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的時間,夏初螢陪著蘇漣漪走遍東塢城。
先是到葉弘書院與院長項葉弘商量決定建立私塾之事,即,在東塢城外各個區縣建立私塾預科,私塾老師皆經書院考覈培訓,這樣從基礎教育便得到了保證,不會浪費每一個人才。整個過程大概兩個時辰。
隨後又到了徐知府,查看近幾日所走賬目,用時大概一個半時辰。
夏初螢以公主份到來,自然也是被畢恭畢敬的,排場之大,吸引了爲百姓人山人海。
當出府衙時,已是傍晚,夕西下。
因行程張,漣漪在馬車中備了乾糧,打算在馬車中充飢而後直接去商會,而初螢卻拽著不肯再去。
“漣漪,你還去商會做什麼?天都這麼晚了,難道你不吃飯不休息?”夏初螢早知蘇漣漪是個拼命三郎,本以爲如今有了地位了家能學會心疼自己,卻沒想到反之更拼。
漣漪看向初螢,無奈一笑,“即便如此馬不停蹄也要遲幾個月回京,若真不不慢起來,都怕是要常駐東塢城了。”但當看到初螢緻的臉蛋兒上的疲憊時,突然想到其今日纔到,趕忙道,“你累了吧,是我疏忽,我這就派人送你回府休息可好?”
“那你呢?”初螢皺著眉問。
“我再過幾個時辰便回去了。”漣漪微笑道,取出一顆水靈靈的果子遞給初螢。
東塢城連年荒,一枚小小的水果更是堪比黃金,這是葉軒送來,漣漪一直沒時間吃,見初螢來了正好,借花獻佛。
夏初螢推開,“幾個時辰?幾個時辰後都是半夜了,今日你必須和我一起回去!”
蘇漣漪怎會同意?“不行,商會之事每一日都理應彙報,這是規矩。”
“規矩是人定的,商部員不是吃白飯的,商戶們也都是經商多年之人,你有什麼不放心?而你對造鐵廠和妝品廠不聞不問,又爲何對這些素不相識的商戶那般上心?”初螢急了。
車,只聞漣漪的一聲嘆氣,“回府吧。”一聲令下,馬車緩緩啓,向蘇府而去。
看著夏初螢焦急的樣,漣漪忍不住笑了出來,“醉翁之意不在酒,你這般擔心的不是我的造鐵廠和妝品廠,怕是一名子,此時正在我家中的子吧?”兩人相時間雖不算太長,但彼此心,對方的心思,又如何不知?
聽漣漪這般說,初螢更是氣壞了,“你既然知道還問?漣漪你可知,你的婚事別說我們鸞國,怕是被整個天下的子豔羨,雲飛峋雖不是皇親國戚,卻也是出名門,而云家既同意讓你拋頭面在外爲,又同意飛峋只娶你一妻,這樣得天獨厚的優勢,爲何你不珍惜?若我是你,我非好好看牢了雲飛峋不可!”
漣漪一挑眉,“看牢?他也不是犯人,我怎麼看牢?男人也是人,有自己的思想和判斷,若他我,即便我不在,他也不會背叛我。反之,若他不我,即便我天天一哭二鬧三上吊,他也會流連花叢,你說對嗎?”
夏初螢聞此,愣了下,好像想起了往事一般,神恍惚起來。“……是啊,男人不是孩,也是有自己的喜好、自己的判斷的。”甜的笑容,卻是苦笑。
蘇漣漪知道夏初螢又想到了與雲飛揚的婚事,想安卻不知如何安,手將小的初螢攔在懷中,“臨出京,我聽雲夫人說你們關係有所緩和了,難道……還是不行?”
對於夏初螢,蘇漣漪無可奈何,若初螢是在現代的閨,二話不說的勸其離婚重尋幸福,但古代非現代,即便有和離又哪像現代離婚那般簡單容易,何況兩人地位又是舉足輕重。一國公主是全國子的表率,若初螢真和離,怕是要引起不小的風波,帶和離風氣罷。
“你想聽實話還是報喜不報憂的虛話?”初螢問,將臉靠在漣漪的襟上,聲音悶悶的。
漣漪想安地笑,卻怎麼也笑不出來,心中狠狠的疼,“對我還用報喜不報憂?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皇兄有意派雲飛揚帶兵駐守東塢城,就如同當初的雲元帥一般,雲飛揚問過我的意思,我說想考慮幾天。”初螢慢慢眼上眼。
“那你的意思呢?”漣漪問。
初螢角勾起,一抹苦笑,“他與我說過他的苦衷,設地,我也可以理解。不論是爲了熙瞳還是因對他的一殘念,我都願給他最後一次機會,可惜……”
漣漪皺眉,這一句可惜,便可預示未來。
“對你,我沒什麼好瞞的,有些該說不該說的,我都說了,”初螢道,“皇兄自登基便剷除異己,從前支持大皇子、二皇子的臣子,罪嚴重的便找事彈劾,有些不輕微或還可用的,便拉攏,這些你應該都知道吧。”
漣漪點頭,“恩。”
“一個月前,從前大皇兄派的一名重臣在書房以全部家立誓棄暗投明效忠皇兄,皇兄自然表示定不計前嫌,但那臣子卻仍不放心,將一對雙胞胎孫送與皇兄與雲飛揚,呵……”後來的事,不言而喻。
蘇漣漪頓時怒了,“是哪個重臣!?”無論是什麼重臣,待回京定不會放過他。
初螢嘆了口氣,“那人是誰,重要嗎?若抓著那人不放,只是捨本逐末罷了。”
漣漪猶豫了半晌,猶豫著要不要開口問。
初螢是何等聰明,更是十分了解蘇漣漪,本不用問,“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雲飛揚竟然毫不猶豫地將那子接府中,當晚便……”
“畜生!種馬!”蘇漣漪狠狠了拳頭,若雲飛揚在面前,這拳頭定會結結實實砸在其面上。
襟溼了,漣漪趕忙低頭,“初螢……”
夏初螢笑著拿出帕子汩汩而出的淚,笑得、燦爛,“我是不是很可笑?已這麼多年,還心存幻想?”
漣漪忍著不讓自己的眼淚流下來,用帕子爲其淚,“……我想,雲飛揚會不會有苦衷?他……”
“他是爲了安那老臣的心,那臣子雖不算什麼權臣,但家族分支龐大深鸞國,只有讓那臣子安了心,鸞國纔會更爲安穩一分,那一晚皇兄也寵幸了那臣子的孫,這些道理我都明白,但我仍咽不下!”初螢的聲音清脆語調平穩,但忍不住的淚卻泄了的心。
蘇漣漪瞇著眼,心中已逐漸了想法,在思索著如何開口。
初螢擡起頭,淚止住,好像心呢也堅定下來。“我來東塢城因想念你爲其一,其二便是賭氣跑出來散心,剛到東塢城便見到那什麼軒國公主浪蹄子,我如何能安心?漣漪,你雖爲子但心比一般子開闊許多,也更心一些,你只見到了那公主的驕縱,卻沒發現其看向飛峋時眼神的變化!我從小便在後宮長大,嬪妃們見多了。婚後家中後院也滿是鶯鶯燕燕,爲做生意我不如你,但這看人,你蘇漣漪卻不如我。”
被初螢這般說,漣漪也心虛了下來,一邊迎合著點頭,一邊開始拼命回想軒國公主看向雲飛峋時的眼神,但無論怎麼回憶都是模糊一片。沒錯,本沒注意軒國公主拓跋月的眼神,倒是那老城主的眼神歷歷在目。
“無論那公主對雲飛峋到底有沒有想法,都要防患於未然,這件事我管定了!”夏初螢哪還有剛剛的哀怨,劍拔弩張地如同將軍。
“好好,你說怎麼辦咱就怎麼辦,這還不行?”漣漪笑道,只要初螢高興便好。
兩人正說著,馬車停了,車伕恭敬道,“公主殿下、漣漪郡主,蘇府到了。”
因爲夏初螢,蘇漣漪一行人沒了之前的寒酸,排場大得很。車隊停了,本騎馬隨行的侍衛都紛紛翻下馬,手持長槍立於兩側,其勢威武,而著華麗面目俏的丫鬟也小碎步地跑來,爲其放下車凳,扶著兩名貴婦優雅下了馬車。
府的臨時管家是夏初螢帶來的嬤嬤,因其名字中有一個“桂”字被稱爲桂嬤嬤,聞訊已迎了出來,端莊幹練的臉上滿是殷勤的笑容,“奴婢恭迎公主殿下、漣漪郡主,兩位主子定是勞累了吧,奴婢已準備好晚膳茶點,主子們快屋歇息吧。”
蘇漣漪不得不承認,回家時有人迎出門的覺真好,一的勞頓順時了許多,“辛苦桂嬤嬤了。”溫道。
桂嬤嬤趕忙回,“漣漪郡主客氣了,打點府是奴婢的份事,哪有辛苦一說?”說著,便跟著兩人了府。
雖是一同府,但桂嬤嬤的位置十分講究,既不會與兩人同排,也不是尾隨,而是不遠不近地跟在夏初螢的斜後方,既方便聽從主子安排,又顯出了十足的恭敬,讓人舒服。
“這一下午,府可有什麼靜?”初螢慢慢走著,頭也不回,淡淡道。
桂嬤嬤低了聲音道,“回公主的話,主子們剛走,雲將軍便與拓跋城主切磋了大概一個時辰,而後兩人分開沐浴更到後院下棋閒聊,現在兩人正在書房博弈沙盤,等主子們回來用晚膳。”
“那軒國公主呢?”初螢又問,語氣中夾雜了一些嘲諷。
桂嬤嬤暗暗也是冷哼一下,眼角帶了鄙夷,“那軒國公主好生沒規矩不知廉,爲子不避嫌,一下午的時間一直在兩個大男人邊轉悠,一口一個飛峋哥哥,纏著問東問西。”
蘇漣漪聽到這,也覺得心中不舒服起來,俗話說,癩蛤蟆不咬人膈應人,就算拓跋月真的“天真無邪”,但纏著一名有婦之夫親暱地喊哥哥,作爲其妻子的,能忍?
初螢笑著瞥了漣漪一眼,好像在說——看吧,我說的沒錯把?“雲將軍的反應如何?”
桂嬤嬤一五一十回道,“雲將軍很理睬,即便軒國公主指名道姓,雲將軍也只當沒聽見。”
裝聾?漣漪差點沒忍住笑出來,因爲這確實是飛峋的手段。
初螢也是滿意地點點頭,“好,一個時辰後準備上晚膳,菜餚緻華麗一些,休讓人小瞧了。”
桂嬤嬤趕忙道,“是,公主殿下您放心吧,奴婢定會心安排。”
桂嬤嬤是當今太后送給金玉公主夏初螢的老宮,在宮中便以能幹出名,心安排,這晚膳定不差。
蘇漣漪本來要回房間換一便裝,將上這袍換下,卻被初螢拽去了的房間。
初螢的房間雖是臨時居所,但一下午的時間已被桂嬤嬤安排能工巧匠改造得金碧輝煌,飾、傢俱以及錦繡簾子等等煥然一新,讓人眼前一亮。漣漪一邊關上,一邊手自己尖尖的下——相比之下,的房間確實……過於樸素了。
“你不在京中的幾個月,京城中流行一種瓷衫,我也是很喜歡,特意命宮中師傅按你材尺寸趕製了兩件帶來,沒想到還真是派上了用場。”說著,從櫃子中取出了兩件摺疊得整整齊齊的兩件。
漣漪看那很是眼,想了半天,猛然想起在現代時便見過相類似的,是現代明星范冰冰繼“龍袍”之後的又一戰袍,其靈來自於青花瓷,白底青花,用生鮮明的線條彩造視覺衝擊力,給人以緻人奪目之。
而鸞國京城流行的瓷衫的花紋與冰冰戰袍的花紋在創作靈上有異曲同工之妙,都是用鮮明利落的花紋廓對視覺造衝擊,一反之前衫花紋的鶯鶯燕燕山山水水的寫意,只不過不像冰冰戰袍那般樸素,那花紋一針一線皆是手工刺繡,而在花紋上海綴著金線與銀線,配合曼妙剪裁,給人咄咄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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