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方人馬不期而遇，廝殺聲立刻響起。

公主府所有人驚起，全部三百親衛奔跑就位、迅速展開防衛的同時，文鏡護衛著薑鸞往樓下走。

“公主府新加高了圍牆，又加了兩座樓和弓弩位，剛才那樣的小兵馬正面來襲也能抵擋過去，不必過多擔憂。刀劍無眼，公主先去安全地方躲一躲。”

薑鸞下了一層樓時，回去。

黑暗裡展開的激烈巷戰已經迅速結束。來歷不明的小數十兵馬全部被消滅殆盡，橫七豎八地躺在長街邊。

臨近的坊間百姓被半夜的廝殺聲驚，四亮起零零星星的燈火，但因為坊門閉的緣故，裡頭的百姓還不知緣由。

薑鸞停步凝視東北方向的兵馬元帥府。

大門早已敞開，將士們舉著明晃晃的火把疾奔出。不多時，數十披甲親兵護衛著主帥裴顯出來，數百玄鐵騎兵跟隨後，無視路邊的跡，踩蹬上馬，直奔皇宮而去。

薑鸞收回視線，若有所思地問，“謝征的兩百騰龍軍親兵，現在還在門外？”

文鏡也早想到了堵在門外的兩百謝征親兵，剛才便命人查探。

“那兩百親兵上現的兵，已經自行分了四路兵，守在正門和三側門外。倒是意料之外的助力。”

薑鸞不走了。停在樓的中部，低頭眺著黑暗的京城長街，反問了一句，

“二百騰龍軍，替謝征守著二姊。你覺得是湊巧了，還是早有預謀？”

文鏡悚然一驚。

“如果謝節度提前知道這幾天會有事……”

他極目眺，夜幕茫茫，濃雲月。

京城三十八縱橫主街被大片的黑暗籠罩，遠完全看不清，近的幾長街上只能約看見一條條迅速跑的黑影，哪裡看得出黑影的來歷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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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裡連著幾天來人，再三催促晉王宮侍疾，紫宸殿傳來的聖人口諭嚴厲，斥責晉王不顧及兄弟誼，兄長重病也推不來探。

到了八月初九初十這兩日，宮裡的催促突然停了。

初十夜後，宮裡的暗線傳來了聖人病危的消息。

深夜，王相遣人送來了一份名單。

名單上只有一個人名。

當夜值守皇宮西南門的南衙軍左翎衛中郎將，劉牧[1]。

王府幾位謀士極力勸說，時機已到。

深夜三更，晉王薑鶴在眾多王府親衛的護衛下，以侍疾的名義，四個月以來首度進皇宮。

從皇宮西南門，數百名王府親衛隨行宮，值守西南門的衛中郎將劉牧並未阻攔。

大批隨行的王府親衛給了晉王足夠的底氣，濃黑的夜裡，他快步直紫宸殿宮門。

深夜的紫宸殿靜謐無聲，只有數百王府親衛整齊的腳步聲。

各值夜的宮人預到了不祥，四驚慌避讓，來不及避讓的抖跪伏在路邊。眾多宮人們害怕禍及自，就連避讓的作也是無聲無息的。

晉王薑鶴抬步上了陡峭的漢白玉石階，站在殿外，回頭看了眼麻麻站在下方寬敞庭院守候的王府親衛。

值守紫宸殿的原本是充北衙衛的玄鐵騎，是裴顯的人，延熙帝對裴顯生了忌憚，早在五月裡就找借口調開了。

現在班護衛紫宸殿的，都是京畿本地出的南衙衛。

今夜當值的南衙衛中郎將見勢不對，站在漢白玉石階高，拔刀喝問，“晉王殿下為何帶兵夜紫宸殿！”

晉王側的塵謀士高聲回答，“奉聖人傳召，晉王殿下前來侍疾！來者何人，為何阻攔晉王殿侍疾！”

那名南衙衛中郎將卡殼了。

聖人三番兩次地召晉王宮侍疾，宮裡都知道的。

如今人倒是奉詔來了，也不知使了什麼法子，帶進那麼多的王府親兵進了宮，他是攔還是不攔。

吱呀一聲輕響，沉重的雕花門從裡頭打開了。

今夜前隨侍的徐在安公公從門裡小心翼翼出半個腦袋。

“外頭何……何事喧嘩啊。”徐公公哆嗦著聲音問。

八位前大宦，做事招搖的，膽大包天的那幾個，都沒逃過四月裡的一整頓宮，被裴顯在廷裡直接斬殺了個乾淨。

如今剩下在紫宸殿裡服侍的幾個，都是被之前的整頓宮殺怕了，嚇破了膽子的鵪鶉。

一個比一個老實，一個比一個怕事。

晉王被值守紫宸殿的軍將領擋住前路，原本慌得肚子哆嗦，看了殿裡比他更慌的徐公公，膽氣驀然壯了三分。

他壯著膽子幾步上了臺階，站在天子寢殿門外，“臣、臣奉詔而來，為聖人侍疾。”

底氣還是有點不足，說話便失了氣勢，在空曠的紫宸殿外四回著，顯得有點磕磣，後的兩位謀士無奈地歎了口氣。

但晉王今夜帶兵宮的目的，眾人都猜出七八分。

自從三月守住了京城，晉王在京畿守軍裡的聲極高。四月初一在兩儀殿差點遭遇了不幸，之後接連四五個月稱病不出，眾人私下議論時，都隻替他的境擔憂，心中那份敬重不減。

他往前進，殿外值守的軍中郎將便往後退，等晉王對紫宸殿裡喊完話，阻攔的衛們默不作聲地退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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