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跟他待在一起就張,如今他毫無預兆的開啟噎死人不償命的模式,更是讓岑青禾背脊直,下意識的靠在真皮座椅之上。
沒敢去看他的臉,岑青禾只是正襟危坐,佯裝鎮定的回道:「這是個意外,誰都沒想到的事兒……」
商紹城說:「打從他們這個時間點約你看房子,你就應該有所警惕。誰家正常人不能白天看房子?晚上約你看房的,不是要劫你,就是踅著要泡你。」
聽到他這樣的總結,岑青禾一時間語塞,竟是無從辯白。
也真是一時鬼迷心竅了,今天接的人太多,有些麻木,所以才降低了防備心。
「上班沒幾天就遇到這樣的事兒,沒什麼想要發表的嗎?」
岑青禾已經在反思了,偏偏邊的商紹城還不餘力的打擊。
岑青禾悶聲回道:「天黑路,人心複雜。攤上誰算誰倒霉唄,還能有什麼想?」
這話不無反抗緒,只是反抗的不那麼明顯。
商紹城聞言,角不經意間勾起,只是沒有笑出聲,而是出聲說道:「一般人攤上這種事兒,尤其是人,都要嚇得幾天不敢出門,我看你倒是能適應的,是不是以前讓人劫過啊?」
你才讓人給劫過,你們全家都讓人給劫過!
岑青禾在心底大聲回嗆了一句。
只是沒有這樣的膽子,不敢真的講出口,只是悻悻的說:「你也不用嘲諷我,我這次權當買了個教訓。說實話,我還慶幸這個教訓來的這麼早,也算是提前給我敲響了一個警鐘。」
商紹城眼底劃過笑意,瓣開啟,出聲道:「心大跟心態好,真是一線之隔。」
岑青禾終是忍不住側頭朝他看去,眼中沒有憤怒,只是打量。
跟商紹城接的次數和時間都不多,對他僅有的印象就是尖酸刻薄,做事秉持著商人原則,明碼標價。
今天上午,對他又多了一些認識,這人桌球打的極好。
眼下,他上又多了個標籤,好話不會說,非要拐彎抹角的用揶揄人的方式講出口。
岑青禾不是傻子,分得清好賴。如果商紹城真的是個不講義的人,那麼他今晚不會匆匆趕來新奧,更不會陪去警察局。
剛才說了那麼多不中聽的話,其實也只是想告訴,以後不要這麼晚還在工作,不安全。
所以看商紹城的這一眼,只是在納悶,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商紹城餘瞥見的注視,他目不斜視的問:「想什麼呢?不會在心裏面罵我呢吧?」
這次到岑青禾角一勾,出聲回道:「我沒那麼小心眼兒,忠言逆耳,良藥苦口嘛。」
商紹城道:「你又欠我一個人。」
岑青禾眸子微挑,「什麼又?」
商紹城側頭看了一眼,雲淡風輕的說:「上次手機落我那裏的事兒,你不會忘了吧?」
他這麼一說,岑青禾猛地想起。商紹城指的是半夜三更,蕭睿給他打『擾』電話的事兒。
想到蕭睿,岑青禾有些笑不出來。微垂著視線,佯裝無意,出聲回道:「那我今天晚上先請你吃頓飯,等你有空,想吃什麼,我再請你。」
商紹城嗤的一笑,「兩個人,你想兩頓飯就還清?」當他是吃貨,還是能請吃多貴的東西?
商紹城覺得岑青禾的邏輯特別……嗯,單純。
岑青禾聞言,卻是理所當然的回問了他一句,「不然呢?除了請吃飯,我還能怎麼還?」
商紹城還沒等想好,岑青禾這邊就徑自補了句,「要不這樣吧,下次你再有私事兒找我,不用給我打錢了,我免費替你辦兩件事兒。」
商紹城很快回道:「好啊,這樣才公平。」
商,赤的商。岑青禾心底嘖嘖兩聲。
商紹城載著從二環往一環駛,路上,他隨口問,「你這樣,明天還要工作嗎?」
岑青禾看了眼膝蓋上的創可,雲淡風輕的回道:「沒事兒啊,這點兒小傷算什麼,晚上洗個澡,明天就結疤了。」
商紹城忍不住笑說:「別的人傷都怕留疤,你這是不得結疤呢?」
岑青禾道:「我不是疤痕質,小時候膝蓋和手肘經常卡禿嚕皮,現在也沒事兒。」
跟商紹城說的多了,岑青禾漸漸放鬆,一時間連家鄉話都飆出來了。
渾然不覺,旁邊的商紹城說:「你家冬城的吧?」
岑青禾說:「不是,我家是安泠的,你聽說過嗎?」
商紹城『嗯』了一聲,然後道:「小時候去過冬城,路過安泠,但是沒在那兒待過。」
岑青禾說:「那你有空過去玩兒啊,安泠還是有很多食的。你喜歡吃嗎?」
商紹城到底還是沒忍住,不答反問道:「我看起來像個吃貨嗎?」
岑青禾認真臉,「我們那兒的一絕,小燉蘑菇。是野山,蘑菇也是山蘑,用柴火和鐵鍋燉,那味道保準你在夜城,在哪兒都吃不到。」
原本商紹城對吃沒多大的執念,結果岑青禾在他沒吃晚飯之際,現場解說了一集『舌尖上的祖國』,頓時讓他唾腺分泌旺盛,就差要往肚子裏面吞口水了。
好在距離吃飯的地方也不遠了,商紹城說:「你以後就算不做售樓,做食品推銷也絕對能賺大錢。」
岑青禾眼帶得意,說為安泠代言。
在快到地方的時候,岑青禾接到金佳彤的電話,已經到家了,問岑青禾現在怎樣。
岑青禾說:「我也回市區了,你不用擔心我。對了,今晚的事兒,你別告訴馨媛,也別往外說。現在正是我們預售的黃金時期,如果小區裏面出了打劫的消息,一定會影響銷售。」
金佳彤應聲,承諾不會往外說。
等岑青禾掛斷電話,商紹城也把車子停到了一家三層樓高的火鍋店門前。
兩人前後腳從車上下來,然後邁步往裏走。
現在已經是夜裏十點半了,可火鍋店一層竟有八的上座率。店開著空調,一點兒都不熱,唯有空氣中飄的麻辣香味和香,挑逗著岑青禾的味蕾,讓忍不住往下吞咽口水。
商紹城跟岑青禾在侍應生的帶領下,上了二樓。二樓都是單獨的包間和半開放式的卡座。
岑青禾說:「我們就在卡座吧,包間太悶了。」
商紹城無所謂,跟著岑青禾選了卡座落座。
侍應生遞上兩份皮質點餐簿,岑青禾立馬的詢問商紹城,「你能吃辣嗎?」
商紹城說:「可以。」
岑青禾道:「那我們點全紅鍋吧,反正我每次點了鴛鴦鍋,都不吃清湯的那一面。」
商紹城心想,跟他一樣。
「全紅湯底,加麻加辣。」商紹城拿著點餐簿,出聲說。
侍應生在一旁記錄。岑青禾跟商紹城繼續點餐。
其實兩人的口味有些相似,最起碼在吃火鍋這一方面。侍應生有介紹,說是今天的豬腦很新鮮。
商紹城跟岑青禾同時出一臉嫌棄的樣子,區別是,商紹城說:「不要,看著就噁心。」
而岑青禾是想到了這句話,卻沒有說。萬一商紹城喜歡吃呢,豈不是要得罪上司了?
好在商紹城也不吃,不然真的要邊吃邊吐了。
侍應生在旁邊一張尷尬臉,再也不敢貿然推薦什麼吃的了。
點餐的後半段,商紹城手機響了,他一邊翻看點餐簿,一邊接通。
店裏面吵的,所以岑青禾聽不清楚手機裏面說什麼,只約聽到是聲。
商紹城說:「在吃飯,不用等我了。」
估著手機那頭的人問商紹城跟誰在一起,商紹城眼底很快的閃過了一抹厭煩,隨即道:「岑青禾。好了,先不跟你說了。」
說罷,他敞亮的掛斷電話,將手機放在桌上,出聲又了個神戶牛卷。
等到點完餐,侍應生拿著點餐簿走開之後,岑青禾說:「我看到那邊有免費的雪糕,你要吃嗎?我去拿。」
商紹城道:「你幫我帶一點兒吧。」
「要什麼味道的?」
「不要帶酸味兒的。」
岑青禾站起,邁步往雪糕區走。
商紹城順手拿起手機擺弄,不多時,陳博軒的電話打進來。
商紹城接通,「喂?」
陳博軒開門見山的說:「你跟岑青禾在一起吃飯呢?」
「嗯,幹嘛?」
陳博軒道:「蘇妍在這兒等了你快兩個小時,剛才撂下電話就走了,那臉臭的。」
商紹城面無異,淡淡道:「誰讓等了?我早說不用等我。」
陳博軒道:「你這不廢話嘛,你倆才了幾天?還是『月期』呢,你拍拍屁說走就走,能不等你嗎?」
商紹城道:「我說了別等,非等,這還賴得著我?」
陳博軒徑自嘀咕了幾句,隨即道:「欸,你怎麼還跟岑青禾吃上飯了?不會是趁著孤獨無助,寂寞空虛冷的時候,想要順勢……」
陳博軒意味深長的問,越往下說,笑的越賤。
商紹城下意識的抬眼看向前方,岑青禾站在冷飲區,手拿兩個小碗,正背對他在選雪糕。
他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笑罵了一句,隨即道:「畢竟是盛天的職員,在小區出了事兒,傳出去總歸不好。再者說,我還怕把給嚇跑了呢,適當的安一下,才能更賣力的替我工作。」
陳博軒馬上發出鄙夷的聲音,低聲罵道:「禽,能不能點兒套路,多點兒真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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