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不回家,在這兒晃什麼?」
商紹城看著岑青禾,語氣是一如既往的高高在上與莫名的嫌棄。
岑青禾抬起頭,淡淡道:「下樓買吃的。」說著,抬起左手,示意他手上的購袋。
就站在路燈下方,燈將的臉照得一片瑩白,雙頰泛著醉人的紅潤,他不著痕跡的盯著的臉瞧。
的左側臉頰確實略微有些腫脹,如果不細看會很容易忽略,可他聽陳博軒嘮叨了一晚上,說什麼岑青禾的臉都被打腫了,還泛著紅之類的話。
他還以為傷的有多重,看來真的抗打的嘛。
想著,他話已出口:「你晚上不是跟朋友聚餐嘛,還吃?」
岑青禾依舊是那副淡淡的語氣,模糊了敢怒不敢言或是委曲求全,老老實實的回道:「吃的是主食,買點兒小零兒。」
商紹城下意識的眉頭輕蹙,出聲懟,「心真夠大的,記吃不記打。」
岑青禾今天本就夠倒霉的,加上之前在電話裏面聽了他一通數落,這回好,生怕罵的不開心,他還跑到面前來數落。
眼底著強忍反擊的剋制,岑青禾抬眼看著面前的商紹城說:「你不是順路經過這兒嘛,那我不耽誤你時間了,你快走吧,路上注意安全。」
擺明了下逐客令,商紹城這輩子還沒被誰給嫌棄過。他越生氣臉上越是不聲,面無表的回視,他開口回道:「我今天不趕時間。」
他突然說了這麼句話,岑青禾難免眼帶狐疑的打量他,不知道他心裏到底在琢磨什麼。
直到他忽然問:「今天的事兒,你打算怎麼理?」
說實話,岑青禾很困,在這兒站著,眼皮一陣陣的往下垂。可是商紹城非要跟聊天,也只好強打神浪。
「你說晚上客戶老婆來鬧的事兒嗎?」
商紹城說:「不然問你晚上都吃了些什麼嗎?」
岑青禾讓他噎的口泛堵,忍著白眼他的衝,抿了下瓣,出聲回道:「我打算明天去華友傢公司看看。」
商紹城說:「你確定見得到他們老闆或者那個市場部主管?」
岑青禾下意識的道:「就算他們老闆公出,主管不會也恰好公出了吧?」
商紹城聞言,馬上回以一記『如此不可教』的眼神,說:「別人不想見你,有一千種一萬種理由跟借口,怎麼在你這兒就只剩下公出了?」
岑青禾道:「我明天去,是想確定一下唐斌嚴跟孟偉的份,看看我見到的兩個人,到底是不是華友公司的老闆和市場部主管。如果人對不上,那今晚的鬧劇勢必是有人故意在背後坑我。」
商紹城問:「如果是呢?」
如果是……岑青禾眉頭一蹙,「我從來沒見過他們,不知道孟偉到底是聽了誰的指使,要這麼害我。」
商紹城說:「我賭你明天見不到人。」
岑青禾看著他,一言不發。
兩人四目相對,大概過了三五秒的樣子,終是岑青禾主開口說道:「商總監,你見多識廣,幫我指條路吧,我現在該怎麼辦?」
商紹城眼底很快的閃過一抹輕詫,快到來不及捕捉。沒想到岑青禾會突然說這麼一句話,他跟接的次數也不了,如果起初拒絕他的幫助,只是為了擒故縱,那麼臨到實習轉正的最後階段,他主示好,仍舊拒絕,那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所以只有一個理由解釋的通,那就是骨頭得很,等閑不樂意求人,他從那兒最常聽見的一句話,就是不樂意欠別人人。
這麼一個好勝心強的人,會跟他說這樣的話……不知為何,商紹城心底深忽然很是高興,甚至伴隨著他自己都不曾發覺的微微。
雖是面不改,可他眼底的墨已經淡了許多。看著面前的岑青禾,他饒有興緻的問:「你求我?」
岑青禾的回答再次出乎他的意料,點頭,一本正經的回道:「商總監,我求你幫我這個忙。」
在夜城除了蔡馨媛以外,可以說是無依無靠。就算經過一個月的爬滾打,業績拿到了第一名,可那又怎樣?眼下非但提前轉正的人不一定是,搞不好連實習的機會都會丟掉。
蔡馨媛也不過是盛天銷售部裏面的一名普通銷售,再加上跟金佳彤兩個初出茅廬的半吊子,不是三個臭皮匠就能賽過一個諸葛亮的,更何況敵在暗我在明,可疑對象太多,給的時間又太,如果沒有有能力的人從旁協助,這次基本要啞吃黃連了。
岑青禾是自尊心強,可不是那種一味蠻幹不懂得變通的人。眼下商紹城就是一道可以通向任何出口的通行證,如果說一聲求他,就能換得青白,那何樂而不為呢?
商紹城看著岑青禾的臉,左臉的紅腫已經消退九,臉頰白,不見指痕。可他一想到陳博軒的形容,就莫名的有些惱火。
鮮有的先於意識,商紹城出聲回道:「看在你這麼識時務的份兒上,這個忙我幫了。」
岑青禾角輕輕勾起,並不諂,只是禮貌的道:「謝謝商總監。」
商紹城『嗯』了一聲,大大方方的收下的謝。
「那我現在需要做點兒什麼呢?」商紹城答應幫忙,岑青禾心底舒了口氣,可也不好什麼事兒都指別人,所以出聲問了一。
商紹城看著說:「回家,或者換個像樣兒點兒的服再出門。」
他話鋒轉得太快,岑青禾還滯留在上一個話題中,沒想到他會突然跳到的穿著上。
下意識的低頭,看了眼自己的睡,子上艷黃皮卡丘的圖案,在路燈芒的照下,真的彷彿散發著『十萬伏特電流』,皮卡皮卡的。
咕咚咽了口口水,岑青禾正琢磨著說點兒什麼的時候,對面商紹城聲音不大的說了句:「什麼品位?難怪智商這麼低。」
岑青禾聽得清清楚楚,可也覺到了,商紹城這句話既然沒有說的很大聲,可能本意也是沒想跟進一步的討論,只是實在看不下眼,所以自顧自的嘀咕了一番。看在他願意幫忙的份兒上,就……忍了吧。
岑青禾真為自己的能屈能,抬頭看著商紹城,淡笑著道:「我下樓買東西,沒想到會遇見人,隨便穿了件睡就出來了。不好意思,那我不打擾你了,都這麼晚了,你也快回家吧,我就不邀請你上樓坐了。」
商紹城瞧著皮笑不笑的樣兒,心底冷哼,上卻波瀾不驚的說道:「沒事兒,我還有時間,要不上去坐坐?」
岑青禾臉上的笑容變得尷尬,不好直接拒絕,又更不能把商紹城帶回家,只得笑著打岔,「家裏,跟朋友合租的,不怎麼方便,就不帶你上去給你添堵了。」
商紹城平靜的說:「我看見你朋友走了,你家裏幾個人合租?」
岑青禾喝得不,腦子反應慢,可眼珠子還是滴溜溜的轉著。他話音落下兩秒不到,就出聲回道:「我們兩個人合租,我朋友就是去附近吃點兒東西,估計過會兒就回來了。」
商紹城說:「我還想跟你聊一下這事兒怎麼辦呢。」
話說一半,帶著三分引,三分意有所指。
岑青禾不是聽不出來,搜腸刮肚的想詞兒圓話,既不能邀請商紹城上樓,又不能把他給得罪了。
求人辦事兒真的是太難了,又趕上喝了這麼多的酒,腦瓜子沒有平時轉得快。愁的眼淚都要下來了,這副模樣落在商紹城眼中,他忽然就想到了陳博軒說的那句話,莫名的就是想逗。
別看陳博軒平日裏嬉皮笑臉好像沒個正行,其實他脾氣也大得很,不是誰都能得了他的眼。可他跟岑青禾才見了幾面,就總是嘮叨著岑青禾人不錯。
就連沈冠仁都跟著湊熱鬧,說是他找的這個助理很不錯,靠譜,他平日裏仔細照顧著。
商紹城找個助理回來,本是想讓照顧自己的。如今倒好,大爺了。
逗兩句,見急的都要抓耳撓腮了,商紹城抬手看了眼腕錶,淡淡道:「我今天趕時間,有事兒明天再說吧。」
岑青禾心底如臨大赦,偏偏上還要客氣的道:「是麼?那改天再上去坐坐,以後有的是機會。」
哼,得了便宜還賣乖。
商紹城說:「明天把時間空出來,等我電話。」
岑青禾定睛瞧著他,眼底不是沒有狐疑跟防備的。
商紹城心底剛剛湧起的淡淡高興,馬上被眼中的防備所衝散,他用一種輕微不屑的口吻說道:「陳博軒要找你打球。」
岑青禾聽到這話,馬上就釋然了,應了一聲,點頭道:「好,你明天隨時打電話給我,我請你們吃飯。」
商紹城說:「工作都快不保了,還天吆喝著請別人吃飯,你錢多了燒的?」
岑青禾不知道自己哪兒又惹著他了,還是他自的沒規律瘋。
反正都習慣了,所以不痛不,笑著回道:「每次見面總是你們請我,我也該請你們一次,禮尚往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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