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皇帝不會收回令雪凝公主和親的打算,因而聽了太后的話,明珠也沒有很失。
原本太后還想留明珠養好了傷再回去的郡主府,大概太后也怕再出什麼事節外生枝,故而讓明珠收拾收拾,明兒一早就出宮。
出了壽康宮,明珠緩緩吐出一口氣來。著四四方方那一角晴朗的天,慢慢笑了起來。
終於,要出宮了。
明珠即將要出宮的消息很快傳了出去,顧清月再也坐不住了,又一次率著一堆宮侍來到明珠房裡。
“珠姐兒,剛纔可是從壽康宮出來的?怎麼樣,你跟太后老人家說了嗎?”顧清月拉著明珠的手,連邊的人都沒有退走便迫不及待的追問道。
明珠瞧了眼滿臉的急切以及殷殷期盼,臉沉重的搖了搖頭,“太后將我大罵了一頓,還說婦人不得干政。太子如何,自有陛下定奪,若我還拎不清輕重,老人家就要奪了我的郡主封號。”
顧清月倒一口涼氣,想了想,不太信任的看著明珠,“怎麼會這樣,太子殿下他是太后的親孫子啊,是太后老人家看著長大的,怎會罔顧殿下的死活?”
明珠聞言輕輕一笑,“四姐姐這話也太言重了,再怎麼樣,太子殿下與陛下是親父子,就算他犯了天大的錯,陛下定也會原諒他的,哪裡就嚴重到了要死要活的地步了?四姐姐,我也很好奇。到底太子殿下犯了什麼錯,令得陛下了這樣的雷霆大怒?這都是發下十二道金牌了,太子殿下爲何還沒回來呢?”
顧清月怔了怔,臉愈發的白了起來,其實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顧大老爺讓人捎來的隻言片語,也是要找機會求太后爲太子做主。可見了太后,纔剛說明來意,太后就沉了臉將趕出來,沒奈何,只能求明珠幫忙。
可明珠也一點用都沒有!此時聽了明珠似疑般的問題。顧清月也止不住的從心裡覺得害怕起來,太子到底犯了什麼事,爲何皇帝連發十二道金牌他也不肯回京來?他要幹什麼?他可有想過,這京城還有這個太子妃在?他若是……若是發了昏要做什麼要命的事,卻要置這個太子妃於何地?
“四姐姐?”見顧清月怔怔的發起呆來,明珠擡手在面前揮了揮,“你這是怎麼了?其實你若真想幫太子殿下,也不是沒有別的法子啊,你去求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可是太子殿下的生母,若真有什麼事。皇后娘娘能不護著太子殿下嗎?還有大舅,若有他在朝中幫襯太子殿下,後宮又有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必然會安然無事的。”
“母后?我爹?”顧清月愣愣的開口,卻突兀的苦笑一聲,若他們有法子,又怎麼會要朝著太后那邊使力?頓了頓,又笑了:“你說得很是,我這就去找母后,是殿下的生母,萬事都會幫著殿下的。”
目送匆匆離去的背影。明珠抿脣笑了笑。
就算顧清月真的不知道太子所謀何事,這樣風聲鶴唳的形下,便是猜也該猜到了。有些好奇,顧清月會選擇與太子共進退還是……明哲保要?
這一出大戲,定會睜大眼好好看一看。
唐遇說了,好戲已經開鑼,戲子們都已墨登場,別的不需要多想,只要好好看這一齣戲就好。
……
明珠的安平郡主府並不小,且坐落在離皇城不遠的不是功勳就是權貴人家的貴人圈中。被封爲郡主的消息早就傳遍了京城上下,故而等住安平郡主府後,就收到了來自四面八方的各種賀禮與帖子。
這其中,也包括顧府。
顧家三位舅母攜手一道前來看明珠,曲氏臉有些僵,雖滿口的稱讚,到底還是不太自在。顧二夫人關氏就顯得熱多了,拉著明珠的手不住口的誇讚,一時說起顧清婉婚後是如何的幸福,一時說起顧仕朗好些日子沒見,每日裡神鬱郁,連門都不出了,整日只關在書房裡讀書。
顧清婉婚後生活幸福,明珠是相信的。顧仕朗想想的門都不出了,明珠是打死都不信的。當然明白關氏的意思,也不說什麼,就那麼笑微微的聽著。
顧三夫人王氏依然是存在極低的一個人,只誠懇的恭賀了明珠,便由宮帶著去遊園子了。
“……你外祖母原也是要來的,奈何年紀大了,這春寒料峭的,家裡哪敢讓出來?”關氏已經絮絮叨叨的說到顧老夫人了,見明珠聽得仔細,便細無鉅細的將顧老夫人的日常撿著來說,“……素日裡都很好,這一整個冬天,咱們府上再沒請過大夫,這都是珠姐兒你的功勞。只是你外祖母惦記你的,你若空了,不若回府去看看老人家。”
明珠便忙應承了,“只待這府裡安排妥當,定然會去顧府看外祖母的。”
那話分明客氣疏離的,關氏頓了頓,只作沒有聽出來,拉著明珠將新宅子逛了一遍,又滿口的對太后的歌功頌德。
本來要留們午飯的,不過們聲稱府裡有事,不能久留。明珠便也不再勉強,接下來兩天,領著人將新宅子打理妥當了。
這兩天唐遇沒有過來,連隻言片語沒有,明珠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忙什麼。不過,的新宅子裡倒是多了個不速之客——許久不見的小狐貍不請自來的跑來了,佔據了榻旁的地墊不挪窩。明珠只得命人將那弄得更舒適一些,讓小狐貍能住的更舒服。
宅子裡的人,都是太后指給的。不過太后也言明瞭,讓儘快多買些人手,因這些人最後還是要回宮去當差的。明珠很激太后的細心,若放著宮裡這麼些人在府邸,就算不是太后跟皇帝安排的眼線什麼的,也很難過在這些人的眼皮子底下過的舒服自在。
這邊腳不沾地的忙碌著,也沒忽視外頭的靜。
首先是宮裡,皇后不知從哪裡弄到了虎狼之藥,下在皇帝的飲食中,意圖放倒皇帝,結果卻被人高。皇帝得知了這個消息,據聞是不聲的將計就計。想看看皇后到底能玩出什麼花樣來,於是假裝病倒,結果當皇后趁著照顧皇帝時拿出皇帝的玉璽想要在事先準備好的詔上蓋印時,被皇帝抓了個正著。
皇帝怒不可遏,將被當場抓住的皇后永久的打了冷宮。
隨後,皇帝再不留,在幾個兒子爭相要派兵前往徐州城帶回太子的爭搶中,派了兩個兒子領兵前往徐州城。
之後,就是雪凝公主的遠嫁。在皇后被打冷宮後哭鬧著要見皇帝見太后,結果一個也沒見著。
如此又過了兩日,唐遇才風塵僕僕的出現在明珠面前。
瞧著他一副難掩疲憊渾塵土的模樣。明珠忍不住蹙眉,“你這是去哪裡了?”
是才知道唐遇在回京這一路上遭遇的太子的截殺以及數都了傷的事,一直以爲皇帝令他在宣平王府養傷呢,哪想到會見到這個樣子的他。
唐遇接過明珠親自爲他倒的水一口飲盡,方纔開口道:“去送了雪凝公主一程。”
明珠狐疑的皺起眉頭,他都快恨死雪凝公主了,又沒有皇帝的吩咐,怎麼會的趕去送?“你做了什麼?”
唐遇哈哈大笑起來,一把將明珠拉過來攬懷裡,甚是欣喜地著明珠的頭頂心,自豪的說道:“知我者,明珠也。”
明珠本想掙扎,聞著他上散發出來的汗味兒與腥味兒,生怕掙扎間再弄裂了他上的傷,便乖乖的一不的任由他抱著,也不去管外頭是不是有人走,“還不快說。”
聽著明珠嗔般的語氣,唐遇心頭的不可思議,聲道:“我收到消息,皇后一早安排了人代替雪凝公主和親金國,而後,再讓人將送到安全的地方去。富足安逸的重新生活!”
明珠一驚,“皇后竟這樣大膽!”
又道:“不去金國也好,省得我這仇沒報去——快告訴我,皇后將藏哪兒去了?”
唐遇愣了愣,低頭看明珠咬牙切齊的模樣,“你想親手報仇?”
“那當然,我可是在鬼門關轉了一圈纔回來的!”明珠嘟了理直氣壯的瞪著唐遇,“難不我這皮之苦就該白白了?憑什麼呀?那分明就是要打死我的節奏,若非佩嬤嬤及時趕到,你還有機會見到活生生的我?此仇不報,難消我心頭之氣!”
說這話時,雖帶著小兒的俏之態,然眉眼之間卻全是深重的戾氣,唐遇看著,由不得心疼起來,“傻瓜,你的仇,自然該我給你報纔是。”
頓了頓,才又道:“我原不知道你是這樣的心思,否則也不會做此安排。”
說著,嘆一口氣。
明珠皺眉,“你到底做什麼了?”
“我讓人將那代替雪凝公主的人了出來。又讓金國使者見了雪凝公主的真容,這會兒是想換也換不了了,雪凝公主,去定了金國。”
見明珠臉一沉,他連忙辯解道:“我這不是不知道你的想法麼,若是早知道,定然不會自作主張。再說,雪凝公主寧死也不肯去金國,我就想著這下場就是最好的報應了,哪知會惹得你不喜。好明珠,都是我的錯,往後再有什麼事,我一定先問明瞭你,再不自做主張,好不好?你就別生氣了,上的傷纔好了些,又再了氣,傷著了腑可怎生是好?”
其實明珠並沒有生氣,唐遇不知道的想法是其一,再來,就算雪凝公主落在手裡,除了將回揍一頓出氣,還能殺了毀滅跡不?就算瞧在太后的面上,也做不出這樣心狠手辣完全不顧後果的事來。所以,就像唐遇說的,送去金國,未必不是最好的報應。
只是想著唐遇帶著傷去追雪凝公主,就爲了幫出氣,心裡便一時一時又氣,氣的自然是他這般不珍惜自己的。“不好好養傷,跑什麼?這一臭汗,都快薰死我了,快回府去洗漱吧。”
見明珠這般,唐遇這才鬆了口氣,嬉皮笑臉的摟著明珠道,“真的很臭?你再聞聞,應該不是很臭纔對吧。”
“走開啦,臭死人了。”明珠推著他死皮賴臉要靠過來索吻的臉,但被他灼熱的氣息噴灑在敏的頸脖上,還是忍不住了脖子,笑出聲,“快別鬧了,再把傷口弄裂了,罪的會是誰。”
唐遇卻以爲明珠是擔心他的笑鬧將明珠的傷口弄裂。立刻便規矩了起來,不過到底還是捧著明珠的臉輕吻了好半天,才被明珠趕著依依不捨的回府去了。
……
原以爲皇帝派去的兩個收拾太子的兒子能輕鬆將太子押解回京來,不想那兩人以及隨行軍隊還沒到徐州城,就損兵折將了近一半。
消息傳回來,氣的皇帝兩眼一黑,生生吐了好大一口。也是從這時,皇帝的因爲怒火與失,或者還有傷心難過等等別的緒,原就不是很健壯的一下子就垮了下來,三天兩頭召見太醫,有時候連上朝都不能。
太子叛,皇帝病重,這樣的形下,留在京城裡的王爺皇子們也坐不住了。
一場就這樣拉開了序幕。
京城裡衆人忙著你爭我搶時,外族也坐不住了,他們的侵略正式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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