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時候,風景正好,到都是欣欣向榮的景象。晨姐兒和溎哥兒倆孩子的婚事熱熱鬧鬧舉辦起來。
晨姐兒是從宮里嫁出去的。當時德妃就忍不住了,哭了好幾場。等到晨姐兒被張若溎接走,德妃看著空落落的屋子,只覺得心的涼,整宿整宿都睡不著。
這個時候就現出來了隔代親的真諦——說起來七公主和十四阿哥也是從小跟著德妃長大的,他們二人離宮的時候德妃雖然傷心,卻也不至于這樣哭幾天都不停歇且好幾日睡不著的地步。
現在晨姐兒出嫁離開,德妃的傷明顯遠比七公主和十四阿哥離宮時候要嚴重許多。
珞佳凝和胤禛商量了下,把弘歷送去了永和宮陪伴德妃。
本來珞佳凝想把顯哥兒送過去的,現在顯哥兒已經大了,跟著先生們在宮里讀書也讀得很不錯,規規矩矩十分可。
但是胤禛卻覺得元壽更合適。
元壽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話太多。不過話癆也有個好,能讓冷清下來的永和宮重新熱鬧一些,也免得德妃睹思人,想起往日晨姐兒相伴的日日夜夜。
珞佳凝思量了下,覺得也可,就怕德妃嫌太吵,于是帶著弘歷和弘顯倆孩子一起去了永和宮,看看德妃喜歡讓哪個孩子陪在邊。
不得不說,胤禛還是有些了解自家娘親的。最后德妃果然選擇了弘歷跟在自己邊。
但是,弘歷自己對皇額娘和皇祖母提了個要求:“我可以日日在永和宮這邊。不過,我已經許久沒有跟著富察先生學習蒙文了。我能不能還和以前一樣,時常去先生家里學習啊?”
德妃笑道:“這個好辦。讓馬齊時常進宮來教你,不就好了?”
弘歷低著頭扭著子有些不樂意:“……我還是想去他家里學習啊。”
珞佳凝一看這臭小子的模樣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你不就是想和李榮保家的小格格玩嗎?讓你去就是了。你有話直說便是,誰還能拘著你不去找玩呢。”
李榮保是馬齊的親弟弟,富察小格格時常去伯父也就是馬齊家玩,一來二去的和弘歷關系很好。
弘歷聽聞皇額娘的話后驚喜萬分:“當真?那兒子謝過皇額娘了!”說著居然規規矩矩行了個禮。
德妃看得高興,笑著說:“喲,看來元壽很喜歡富察家那個小格格啊。見不到也沒事。你現在也有十二歲了,這兩年差不多也能說親了。皇祖母做主,把許給你,你看如何?”
一向面皮比較厚的弘歷,居然紅了臉,哼哼哧哧半天說不出話來。
德妃覺得這事兒有戲,朝著兒媳看了一眼。
珞佳凝笑道:“既然皇額娘都開了口,那我就和皇上說一聲,擇個日子找馬齊和李榮保談談這事。”
德妃含笑點頭。
弘歷頓時開心起來,撒歡似的跑到了院子外頭,又往東宮沖去——他得趕把這個好事兒告訴哥哥,讓哥哥和他一起分分這種開心。
孩子們的事有了眉目后,珞佳凝閑來無事,便去了趟乾清宮,順道送了羹湯給胤禛解解。
誰知進屋,才發現胤禛正愁眉不展著盯了眼前的一些文書,顯得十分疲憊。
“皇上若是乏了不如歇息一下。”珞佳凝道:“這里有些湯水,若是皇上累的話不如吃點東西略休息休息。”
胤禛牽了妻子的手在旁坐下,把手中拿著的東西給看:“我雖然知道先帝爺當年四征戰花費了不銀錢,卻沒想到虧空那麼大。”他這般細數著:“昨兒十四弟給我來了信,說西北戰事缺乏糧草銀錢。我催促各部員的時候,才發現國庫已經撐不住了。”
珞佳凝看了看那些文書后也是大為驚訝,沒想到國庫已經這樣空虛。
而胤禛恤民,不愿意讓嚴苛的稅賦使得百姓苦,一來二去的倒是真的缺錢,需要的時候又拿不出來了。
好在現在后宮里除去先帝爺邊的舊人外,便只有這麼個主子在。胤禛沒有旁的妾室,反而是能省下來不銀錢。
“皇上目前大概缺多銀子?”珞佳凝輕聲問。
胤禛斟酌著說:“說也得個兩萬兩應急。后面銀錢接上了,省著點用應該也不至于像現在這樣捉襟見肘。”
珞佳凝看不過幾萬兩銀子而已,自己掏腰包給胤禛暫時解了燃眉之急,直接給了他五萬兩。
“既是如此,我的那些田莊鋪子就先不給旁人了。”珞佳凝道:“反正攢下來的家業也是要留給孩子們的,晚一些給他們的話也沒什麼。”
翠鶯和馥容都被留在了宮外,和們的夫君一起,幫忙打理著那些鋪子里的事。二人畢竟是有家室的人了,倘若還在宮里蹉跎歲月的話,陪伴家里人的時間就會很多。
而綠梅也被婉姐兒留在了宮外,跟著立管事一起,幫助皇后娘娘理那些田莊上的事務。
這些當年跟在四福晉邊的老人,如今都被四福晉調教了能夠擔得起一方大任的人,會做許多事,行事也都干練果敢,比起旁人家的侍來說要厲害許多。
原本珞佳凝還想著把自己鋪子的那些事務都給旁人去做,畢竟貴為皇后之后,再理鋪子的事好似不太妥當了。
只是婉姐兒實在不適合做生意,做事太實誠一點都不圓。是以珞佳凝只能把這些事兒繼續自己做著,而后再慢慢細看讓誰來接管比較好。
但看現在康熙帝故去后,留下了一大堆爛攤子給胤禛,而且最缺的東西就是,錢。
珞佳凝索繼續拿著自己的店鋪和莊子,又暗暗思量起來怎麼繼續擴大生意才好。
想,反正自己最喜歡賺錢了,倒不如繼續多多賺錢。
后宮的用度自然是有后宮的一套章程,該怎麼花用照舊來就是。
至于的錢,就是來為胤禛分憂解難,另外也是為了自己過得逍遙的。
倘若多拿一些銀子出來的話,多出來的錢給胤禛,胤禛就也不用那麼辛苦地填補那些國庫的窟窿了。剩下的,也足夠他們夫妻倆好好繼續生活。
如此一來,想必胤禛就能一些煩心事,不再為這些朝中瑣事煩憂的同時,亦是能夠變得長壽一些了。
既然新帝登基了,那麼,李衛和郭絡羅氏的婚禮就也變得順理章起來。
只是,胤禛借了珞佳凝的口提醒這兩口子一件事。
——李衛妻子的名字,絕對不可能出現在史冊記錄上。
郭絡羅氏畢竟是當年的八福晉,又和八阿哥和離過。倘若再被史冊記在了李衛的名字后面,說起來也太不給皇家臉面了。
倒不如不寫,兩人自過好自己的生活便是。
對此,李衛和郭絡羅氏都十分爽快地答應下來。對他們倆來說,能相知相守一輩子就是很好的了,對于那些虛名之類的事,他們不在意。
幸好新帝寬厚仁,不然就他們倆這樁親事,都辦不的。
李衛自此對雍正帝激不盡,做了一輩子的忠臣。
本來八阿哥都已經消停了一段時間了,可是李衛與郭絡羅氏的婚事舉辦之后,八阿哥府上又鬧了一陣子。
據說是八阿哥天天宿醉,搞得府里犬不寧,府里他后來新納的小妾苦不堪言,甚至開始一哭二鬧上吊了。
這個事被“有心”的大臣在朝堂上寫在折子遞了上來。
胤禛沒有對此當場表態,而是在下朝后跑到了坤寧宮,和自家媳婦兒商量起這件事。
“我想著老八他們也是太閑了。”胤禛說起八阿哥的種種,不由擰眉,面容愈發冷肅:“他若是平日里這般還好。偏偏在郭絡羅氏親的空檔做出這種姿態,也太可笑了些。”
當年郭絡羅氏對八阿哥一往深,偏八阿哥不在乎。
現在人家改嫁給了一個只一人的好男人,八阿哥又在那邊鬧騰起來,別說朝臣和百姓們了,就連胤禛這個做哥哥的都覺得反胃。
“正好有人又借了這個檔口說事兒,講老八是因為郁郁不得志方才如此。我看倒不如這樣。”胤禛斟酌著說:“我封他一個親王來朝中做事,一來不讓他這樣頹喪下去。二來,他如果在朝堂上,若是再敢這樣鬧,我也有理由治他的罪。”
珞佳凝十分無語地看著自己老公。
這胤禛是什麼真心話都敢給說啊,這種暗的打算也好講出來的?!
關于封八阿哥為親王的事,珞佳凝倒是覺得不必特意表現這種“大方”。
“你的努力有目共睹。老八的所作所為,別說是全朝上下了,就是在民間也都有許多人知曉。”珞佳凝道:“既然如此,我們照顧好邊的弟弟們便罷,老八那些人,給他們應有的俸祿平平靜靜過完這幾年就好。”
八阿哥雖然年輕的時候爭來搶去鬧得很歡唱,可是這幾年反而沉寂下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八福晉幸福的婚姻給了他很大的打擊,又或者是他現在孤家寡人邊沒什麼真心待他的子陪伴。
總之,伴隨著年歲增長,八阿哥現在每天就是賞花逗鳥而已,沒甚旁的事。
珞佳凝覺得,與其讓他重新摻和在政務當中而后又燃起來斗志,倒不如就這樣消停下去。大家都有個平和的結局也不錯。
……這樣一來,如此“端莊賢淑大方得”,系統里的就點就又能多了許多……
面對著四福晉的建議,胤禛很是仔細的考慮了下,最后頷首應了:“聽你的。左右老八的事目前來說也都是家事,你這個做嫂嫂的做主就好。”
說罷,他就再也沒提過讓八阿哥九阿哥和十阿哥朝為之事了。
家庭和睦,后宮沒什麼幺蛾子出現。國庫虧空的事得到緩解,雍正帝心大好。
于是,當有人再參八阿哥和九阿哥、十阿哥他們有“謀逆”之心的時候,雍正帝就沒把他們幾個當回事。
“不過幾個跳梁小丑而已,不了氣候。”胤禛淡淡道:“他們即便是有那個心思,也只能是有些心思而已,做不出旁的實事來。”
各個地方都不缺搞事的,更何況這是朝堂上,更是不缺攪事。
皇上那幾句“跳梁小丑”的言論出來后,傳到了八阿哥的府上。
十阿哥當時就怒了:“老四他什麼意思!難道說咱們幾個在他眼中竟然就是個不的嗎?他自己心機深得了皇阿瑪的傳位,他就覺得自己很本事了?憑甚瞧不起咱們哥兒幾個!”
說著十阿哥就擼了袖子,很有想要沖進宮里和當今圣上大干一架的樣子。
九阿哥聽了這些話后,卻是喃喃著有些出神:“……我聽著這話,倒像是四嫂的語氣。”
四嫂說話做事向來有些和旁人不一樣。
而皇上這樣說話,不像是他平時的語氣和措辭,倒是真的很像是四嫂說了后,他照著的話來了這麼一遍。
十阿哥不服氣,朝著九阿哥飛眼刀子:“你什麼都是‘四嫂四嫂’的。以前在宮里還是四福晉的時候,尚可算得上是你‘四嫂’。后來了‘雍王妃’后,做的哪一點事對得起你這一句‘四嫂’了?”
十阿哥脾氣躁說話不經大腦,這些九阿哥都知道。
但是九阿哥可以容忍十阿哥說旁人,卻容不得他說四福晉的半句不是。
“便是對你們不夠好,對我也不錯了。怎就當不起我這一聲喚了?”九阿哥口而出駁斥道。
說完后,他自己愣住了。
八阿哥見他如此,不由嘆了口氣。
即便八阿哥再怎麼不喜歡皇后娘娘,這個時候也不得不說了一句公道話:“皇上一向多疑謹慎,睚眥必報。現在這般寬和,想必是皇后娘娘從中調和又勸說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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