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遇以為歸辭淵怎麽也會遲疑思考一下,沒想到他這麽直接,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往下,頓了頓才有道:“你大概不知道,跟離域的人結仇,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而且九瑤的子,認定的事便是赴湯蹈火也不會回頭,我並不是在嚇唬你。”
“我知道。”歸辭淵神平靜的道,他早就知道,當初並沒把他當丈夫,但是他遇到危險還是會拚命去救他,從不會輕言放棄。曾經因為他也是幾乎搭上命的。
他這次閉關突然產生的心魔,也是跟程九瑤有關。
一個是以前的,一個是現在的。
在他衝破化神的桎梏時,忽然之間讓他有些遲疑,甚至與懷疑自己的選擇是不是對的。
他選擇了現在的瑤瑤,是不是背棄了以前的承諾,以前的程九瑤。
道心一旦出現裂,就意味著很有可能隕在地。
他幾經掙紮,最後終於大徹大悟,他心裏喜歡的,慕的,放不下的,是那個為了他的命時時擔憂,會為他配製丹藥,會為他思慮周全的人。
不是因為承諾,不是原來那個與他不親,甚至於還有些厭惡的程九瑤。
是救了他的命的人,是他不能放手也無法放手的人。
當他衝破這一層心魔,道心更上一層,沒想到修為直接衝到化神中階。
他從來不是遲疑的人,喜歡就是喜歡。
所以,現在看著白遇,他一字一字地道:“勇往直前就好,我會為收拾善後。隻要做他自己想要做的事,開心就好。”
到這裏怕是白遇不相信,歸辭淵猶豫一下又開口,“當初就跟我一定要找到師父,為了找到自己的師父,不知道了多苦,費了多心,走了多路。現在要為您討個公道,我覺得這事兒是應該的。”
白遇聽完歸辭淵的話,沉默好久,這才揮揮手,“你走吧。”
沒什麽可的了,他的態度他已經知道了。
歸辭淵出來的時候,就看到程九瑤正在跟幾位師兄打量花閣的匾額,師兄妹幾人顯然都有些激。
看著歸辭淵過來,程九瑤一把把他拽過去,喜滋滋的道:“怎麽樣?我師父這塊匾霸氣吧?”
烏黑的雷焦木上一筆狂草寫的是肆意飛揚,能看得出當年的白遇是真的意氣風發。沒有那樣的心境,寫不出這樣的字來。
不得不真是一筆好字,歸辭淵點點頭,“極好。”
程九瑤手拂過匾額,“我特意算過了,半月後是個吉日,我準備掛上去。”
“榮耀重啟,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我覺得必須要好好的熱鬧一下。”歸辭淵正的道。
董維星側頭看著歸辭淵,“你打算怎麽做?”
歸辭淵知道九瑤的心結,師父被離域折辱,比自己辱都要惱火,毫不遲疑的道:“凰涅槃,當然要宣告下。我會命人連夜將請帖派送至歸海族全境,半月後整個歸海族乃至玄神大陸都會有花閣的大名。”
“婉婉,天色已晚,快入寢吧。”南宮婉看著在她床上招呼她就寢的某王爺,沉思。這是她的房子、她的床吧?為什麼對方一副男主人的姿態?!她不過是順手救了對方一命,對方不報恩也就算了,怎麼還強勢入住她的家不走了?入住也就入住了,怎麼還霸占她的閨房?!“王爺,救命之恩不是這麼報的。”“救命之恩,實在無以為報,本王隻能以身相許了!”
她是相府嫡女,生而尊貴身世顯赫,卻受奸人所惑,扶正居心叵測的姨娘,將惡毒庶妹當個寶。害得外祖一家滿門傾覆,親弟慘死,活在黑暗里的那三年猶如地獄里的惡鬼,待醒來竟回到了十二歲那年,蒼天有眼,這一世的她光芒萬丈,素手翻云,再不是那個任人拿捏的小可憐,卻沒想到會遇見他,那個年少成名,殺伐果斷傳說能止小兒夜啼的少年將軍竟然是……
無雙十五歲便跟了龔拓,伺候着他從青蔥少年到如今的翩翩郎君。 外人都道她得了伯府世子寵愛,日子舒坦,不必起早貪黑的勞作。 只有無雙知曉那份小心翼翼,生怕踏錯一步。那份所謂的寵愛也是淺淺淡淡,龔拓的眼裏,她始終是個伺候人的奴婢。 韶華易逝,她不想這樣熬到白頭,琢磨着攢些錢出府,過平常日子,找個能接受自己的老實男人。 將這想法委婉提與龔拓,他淡淡一笑,並不迴應。 他的無雙自來溫順乖巧,如今這樣小心,不過是因爲家中爲他議親,她生出了些不安的小心思,太在意他罷了。好吃好住的,他不信她會走。 出使番邦前,他差人往她房裏送了不少東西,也算安撫。 半載之後,龔拓回來卻發現房中已空,家人告知,無雙已被人贖身帶走。 成親日,無雙一身火紅嫁衣站在空蕩蕩的喜堂,沒有賓客,更沒有她未來夫婿。 主座男人手捧一盞茶,丰神如玉一如往昔,淡淡望着她。 她雙腳忍不住後退,因爲氣恨而雙眼泛紅:世子,奴已經是自由身。 龔拓盯着那張嬌豔臉蛋兒,還記着手上捏住那截細腰的觸感,聞言氣笑:是嗎? 他養她這麼些年,出落成如今的模樣,可不是爲了便宜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