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歌哭喪著臉道:“其實殺害朝廷命是重罪,你這麼尊貴的份,為了我這樣一個,大丈夫都不算,您完全瞧不上眼的人,賠上您的前程、未來,甚至是命,其實很不值得!有道是君子不立危墻,我勸您珍惜自己的生命,不要為了一時之氣,做出讓父母傷心的事!
到時候,就真的親者痛,仇者快,您真的虧大了!而且,要是我對您來說,真的有奪妻之恨,您這麼恨我,我也認了,可問題的關鍵是,本就沒有啊。您何必如此呢,您說是不是?您何不對我寬容一些,放過我也放過您自己呢?”
南慕之:“……!”
他就這麼被勸了一通,他是不是還應該謝白慕歌,這麼為他著想,甚至考慮了他父母的?
令狐悅冷不防地覺得好笑。
卻是提醒了一句:“白慕歌,吏部的人,這個時候應該在府衙,等著你上任,還有三炷香的時間你不到,那便是遲到了!若是遲了,就等于藐視君主,玩忽職守,你是繼續跪在這里,為自己求,還是趕去上任?”
白慕歌頓時一個激靈,起準備飛奔而去。
而且在離開之前,還看著南慕之,認真地道:“世子,我方才說的話,您一定要好好考慮,千萬要好好考慮啊!”
話說完,人就一溜煙地又跑了。
南慕之:“……”
眼見著白慕歌飛奔上了馬車,玄王殿下用功,傳了一句話:“今日的事,任何人都不準出去半個字!”
這一聲因為夾雜著力傳出,所以在場的所有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眾人當即面一肅。
開口道:“是!”
很顯然,玄王殿下雖然是放過了白慕歌,但是他一點都不想,在外頭聽見,有關于自己的斷袖、小寶貝的流言蜚語。
等白慕歌的馬車走了。
南慕之還沒緩過神來,偏頭看了令狐悅一眼,問道:“你從哪里找來的這麼個玩意兒?我活了這麼多年,第一回見到這樣的,簡直……一言難盡!”
令狐悅瞥了他一眼,問道:“是不是好玩的?”
南慕之:“……是吧!”
但是南慕之更多的,還是覺得這個人,令人無言以對。
他又想了想白慕歌那副樣子,忽然也忍不住笑起來:“我一開始也只是想著,他既然讀書的事是藏拙,說不定本來也是有武功的,也躲藏著,所以嚇唬他來著。他真的能打,再好不過,我教訓他一頓。要是不能打就算了,哪里知道,能嚇得他說出這些鬼話來!”
甚至還誤以為,自己要殺他,給自己科普了殺害朝廷命的罪名。
令狐悅懶洋洋地道:“今日不忙?”
南慕之笑道:“嗯,今日還好,不然我也沒閑工夫,來找白慕歌的麻煩了!怎麼樣,去茶樓坐坐?”
令狐悅頷首應允,同南慕之一起往客棧走,懶洋洋地笑問:“我怎麼不知道,你什麼時候看上杜家小姐了?”
還為了這個,來找白慕歌的事兒。
南慕之直言道:“沒看上啊,是我父王的意思,他去跟陛下說之前,也沒跟我講,我聽說了這個消息,去跟我父王說,我的婚事自己做主,結果父王倒是好,劈頭蓋臉地跟我說,做主什麼啊,人家杜家姑娘本沒看上我,我又聽見流言說,白慕歌送了一首詩給杜小姐,后來的事你就知道了!”
令狐悅懂了。
南慕之這就是很單純的,覺得自己輸給白慕歌,這種在京城被笑了這麼多年的人,是了辱,有些咽不下這口氣,這才來找人比試了。
只是這個時候。
南慕之也有些不敢置信地道:“我還是很難想象,就白慕歌這種跪下認錯的速度,還有滿口馬屁和胡言語,能作出那些詩?該不會是從哪里抄來的吧?”
令狐悅也似笑非笑地道:“的確不像是他自己作的,但是問這小子,他也不想說,問他,怕也是只能聽到一些鬼話,所以爺便懶得問了。”
南慕之:“……”
不是,兄弟,你這有點不對勁啊!
平日里你想知道什麼,旁人若是不說真話,你不是多得是法子折磨人,讓人開口嗎?怎麼落到了白慕歌的上,你忽然就變得這麼寬容?因為對方要說鬼話,你干脆都不問了?
他狐疑地看著令狐悅,道:“我覺得你對這個白慕歌,有點不一樣!”
令狐悅慢聲笑道:“你知道他干了些什麼,你就明白,爺為什麼對他不同了!”
說著,令狐悅掃了一眼北邈。
接著。
北邈就是懷著一種,又生氣,又復雜的心,把白慕歌干的那些離譜的事,都說了出來,這說話之間,他們已經到了茶樓的雅間。
當北邈說到,白慕歌在詩會上,說了特別多夸獎自己的不要臉的話,就連銘王和玉王,都聽得目瞪口呆的時候,還有白慕歌在朝云軒,特別摳門,點最便宜的菜,還有很多鬼話和道理的時候。
南慕之終于忍不住,捧腹大笑,看著令狐悅道:“懂了,這回是真的懂了!”
別說令狐悅了,他都覺得好笑得很。
令狐悅子懶散,對什麼東西興趣都很淺,以至于人生沒有多樂趣,自己當了這個京城軍隊的統領之后又忙,他們一起聚得也沒從前多了,眼下忽然橫空出來,白慕歌這麼一個好玩的人,令狐悅能不興趣嗎?
只是南慕之笑了半晌之后。
倒也提醒了令狐悅一句:“不過這小子這麼怕死,說認慫就認慫,恐怕并不是一個能忠心護主的,許多重要的事,還是別被他知曉才好,否則他若是哪天被敵人抓了,怕是第一時間就把你供出來了,甚至說不定為了自己,誣陷你!”
縱然令狐悅做的事,幾乎都是陛下授意,但若是被白慕歌賣了,也終究是麻煩。
這話簡直就說中了北邈的心聲。
北邈從瞅著自家殿下,對白慕歌那麼好之后,看白慕歌哪里都是不順眼的,于是他也道:“殿下,世子說得有道理,白慕歌這小子,您逗弄著玩就罷了,可千萬不能信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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