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可不是胡說八道,屬下的忠心,真是天地可鑒,日月可表……”
竹晏表誇張,還在念叨著,旁邊的木姑娘笑著說道:“公子不用擔心,沈公子最是和善溫厚的人,不會與你計較的。”
“公子,你說是吧?”
看著太子問道。
太子微微點頭,“這些都是小事,你的忠心你家公子定會知道的,他人這會不在,諂的話留著回去跟他說吧。”
話中有多揶揄的意味。
竹晏笑得歡快,不著痕跡的掃了眼那子,應道:“是,多謝殿下寬宏大量。”
等他鬧完,素嬈視線落在那些布條上,猛地想起一事,從懷中掏出瓷瓶道:“不知這個丹丸對兄長的傷勢可有助益?”
“我看看。”
木姑娘幾步上前,直接將瓷瓶接了過去,打開倒出一粒放在掌心,仔細辨別。
須臾,有些尷尬的抬起頭:“這是什麽藥,分太複雜,我看不出來。”
素嬈笑了下,解釋道:“十方丹,崔家兄長給我的,藥效極好,可惜沒剩幾顆了。”
“崔家公子也來了薊州?”
太子有些意外,不過很快便釋然了:“他和鶴卿是表兄弟,自就喜歡黏著他,在這兒也不奇怪。”
“聽聞崔家公子是天下第一神醫的高徒,他給的藥,定然是好東西。”
“公子說的是天下第一神醫穀屹回?”
子的眼神瞬間亮了,連帶著聲音都拔高幾分,“這麽說來,這的確是穀神醫的得意之作,十方丹?”
太子道:“應是不假。”
素嬈看歡喜的神,笑道:“木姑娘知道十方丹?”
“那肯定的,這十方丹是神醫的獨門藥,對治療傷有奇效,關鍵時候能夠保命,背地裏價格已經炒到了天價,依舊是這有價無市。”
木芙蓉攥著那小瓷瓶,激的臉頰泛紅:“平常一顆都很難看到,這瓶子裏,居然還剩了七八顆。”
素嬈:“……”
好吧,是暴殄天,最開始崔家兄長隨意拿給他,可是整整一滿瓶,仔細算來,起碼能賣個幾千上萬兩。
他有這種好東西,還整日跟阿絮哭窮。
素嬈不知道是,這一瓶十方丹是崔翊給他師父打雜,賣三年並許了十株奇珍異草才換來的,自己一個也沒舍得吃,全拿給當見麵禮了。
“崔公子對阿嬈倒是大方。”
太子笑意深深。
“姑娘,這十方丹很是難得,能不能借我一顆,讓我研究幾日?”
子說著話,卻看向了太子的方向。
素嬈道:“若是平常倒無礙,隻是眼下危機四伏,兄長的傷勢還要用十方丹療養。”
“是我太心急了,對不起。”
木姑娘聽出話中的意思,腆然笑了下,“學醫之人看到這些東西,難免歡喜的失了分寸,姑娘勿怪。”
“這話言重了,我能理解。”
素嬈笑應道。
隨後木姑娘便將瓷瓶遞給了太子,“公子,這丹藥對你的傷勢很有好,你趕服了吧。”
太子拿到藥,卻沒有第一時間服下,反倒看向素嬈道:“擔你一聲兄長,沒準備禮,卻還要你破費,為兄實在慚愧。”
素嬈輕掀眼皮,佯怒道:“兄長剛才還說自家人不必見外,這會便要與我論個親疏遠近了嗎?”
太子一愣,隨即扯了下角,“好,是為兄失言,那就多謝阿嬈了。”
“這就對了。”
素嬈看他把藥服下,剩下的要遞還給,忙道:“兄長自己拿著吧,後麵再服幾次,爭取早點恢複。”
有了前麵的教訓,太子這次沒有推,直接將藥收了袖中。
他旁的子輕道:“姑娘來了就好,我在公子邊這麽久,還是第一次看他笑得如此開懷。”
素嬈眸微凝了一瞬,抬眼朝看去,便見那張清瘦的臉上毫不掩飾的失落和苦。
仿佛察覺到的打量,後者又急忙扯起角,出個笑容來。
“危局之中得見故人,自然是該高興的。”
素嬈權當沒看到的窘迫,狀似無意的說道:“我覺得奇怪的很。”
“哪裏奇怪?”
太子順著話音問道。
“阿韞邊崔家兄長風趣,你溫和儒雅,相數載,怎麽他還是那副冷冰冰的子,也就我不嫌棄他。”
素嬈提起言韞,麵上笑意不自覺深了些。
故意說這個,就是不想多添不必要的麻煩和誤會,那位姓木的姑娘似是察覺到了什麽,默默的看了過來。
“普天之下,也就你敢這麽拿他打趣。”
太子無奈笑道:“鶴卿自便被家中寄予厚,連陛下對他都是讚譽有加,恩信寵,無人可其項背。”
“這是重,也是責任。”
“我印象裏他一直都是這樣,不茍言笑,冷淡克製,連最嚴苛的夫子提起他,也是不吝誇讚,讓人嫉妒的。”
素嬈輕輕揚眉:“那當然,我鍾意的人,自然是最好的。”
笑意明,坦率又直接,令太子一陣錯愕後,欣然大笑,“你在他麵前也是這樣?”
“不全是。”
素嬈語氣誠摯,笑意狡黠,“當著他的麵兒,我臉皮薄,這些話是說不出口的,能說我也不說,不然他該驕傲了。”
“所以兄長千萬替我瞞著。”
太子笑的兩頰發酸,忍著破功的衝應:“好,我一定不讓他驕傲。”
他真好奇這兩人撞在一起,會是什麽場景。
“能得姑娘這樣喜歡,想來那位公子一定很好吧……”
子之間想說的話,許多時候稍稍一點便可以心照不宣,木姑娘一改先前的黯淡臉,語氣輕快不。
素嬈心底鬆了口氣,點頭道:“他當然很好,在我心裏,誰也比不上他。”
“這樣的真好。”
那姑娘悄悄往太子看去,然而太子還在慨素嬈先前的話,沒有留意到,抿了抿,收回視線,對素嬈道:“姑娘聽著太生份了,你我芙蓉,我隨公子他喚你阿嬈怎麽樣?”
芙蓉……
這個名字勾起了素嬈對另一個姑娘的記憶,想必此刻已經和爹娘離開了巫溪鎮,重新開始另一段生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