裏面的所有管事傭人甚至連看門的老大爺都不知所蹤。」

「那又怎麼樣？」邢夫人臉上的神越發僵了，此時的邢薇臉上已經沒有了往日的羸弱。

冷颯笑道，「三十年前，張家二爺娶了出京城名門的夫人，幾天之後邢夫人早產墮下了一個男嬰，隨後被邢家逐出家門，四年之後才嫁給了楊先生。」

「楊超！」邢夫人含恨吐出了一個名字。

冷颯點頭道，「沒錯，正是楊次長告訴我們這些消息的。不過…你也別怪他，算起來他對你也算是仁至義盡了。他總不能為了你這個離婚這麼多年還讓他頂了一大片草原的前妻把自己的家人都搭進去吧？我們接著說？」

「你跟楊次長結婚之後…除了跟那誰還保持了一點不正當的關係倒是還算安分。直到離婚之後……才跟那麼多人混在一起的吧？邢夫人，我能請教一個問題嗎？」

邢夫人沒說話，冷颯自顧自地道，「你到底是因為離婚之後無人依靠才跟那些人攪和在一起的？還是為了跟那些人攪和在一起，才離婚的？那應該是…張二爺得了怪病的第二年吧？他需要你幫忙，但以楊夫人這個份很多事你顯然是沒法做的。所以才讓楊次長「發現」了一些不太好的事，主跟你離婚的。只是你沒想到，楊次長也不是吃素的，因為這件事不僅查了你的老底，還查到了不你不想讓外人知道的東西。」

「……」房間里一片寂靜，冷颯看向邢夫人的眼神都帶了幾分複雜難辨，嘆了口氣道，「何必呢？」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邢夫人咬牙道，卻有些微微抖。

冷颯道，「我們在你的房子裏找到了一條道，你猜是通向哪兒的？」

邢薇咬著卻並沒有驚慌，冷颯笑道，「我當然知道那不會是通向張二爺的家，不過是一座距離你家不遠的普通房子罷了。不過我們倒是在房間里發現了一些有趣的東西，你想知道嗎？」

「你們非法潛私人住宅！」邢夫人怒道。

冷颯並不在意，無辜地道，「我們有軍部授權。」

冷颯同地看著邢夫人，「我們在那座房子的室里發現了一些很有趣的東西。比如說一本冊子…冊子上有好幾位安夏各地有名的際花的資料，邢夫人要不要猜一猜，你的編號是幾？對了，那本冊子上，京城認識就有三位，你並不是唯一的哦。」

「還有，我們還在書房裏的一本書里找到了一張照片和一副沒有落款的人肖像以及一堆人採訪的剪報。你猜那是誰的？」冷颯盯著邢夫人語氣平靜地道。

「夠了！」邢薇似乎終於忍不住發了，「住！我讓你住！」

傅城微微瞇眼，掃了邢薇一眼。冷颯手握住了他的手，示意他不要說話也不要。

冷颯不疾不徐地繼續道，「再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張相今晚請了卓士去首相邸用餐。你猜…他會不會出現？」

說完這些冷颯不再理會邢薇再次看向宮思和，「你知道你排序是多號嗎？」

宮思和臉有些蒼白，沉默了一會兒才問道，「多？」

冷颯道，「甲15，我覺得你可以到欣，因為你的老師排的是乙4，據我的歸納總結，排序在甲字的都是有專能力並且有能力發展自己的事業的。在他眼裏你比你老師有用。」乙字全都是際花和名。

宮思和手指微微抖著，就連蒼白乾的也有些抖。

冷颯嘆了口氣，站起來道，「我要說的話說完了，如果你還是不想跟我合作，那我只好跟你說永別了。」

旁邊傅城也跟著站起來，他並沒有開口的意思，似乎是真的將所有的事都給冷颯全權理。

宮思和看著這一幕突然眼睛就有些紅了，心中升騰起了一種難言的痛苦和嫉妒。

冷颯看著宮思和問道，「你有什麼願嗎？如果不麻煩的話我可以幫你完。」

不麻煩的話…

原來的人生已經變了就連最後的願都得別人覺得不麻煩才考慮幫完的地步。

宮思和腦海中不由得閃過了父母蒼老的背影失的眼神和姐妹們稚卻帶著怨恨和嫌棄的面容。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這樣的？

原本出名門，過最良好的教育，拜無數人求之不得的名師門下。

「思和，你還記不記得你已經有多久沒有好好鑽研過醫了？」這是去年從雍城回到京城的時候老師對說的最後一句話，「我最近新收了一個學生，他年紀還小，雖然天賦沒你高，但是難得是真心喜歡醫真心想要治病救人也勤肯用功，將來的就想必也不會差到哪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