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爲什麼?這幾日我們兩人相的不是很好嗎?我雖沒親姐姐,但卻覺得你比我親姐姐還親,即便我們如此好,你還是不能接納我?”拓跋月臉上滿是茫然、不解。
“不能,”蘇漣漪斬釘截鐵,“說到這裡,我也算是理解了你的意思,月兒你覺得,我們兩人關係好,如果我們爲競爭關係,關係還是好,是嗎?”
拓跋月搖頭,“漣漪姐姐你相信我,我不會和你爭的,只要你能接納我。”
漣漪無奈地笑,“月兒你爲何不懂,雖然飛峋和我不會接納你,但加真發生你所想的那般,我絕不會像現在這樣包容你、護你,那時候你便是我的敵人,懂嗎?”
拓跋月搖頭,“不懂,漣漪姐姐我不懂,我喜歡飛峋哥哥是次要,但最主要的是我喜歡你,我要和你當家人,親無間的家人,我要留在你邊,我……我……”
蘇漣漪見拓跋月如此,是又可憐又可氣。可憐是,能看出拓跋月並非虛僞之人,加之其份,本不用委屈的編造這種可笑的理由憑此得到加納。可氣的是,自己的話都說的十分明白,若放棄大家是好朋友、好姐妹,若一意孤行,兩人便宣戰。爲何拓跋月還是不懂?
“留在我邊的方法很多,你可以到鸞國京城定居,你可以來我家做客,你可以說服你父皇派你來遊學,無論是什麼理由,你都是我妹妹。但若你想進我雲家們,與我爭搶一夫,那便不是妹妹,是敵人。”蘇漣漪不喜歡說這些尖銳又難聽的話,但今日卻又非說不可。
拓跋月上前,冰涼的小手拉住蘇漣漪的手,“姐姐,我和你說實話吧。其實母后早就給我了許多駙馬人選,但我很害怕,我怕被人暗害,就如同在宮中那些嬪妃一般;我也怕與人勾心鬥角,怕像母后那樣時刻防備周圍所有人。我……我喜歡飛峋哥哥是因爲他不花心、沒有三妻四妾,而且我也喜歡漣漪姐姐,我真的不會和你爭,以後你說什麼我做什麼,你想要什麼我便給什麼,我的嫁妝都給你好嗎?只要你接納我,一直像現在這般對我好。”
“不行。”蘇漣漪徹底放棄了說服拓跋月的想法,這孩子腦子被豬油擰住了,怎麼也說不通。的不行便來的,拓跋月不是覺得自己對好嗎?那便對不好就是。
拓跋月紅著眼圈,“漣漪姐姐……”
蘇漣漪大力甩開的手,冷冷道,“拓跋月,說出去的話便是潑出去的水,絕不會收回。記住,若你放棄了這可笑的想法,我們仍是姐妹,否則的話……”
漣漪走向門旁,頭也不回,在即將出房門時,長袖一甩,將那門旁放置裝飾的古董花瓶甩在地上摔得碎,那聲音之大,引來了丫鬟。
“郡……郡主大人,發生了什麼事嗎?”丫鬟趕忙福禮,小心翼翼道。心中無比忐忑,因第一次見到漣漪郡主神這般冰冷,若不是長相,死活也不會相信面前之人是平日溫似水的郡主。
“收拾了。”冷冷扔下一句話,蘇漣漪頭也不回,快步離開。
“是,郡主大人。”丫鬟一,差點跪下,趕忙衝進去收拾花瓶殘骸,卻意外見到了失魂落魄的軒國公主。“月公主。”趕忙請安。
拓跋月彷彿沒聽見一般,只是愣愣地看著早已沒了人影的門,眼淚如斷線的珍珠一般掉下來。
……
夏初螢的房間。
“奴婢見過漣漪郡主。”房門外,有丫鬟爲蘇漣漪請安。
“恩,公主睡了嗎?”漣漪的聲音平靜,聽不出什麼緒。
初螢正卸妝,聽見門外漣漪的聲音,趕忙揚聲道,“沒呢,漣漪快快進來。”
推門而,帶來一陣涼風。
初螢將丫鬟婆子都遣了出去,而後到漣漪邊,拉著手將引座上,爲其道了杯暖茶,“發生什麼了,爲何面如此不好?”
蘇漣漪深深嘆了口氣,一雙眉已不知道皺了多久,雙眉間已有了一道不淺的紋路。“那個拓跋月到底吃錯了什麼藥?一邊說喜歡我,要和我爲家人,一邊又跑來和我搶男人,我是好話也說了壞話也說了,皮子都磨破了,還執迷不悟。真是……煩死了!”
夏初螢一挑眉,“早就說那人居心叵測,你死活不信,現在信了吧?”
漣漪沒心喝茶,手抓著頭髮,“初螢,你說我該怎麼辦?”
夏初螢知蘇漣漪是真的犯愁了,因漣漪十分在意形象,雖未過貴婦的訓練卻舉止從容優雅,哪像現在這般沒形象的抓頭髮,將那梳理得整整齊齊的髮髻抓得一團,哪有平日那般不驕不躁的樣?
“我纔不說呢,說了你也不聽。”初螢看著漣漪這樣煩躁,忍不住笑起來。
蘇漣漪愁眉苦臉,“小姑,我給你跪下還不行?有什麼高招妙招快使出來把,我已經招架不住了。”
初螢挑眉,“你呀你呀,平時點子那麼多,一到理人際關係就撓頭。其實對付拓跋月這樣不懂事的小姑娘簡單的很,別給什麼好臉,不給任何幻想的空間,和對著幹就是了。”一直如此。
漣漪嘆氣,“如果真是窮兇惡極之人,我對付的招式便多了,但我能看出,真是一個懵懂又執拗的姑娘,我不忍心傷害,卻又無法說服。”
如今冷靜下來,蘇漣漪已找到了問題的源。在這個時空的子看來,男子三妻四妾姬羣是必然的事實,無人可以改變,而們也怕一朝嫁錯一生悔恨,便見到喜歡的男子、認爲人品端正不花心的男子便是篤定地託付終。
而拓跋月也許真的喜歡,在拓跋月看來,與其嫁與一羣不喜歡的子爭奪夫君,還不如找喜歡的子做娥皇英,拓跋月以爲用誠意和無限退步打,其實拓跋月不懂,這一夫一妻是蘇漣漪的原則底線,無人可逾越。
平日裡,蘇漣漪總是袒護拓跋月,夏初螢早就不高興了,如今見兩人鬧翻,開心得咯咯笑個不停,“快給我講講,你們剛剛都說了些什麼。”
蘇漣漪接過剛剛溫茶,慢慢飲了幾口,而後將剛剛發生之事一五一十地描述給初螢聽,初螢一邊勸著蘇漣漪一邊罵著拓跋月不要臉,一晃,便聊了半個時辰。
屋外,傳來嬤嬤有些焦急的聲音,“公主殿下、漣漪郡主,出大事了,剛剛丫鬟來稟,說軒國公主跑了。”
“跑了?”蘇漣漪一愣,“跑去哪裡了?”說著,便是衝到門口將門打開,將嬤嬤和剛剛前來通稟的丫鬟迎進來。
丫鬟小臉雪白,噗通跪下道,“郡主大人恕罪,都怪奴婢剛剛沒看好,軒國公主一直在房間哭,哭了好一會,奴婢聽不見軒國公主的哭聲,便以爲睡了,房間想幫鋪被子,卻……卻發現公主不在房中。”
蘇漣漪然大怒,“公主哭的時候你爲何不去勸?即便不勸,爲何不守在門外?剛剛你去哪了?我們蘇府竟有你這樣膽大妄爲、玩忽職守的丫鬟?”
丫鬟嚇得趕忙磕頭,而後向夏初螢投去求救的目。
漣漪頓時明白,原來都是初螢代下人們給拓跋月暗暗穿小鞋使臉。
夏初螢在蘇漣漪嚴厲審視的目中低下頭,堆起委屈像。
漣漪氣得咬牙切齒卻又苦無辦法,想來此事也不能只怪初螢,也是沒想得周全,若有所防備而和下人們提前代,就不會出這些事了。“算了,你起來吧,搞不好是公主去花園散心了,快快集結人手尋找公主,若軒國公主有什麼差池,我可保不住你們!”
“是,謝謝郡主,謝謝郡主。”丫鬟起來後便轉跑了去找人,就在蘇漣漪準備出門時,只見小廝趕了過來。
“稟漣漪郡主,剛剛有人在西院牆角發現這個。”說著,小廝將一塊布條給蘇漣漪。
漣漪定睛一看,是拓跋月服上的,急忙道,“在哪發現的?”
小廝道,“是在……樹枝上發現的,看樣子,公主是爬樹翻牆離開的。”
蘇漣漪的心直接提到了嗓子裡,心知拓跋月定然是賭氣跑的,天已晚,嶽縣治安雖還算不錯,但一名妙齡子獨在外也有危險,拓跋月是帶出來的,若拓跋月有危險,也不知該如何代。
“還愣著幹什麼?快找!發所有人去找!”這句話是蘇漣漪喊出來的,天知道這輩子也沒這麼慌張過。
一旁的嬤嬤正要請示主子夏初螢的意思,卻被蘇漣漪一把抓住,“你快帶人去歐府找歐老爺子,請他集結家丁找人,挨家挨戶的找,掘地三尺的找,尤其是客棧酒樓,一定要好好找。”
嬤嬤也嚇懵了,見自家主子慌張點頭,也趕忙回答句,帶了兩個小丫鬟便向大門跑去。
“管家,你過來。”漣漪道。
剛剛趕來的管家不敢怠慢,跑到蘇漣漪面前,“漣漪郡主,小的在。”
“你拿我信派人去衙門,讓縣令立刻集結衙役找人,告訴他,若軒國公主有什麼不測,別說當,怕是保不住項上人頭。”說著,取出郡主令牌,扔給管家。
本來隨著降下的夜幕而安靜的蘇府,如今滿是火把燈籠,忙得人仰馬翻,每一個人能安心休息,都提心吊膽祈禱著軒國公主千萬別有什麼危險,否則發生什麼事,沒人能預料到。
夏初螢也沒心思取笑了,心中一次次自責,“漣漪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在房等待回稟的蘇漣漪無奈地嘆氣,“別這麼說,你有什麼錯?”
初螢道,“一切都怪我,若不是我一直和吵,也不會這麼激進,若不是我堅持來嶽縣帶著,也不會發生這些事。”
蘇漣漪的心底是生初螢的氣的,責怪平日落落大方的金玉公主此番稚地作爲,但責怪是責怪,卻不會怨恨。“好了,知道錯就好,下回改掉就行了。”一方面因初螢爲公主,被慣壞了是自然,無法像要求普通姑娘那般要求。另一方面則是,初螢爲做的很多,無論發生什麼,永遠不會責怪初螢。
夏初螢怯生生地看著已焦頭爛額的蘇漣漪,晶瑩的大眼裡閃,心底發誓,無論發生什麼,都會好好保護漣漪。
一批批的丫鬟回報,說在蘇府並未發現公主蹤影。
一盞茶的時間之後,氣吁吁的嬤嬤帶著丫鬟回報說,歐老先生已排出所有丫鬟小廝,整個縣城的找人。
一炷香的時間之後,有衙役回報說整個嶽縣的大小客棧酒樓都找過了,沒有單妙齡子的客人。
半個時辰後,蘇府的小廝來報說發現疑似公主蹤跡。
“快說,月公主人在何?”蘇漣漪的嗓子都啞了,雙眼。
小廝慌張道,“回郡主,是……是在驛站得到的消息說,一名十八歲左右的妙齡子到驛站,用金元寶買下了馬車僱了車伕,說連夜出城。”
袖子下,漣漪的拳狠狠了,心中暗暗祈禱,城門定要截下公主,“這個時辰城門早關了,驛站馬車出不去吧?”
那小廝都快哭了,不敢說,“回……回郡主……出去了,守城兵說,那驛站馬車就出去快一個時辰了。當時馬車的子哭得很可憐,說自己家人突然病逝,不得不連夜出城奔喪,還給守城兵兩大塊金元寶。”
蘇漣漪氣得眼前一黑,“該死,這些玩忽職守的守城兵!”雖然這麼咒著,其實心裡知道,嶽縣只是個縣,與大型城池比不得,戒備自然不若城池那般嚴謹。
想到這,漣漪回頭對一旁正自責的夏初螢道,“初螢,我這就乘車追趕,雖然渺茫但希能追上月公主,你今晚便休息在這裡,明日帶車隊回東塢。”
“不行,我要與你一同去。”初螢趕忙道。
漣漪皺眉,想了下,“好,那便這樣。車隊分兩部分,今日輕騎侍衛和我們先行離開,剩下的都明日走。”
“好,我簡單收拾下,我們這就走吧。”初螢道。
就這樣,本來打算在嶽縣多呆幾日的蘇漣漪一行人便匆忙回程,連正趕回的蘇皓都未見上一面。而蘇漣漪沒想到的是,最終他們也沒追上拓跋月,拓跋月未回東塢城,而是直接回國,去往薊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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