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吉答應了,往外走了幾步,回來又來到阿秀旁邊,低聲呼喚道:“阿秀,阿秀!”
阿秀迷迷糊糊的昏睡著,聽到趙老吉的聲睜開了眼。
“爹……”
“阿秀,你覺好些了麽?”
“我沒事,爹你放心便是。就是……有點暈。”
“好好好,大夫休養幾日便好了。爹跟東家好了,先留你在東家府中休養幾日,村裏那邊水庫的修建不能停,爹便要先回去了。過幾日你養好了,東家便送你回去。你乖乖的在這裏休養,要守規矩,別給東家添,知道麽?”
“……好,爹爹你路上心……”
“好,爹爹走了,阿秀你躺著,聽東家和大夫的話。爹爹走了。”
代了幾句,老鐵匠這才往外走。
張延齡來黃四,吩咐道:“你駕車送老鐵匠回去,告訴馬全和其他人,守在那裏幾日,若是周家人再敢來搗,隻管揍。人手我這邊會再派幾個過去。告訴莊園的鄉親們,不用擔心,一切有我。對了,那幾個傷的百姓,傷勢不重的給些幾兩銀子問,傷勢要是嚴重的,送到京城來醫治。明白麽?”
黃四點頭應了,出門駕車載著趙老吉飛馳離開。
張延齡站在談家堂屋廊下皺眉思索著後續事的時候,談如青從後堂走了出來。
張延齡迎上前去正要話,談如青卻板著臉無視他走到阿秀邊,搭了搭阿秀的脈搏,查看了一些征,這才走了過來。
“阿秀姑娘況穩定,當無大礙。”談如青不待張延齡詢問,自顧開口道。
張延齡笑道:“那就好,我將接到我府中休養,也方便你治療。”
談如青點頭道:“也好,我這裏不收留病人的。”
張延齡親自手,將阿秀抱上馬車安頓好,談如青同車照應,不久來到建昌候府中。將阿秀扶後宅找了一間屋子安頓好,特意囑咐葡萄兒負責全權照顧阿秀。安頓之後,談如青又檢查了一番阿秀的傷勢,並無變化,囑咐葡萄兒熬些細粥給阿秀吃,叮囑一些注意事項之後,這才來到院子裏。
張延齡負手站在廊下等著談如青,見出來,微笑道:“談姐辛苦了。”
談如青白了他一眼,輕聲道:“醫者本分,有什麽辛苦的。倒是有些人心眼多,老想著騙人,那才辛苦。”
張延齡嗬嗬笑道:“談姐的是誰啊?誰騙了談姐啊?”
談如青嗔道:“沒見過你這麽撒謊的,你莫非當我不知?你哪有什麽後癥,什麽上千萬個蟲子咬,虧你也編的出來。”
張延齡哈哈笑道:“原來你早已經識破了。”
談如青哼了一聲道:“你的謊言並不高明。”
張延齡低聲笑道:“可是你還是答應了,不是麽?”
談如青臉上一紅,嗔道:“我是怕我祖母擔心,你跟那些話,甚是胡攪蠻纏……早知道不讓你去見了。”
張延齡歎了口氣,輕聲道:“其實我也沒有惡意,我隻是……找個理由能時時見到談姐罷了。”
談如青聞言臉上刷的一片紅雲飛起,一時間不知道什麽才好。此刻不知道應該是嗬斥張延齡,還是應該拔就走。但子像是僵在原地,彈不得。
“你……你……胡什麽?”談如青道。
張延齡輕笑道:“我是實在人,心裏怎麽想就怎麽。我若不用這個法子,你祖母定不肯讓你來我府中和我見麵。我騙也是迫不得已。因為我想時時見到你。”
談如青結結道:“我……我可不想……時時見到你。”
張延齡微笑道:“如青,自我見到你那起,我便忘不掉你了。從西山回來之後這幾,我時時會想起你。我……喜歡你。這是真心話。”
談如青臉上通紅,手足無措。張延齡居然這麽直接了當的示,這讓毫無心理準備,也不知該如何應對。很想趕逃離,但是卻又邁不步子,渾似乎沒有了氣力。
“你……你別了,求你了。”談如青幾乎是在哀求了。
張延齡低聲道:“談姐,你別擔心,我絕不會強人所難。談姐能答應做我的私人大夫,我已然很高興了。但凡你不願意做的事,我都不會勉強。我隻是表達我對談姐的真實罷了。談姐倘若不想聽,我再不會多一句。冒犯之,還請談姐不要見怪。”
“其實……其實我……”談如青低低道,聲音低的連自己都聽不見。
“談姐不用為難,男之間的事不能強求。談姐不用理我。對了,阿秀的傷勢沒事吧。”
張延齡有些後悔自己的唐突,此刻的談如青像是一隻驚的鳥,自己的話或許是嚇到了。自己也太著急了,這年頭的子麵前怎可直接出這些話來,這等於是調戲了。若是驚飛了這隻鳥,那可就悔之晚矣。
談如青抬頭看了一眼張延齡,心想:其實我對你也是有好的,隻是我還不知道你是怎樣的人。你之前的傳言和我看到的又不一樣,我不知道哪個才是真實的你。或許,我還需要更多的時間了解你才是。
“阿秀麽?沒事,靜養幾日,若無後癥便沒事了。對了……那周家……跟你起了爭執……那該怎麽辦?事不會鬧大吧。”談如青平息了心中的波瀾輕聲問道。
張延齡心中有一種的失落。雖然口頭上的大度,但張延齡當然希是有所回饋的。談如青的表現讓人琢磨不。似乎並沒有生氣拒絕,但也沒有表現出太歡喜的樣子,這著實讓人煩惱。但談如青既然沒有發怒離開,那起碼證明了一件事,便是對自己還是有意的,否則聽到那樣的話,豈非立刻便拂袖離去了。
張延齡腦子裏哄哄的想著這些,忽然間自己覺得自己有些好笑。自己目前這個狀態不就是一個陷狂熱慕之中的年的形麽?這種覺在多年前讀書的時候有過,沒想到在時空穿梭之後,又在這裏重新找回了。
……
半個時辰後,正當張延齡正坐在廳中補吃午飯的時候,門房稟報宮中來人。在張延齡和談如青詫異的目中,一名宮中太監風風火火的走了進來。張延齡認得那太監,他是坤寧宮中的雜役太監李誌。
李誌顯然是跑的急了,熱的滿頭大汗,氣籲籲的進了大廳,張延齡起拱手道:“哎呦,這不是李公公麽?怎地有空來我家中?吃飯了沒。坐下一起吃點?”
李誌苦著臉道:“我的侯爺啊,你還有心思吃飯吶?快隨咱家進宮去。皇後娘娘著我來傳你進宮去見。”
張延齡皺眉道:“什麽急事啊,總得讓我吃了飯吧。我這剛從外邊回來,累的中午飯都沒吃,我那皇後姐姐不會不恤的。等會,等我吃完這幾口。”
李誌拍著大誇張的道:“我的侯爺,你裝什麽糊塗啊?你自己鬧得事兒難道自己心裏不明白?慶雲候周壽帶著他兒子進宮了,老太後帶著他們來坤寧宮找皇後娘娘評理。是你人把周家大公子周瑛打傷了。皇後娘娘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所以你進宮去對質。哎呦,周家父子吵鬧的不行,皇後娘娘都生氣了。侯爺您還是著肚子跟我進宮去吧。不然皇後娘娘豈不是要被他們吵得不得安生?”
張延齡聞言變,啪的一把將筷子拍在桌上,罵道:“狗東西,惡人先告狀麽?我沒找他麻煩,他們倒是鬧到宮裏去了。那便去瞧瞧去。”
談如青有些驚嚇,耳中聽到什麽太後皇後的,也不知道事有多嚴重,在旁邊站著發愣。
“談姐,我本來吃了飯要送你回府的,現在怕是不了。我得進宮去,周家跑到宮裏告狀去了,我那當皇後的姐姐怕是要被他們欺負,我得去瞧瞧。”張延齡對談如青輕聲道。
談如青忙道:“沒事沒事,我自己可以回去。我留一會,看看阿秀姑娘的形是否平穩。你自去辦事,不用管我。我一會自己回家。”
張延齡點點頭,想了想卻又道:“這樣,你先莫走,等我回來後我親自送你回家。”
談如青本想不用麻煩你,但看到張延齡熱切的眼神,卻又不想拒絕了。而且也很想知道這件事會有怎麽個了局,於是道:“好,我等你便是。”
張延齡歡喜道:“那便定了,我去換件服進宮。”
張延齡抬腳便走。
談如青道:“你……你……莫要衝,去了後有話好好,不要吵起來,免得鬧的不可開。講道理便是。這事兒你也沒錯什麽。”
張延齡微笑點頭道:“放心便是,我記著你的話。”
談如青見他笑的溫暖,忽然意識到自己這番叮囑似乎暴了自己的關切之心,這番叮囑超出了一個大夫對病人的關心,倒像是妻子囑咐丈夫一般,不紅了臉。好在張延齡並沒有多什麽,而是急匆匆離去,這才沒有特別的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