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口回到京城,就迎來一頓炮轟,先是被史噴他們放下正事跑出去玩兒(雖然沒出什麽岔子但還是要罵);接著又被下屬埋怨了一通,說他們走後不知道多雙眼睛盯著他們看,簡直讓他們渾難。
最後才是被開泰帝拎過去一同教訓,連小嘉禎都沒逃過一劫,畢竟開泰帝左思右想,能從他們這走遊玩計劃的就隻有小嘉禎這個叛徒了。
小皇子更是發誓再也不和小嘉禎玩。
當然,當小嘉禎拿出為他準備的禮時,小皇子就消氣了,樂滋滋地和小嘉禎湊一起玩兒江南那邊流行的新鮮玩意。
開泰帝:“…………”
個沒出息的小子!
經過盧皇後居中調停,一家人才算是坐下來和和氣氣地吃了頓團圓飯。
太子剛跑去那麽久,開泰帝被人嚴防死守,短時間本不可能再去多遠的地方。
一番協商之後,開泰帝決定去避暑山莊歇幾個月,讓太子殿下先頂著,實在不行再派人去找他拿主意。
太子殿下想到他爹登基十年,沒過什麽舒坦日子,被迫勵圖治那麽久,合該歇息幾天。他一口答應下來,並不覺得有什麽為難。
這些年他也已經逐步接手一些政務,做起決定來一點都不虛。
有薑若皎和滿朝文武在,真正需要他心的事也不多,所以就放爹娘去鬆快幾天吧!
現在唯一的爭議是,小皇子要不要跟去。
小皇子沒能去江南,已經哭過好多場,現在一聽爹娘也想要拋下他,立刻原地打滾。
盧皇後一看,心疼得不得了,趕忙把人拉起來說:“好好好,帶上你。”
開泰帝臉黑了。
太子殿下笑了起來。
一個懂事孩子的破壞力和一個皮孩子的破壞力完全不一樣。
懂事孩子就算鬧騰,也會先想明白鬧騰的後果,不會不顧一切撒潑來;皮孩子可不管那麽多,隻要不順心他就鬧,不管丟不丟臉、不管別人為不為難。
開泰帝有意鍛煉太子,帶走一批人去行宮避暑,剩下的讓太子看著安排。
走的這批人都是快致仕的,算是公費休個長假,不人也都樂意給後輩讓路,接工作做得飛快,一副迫不及待要去行宮假期的瀟灑姿態。
太子殿下都驚呆了,這些人怎麽跑得這麽快啊?
開泰帝帶著一群老臣呼啦啦地跑了,薑若皎夫婦倆隻得迅速投到繁忙的政務之中,連小嘉禎下學都讓朝槿和葵去接。
偶爾休沐日出宮溜達,也隻去岑家酒樓、子書院、薑家食肆這些老地方轉悠一圈。
值得一提的是子學堂已經擴建了子書院,也學鶴慶書院開設了經義齋和治事齋,朝中也陸續增加一些適合子擔任的崗位和子學院進行對接,就是考起來比較難而已。
要知道子書院正式擴建才四年,公平競爭之下肯定考不過十年寒窗苦讀的男人。
去年子書院去參加科舉的考生隻一個及第了,弄得現在學生一個個頭懸梁錐刺,表示下科舉要一雪前恥,恨不得連吃一口飯的功夫都背兩句經義。
當然,專門來學養家手藝的、學琴棋書畫的也多不勝數。
這日太子殿下跑去和人喝個小酒,薑若皎領著小嘉禎去子書院溜達了一圈,見了幾個柳先生看好的好苗子,才轉道去薑家食肆吃個麵。
清平等薑若皎母倆把麵吃完,邀們說話,似是有什麽難言之。
薑若皎讓朝槿把小嘉禎帶去院子裏玩,才問道:“你上什麽難事了嗎?”
清平斟酌良久才說道:“昨日有個草原使團來了京城,傍晚其中幾人來食肆吃麵,言語間似乎提及我的世。”
清平剛到京城不久,就和他們說起當初似乎是有人特意把他引到京城,是誰他不知道,隻是那個道破他母親早已病故的同鄉來得十分蹊蹺而已。
出於謹慎起見,清平當時就把一切都老老實實地和薑若皎講了。
薑若皎覺得清平在西南長大,又沒有去追查自己世的想法,和開泰帝他們報備過後也就沒有再管。
“他們可能是你的親人?”薑若皎好奇地問。
“應該吧。”清平也不太確定。他在京城開久了食肆,各種語言都有接,尋常的字句他都能聽懂一二。
對於親人什麽的,清平也不甚期待。
他有過一個拿母親的病騙他錢的同母弟弟,不怎麽相信從來沒相過的親人會對自己有多。
薑若皎道:“既然他們已經找上門,那就靜觀其變好了。要是他們別有用心,我們不怕;要是他們真心認你,你認了也無妨。他們都已經接朝廷的冊封,了朝廷的臣屬,沒什麽好藏著掖著的。”
清平聽了點頭應下。
第二日就有鴻臚寺的員上稟,說草原上一個部族隻剩上任族長的兒苦苦支撐,現在對方發現自己有位同父異母的兄長在京城,希能讓對方認祖歸宗。
鴻臚寺主要負責涉外事宜,得知此事後就一五一十地稟報給太子殿下。
草原部族認親的事之所以驚太子殿下,主要是因為對方說的人不是別人,是幫太子妃經營薑家食肆的清平。
雖說這清平與薑若皎非親非故,可薑家食肆都貫著薑家的姓了,能和薑若皎這個太子妃沒關係嗎?
薑若皎已經和清平通過氣,便讓鴻臚寺設宴把雙方請到一起坐下聊聊,看看這事兒是怎麽個解決法。
在雙方會麵前,薑若皎把清平邀到東宮,和他說起現在的況。
草原部族被聶家軍收拾得安安分分,一個兩個都俯首稱臣,但是讀過史書的人都知道,外族的臣服是最不可信的,甚至就連自家人去了外邦也不再可信。
想要把這些地方真正融合進來,除了需要有強而有力的軍隊之外,還需要有許多潛移默化的影響:經濟、文化、教育、禮儀等等。
軍隊就算打到草原王廷,打完後還是要回家的,對草原部族的管控到底還是會逐步放鬆。
有清平這重份在倒是好辦,可以對草原部族進行一些潛移默化的影響。
當初設法把清平弄到京城來的,應當是楚王無疑。
如今楚王已經為庶人,過去的種種自然不必再提。
薑若皎把清平喊來,就是想看看清平願不願意去試試。
清平不需要做太多事,朝廷自然會安排一批人過去負責,他隻需要承認自己的份就好。
“好。”清平一口應下。
清平的生父雖然風流,孩子卻都沒活下來,到最後隻剩個兒死守著。據說是因為清平長得非常像他生父,所以對方才一眼就認了出來。
薑若皎在雙方會麵後又接見了清平同父異母的妹妹,那是個英姿颯爽的小姑娘,一手鞭子使得出神化,騎也很不錯,要不然也不可能服眾。
隻是這樣的小姑娘在群狼環伺的草原部族裏生存到底太難了,單打獨鬥的話以一敵十都不怕,難就難在很多時候並沒有機會讓單打獨鬥。
對於野蠻的草原人來說,人很多時候都是戰利品,什麽時候到一個小姑娘說話了?
所以在看到清平並且了解到清平和東宮的淵源後,這個小姑娘就準備認回這個同父異母的兄長。
就算這個兄長不擅武藝也不要,有在旁保駕護航,再讓兄長生個孩子讓從小教起,或者自己生個孩子教好過繼給兄長,那都可以堵住很多人的!
為著這個目的,哪怕隻有五分像,也決定說十分。
太子殿下早就看清平不太順眼,現在有個明正大打發走清平的理由,他立刻表示無條件支持薑若皎的一切決定,要人給人要錢給錢,務必盡快把清平打包到大草原上去。
小嘉禎覺得爹一整天都樂得沒邊,有點納悶地問:“爹爹,清平叔去草原的事就讓你這麽高興嗎?”
太子殿下正了正臉,一本正經地說道:“我這是在為你清平叔高興啊,你想想,他這麽出一個人,隻窩在一家小小的食肆裏多浪費?讓他好好為朝廷做點貢獻多好。就算隻是把食肆開到草原去,也能讓草原人上中原的味,意義多麽重大!”
小嘉禎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轉頭就悄悄把這話學個薑若皎聽。
薑若皎哪會不知道太子殿下那點小心眼。
沒揭太子殿下老底,而是笑著說道:“對,每個人各得其所、各盡其能,就是最好的安排了。”
小嘉禎“嗯”地一聲,沒再嘀咕爹瞎樂嗬的事。
清平走的那日,天氣晴好。
他換了一他們部族的服飾,高大的形和廓分明的臉龐越發有草原人的味道了,就是他不常騎馬,所以比周圍的族人要白/皙許多,倒顯得他像個文質彬彬的讀書人。
薑若皎上一群好友去相送,給清平這位新族長助助勢。
大夥時不時在薑家食肆或者岑家酒樓聚個餐,彼此間都稔得很,得知清平要跟著族人回草原去,自然都熱地帶著好酒和禮前來相送,熱絡地又給清平多塞了一車好東西,看得其他草原部族的人心驚不已:這位新鄰居在京城的人緣居然這麽好?
再一細看,更了不得了,這些人有的是朝中新貴、有些是京城巨富、有些是東宮近臣,單獨拿出來全都是他們想見麵都得排幾天隊的人!
清平將周圍人的敬畏全都盡收眼底,臨到真正要上馬離開時才回首看了一眼。
十年過去,當初那群年都已經家立業。
他也不能止步不前。
作者有話要說:
全勤還差區區五天!
就該徹底完結啦!
本來連廢兩篇開頭今年不想再開文的,想了想還是搞個預收好啦,四個月不開文人會廢掉,有興趣可以瞅兩眼,這篇估計會等我寫了十章確定能往下寫再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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