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爺子率先邁大步,拉著葉,走了進去。
其余一眾中醫亦是跟在二人后,魚貫而。
“這間老房子,條件是差了點,好在安靜,再加上這里離你的杏林春近,咱們老幾位,也就把學會開在了這里。”林廣白老爺子一邊走,一邊為葉解釋道。
葉打量著這老房子,是正兒八經的四間上房,有個大院子,院里,廚房、廁所,一應俱全。是海城以前最典型的民宅格局。
這會兒,竟有飯店的廚師正在廚房里忙碌著,竟然在做午飯。
寬敞的院子里,天擺了好幾桌酒席,幾個酒店里請來的服務員,正在忙碌著布菜。
林老爺子、高樹明等幾位和葉相的老中醫,一指正中主位,對葉說道:“葉,請上座!”
葉聞言,笑著擺手,斷然拒絕:“諸位老先生,這可使不得!葉雖然出荒野山中,卻也得師傅多年教誨,深知長有序,縱使得各位老先生抬,怎敢如此逾矩?”
林老爺子卻拉著葉說道:“葉,甭推辭,這是我們幾個老家伙共同的意思。以后啊,你就是咱們海城中醫學會的會長。你不坐上座,誰坐?”
“是啊,葉,這會長的位置,非你莫屬!”高樹明等老中醫,亦是同聲附和道。
不及眾人說完,葉已然斷然擺手,說道:“別介,老爺子們,我對于這會長一事,實在是不知所措,也沒有興趣做會長。老爺子們就別趕鴨子上架了。”
葉從終南山中來,見慣了太多看穿世事,淡泊名利的人,大家都舍去了俗世的繁華,一心向道。
此番葉世行醫和授課,也更多是為了另一種修行悟道。從未想過要在世俗中謀求名利。凡事率而為,行事全憑一己之好!
對于中醫學會會長這類的事兒,葉本能地不任何興趣。
“葉,我知道,你不稀罕名利。不過,你也別急著推。中醫學會,這樣的組織,實際上是大有可為。不為別的,你就看看咱這些中醫,求知若的這副模樣,你就知道了,這里有多需要你這樣的人。”林老爺子說到這里,有些激。
看著葉,繼續說道:“葉,你一好本事,都是咱全華夏的瑰寶,你得澤被眾人。我知道,我老頭子這話說得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但是,事實上就是這麼個理。這中醫學會,實際上,就是我等為你搭建的一個平臺。我們都是土埋了半截的人了,還能有什麼野心?可是,我們一輩子惠于中醫,我們知道這是個好東西,我們希看到中醫復興崛起的那一天。而你,就是我們的希之所在啊。”
林老爺子說到這里,臉泛紅,語氣中有些痛心疾首,看起來,十分激。
葉不及回答,卻是聽得大門外傳來了一聲嗤笑:“哼,中醫的復興崛起,就指你們這些家伙?真是大言不慚啊!”
眾人聞言,俱都是一驚,齊齊地扭頭看去,卻是看見,一人穿著一扎眼的白唐裝,臉沉,走了進來。
不是別人,正是方海!
清堂的當家人,海城中醫協會的會長!
在場的一眾中醫,十有八九都是剛剛從中醫協會退了出來,加了林老爺子這個中醫學會的。
如今,眼見著方海駕到,心中不由得便有些尷尬。
更何況,這麼多年,方海在海城中醫界,一直是有如土皇帝一般,積威猶在,眾人便不由自主地低下了頭去。
方海一雙眼睛,挨著從眾人臉上瞟過,再度發出了一聲冷嗤:“我還當咱這海城,出了個什麼了不起的新興組織呢,鬧了半天,不過是些個烏合之眾!”
眾人聞聽此言,臉上都有些掛不住了。
林老爺子,踱到了方海面前,冷笑著說道:“怎麼的,方海?莫非,知道了我們中醫學會立了,你這個中醫協會的會長,也想倒戈加?不好意思,我們中醫學會歡迎海城所有的中醫,唯獨不歡迎你!”
這倆人,已然斗了十幾年了,一見面,就開掐,毫不留面。
方海打量了林老爺子一番,冷嗤的聲音更大:“林廣白,不是我說你,你想和我分庭抗禮,也用點心啊,找點像樣的人來。你看看你收羅的這些中醫,這都是些什麼人?從我中醫協會前腳出門,后腳就進了你這里。你是收破爛的嗎?”
眾位中醫聽了這話,徹底忍不住了,紛紛沖方海怒道:“方海,你怎麼說話呢?”
方海卻是毫不理會眾人,依舊打量了一番這老房子,以手掩鼻,一臉夸張的嫌棄表:“瞧瞧,這是個什麼破房子,彈丸之地,就想開個學會?你們當這是鬧著玩呢?”
目轉到葉上,方海倒是反常地點了點頭,怪氣地說道:“嗯,也就這個小子,知道你們這些烏合之眾,不足與謀。也知道這會長之職,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勝任得了的。還算有點自知之明。”
方海顯然剛剛已經在門外聽了很久眾人的談話,聽到了葉并不想擔任中醫學會的會長,故意這麼說,來貶損眾人。
果然,方海的話,把眾位老中醫氣得簡直七竅生煙。
葉眼見了這一幕,倒是微微一笑,說道:“方會長謬贊,不過,不好意思,從現在起,葉某恐怕要讓方會長失了。”
“啥意思?”方海一挑眉,背著手冷聲問道。
“意思就是,我決定,聽從眾位老先生的建議!”葉淡笑著說道。
說完,葉轉向了諸位老先生,一躬到地,恭聲說道:“孟子有云‘窮則獨善其,達則兼濟天下。’葉在醫一途雖不敢說‘通達’,卻也得天獨厚,僥幸得了老祖宗留下的一些皮。一所學,并不敢藏私。一切但憑老爺子們安排就是。”
“葉,你答應當這個會長了?哈哈哈!我就知道!這才是葉!”林廣白老爺子一聽葉這話,倒是顧不得方海的譏諷了,大喜過。
其余眾人,亦是心頭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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