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一覺醒來,已經九點半了,悠悠被丁涵送去兒園,所以不用來管。
看了眼時間,趕收拾了一下,開車前往醫院。
凌華還是老樣子,沒什麼神,靠坐在床邊眼睛直勾勾看著窗外的樹枝,一言不發。
坐在旁邊的寧婉擔心壞了,看到凌雪來,趕上去說:“你勸勸你弟弟吧,他快魔怔了。”
“你別管了,給我吧。”凌雪說完,便倒了杯水走過去遞給凌華。
看到水杯,他沒有接,而是抬眼看向,目之中了從前那副單純和溫,多了冷漠與防備。
“喝口水吧?”
“……”他搖頭。
凌雪做了個深呼吸,然后故作輕松地把杯子放下,坐在床邊拉住他的手,試圖以這種方式傳遞溫暖和鼓勵。
但凌華似乎本不為所,甚至逃避一般將手了回去。
“凌華,你聽我說,這件事會過去的,你要振作起來知道嗎?媽媽只有你了。”
“……”
“你放心吧,常軍不敢再欺負你了,也不敢再欺負任何人。”
“……”
“我們去學校吧?也該回去看看了,好嗎?”
聽到這里,一直保持沉默的凌華有了反應。
他一臉茫然地看著,語氣之中滿是怨恨:“我還能上學嗎?常軍對我做的事,我這輩子都忘不掉的,我怎麼上學?何況,學校都向著他,這個世界沒有公平可言,退學通知書都到了,我還怎麼去學校呢……”
凌雪握住他的肩膀,鄭重地說道:“你看著我!”
凌華不自覺地看向的眼睛,被目之中的炙熱歲染。
“凌華,你才二十幾歲,未來還有很多好的可能,不要自我放棄,而且你不是一個人,你有姐姐,有爺爺,其實爺爺這麼多年一直都很惦記你的,有我們保護你,你什麼都不用怕,知道嗎?”
家人能給的支持一定是最讓人到安心和踏實的。
凌華作為一個被父親拋棄過的孩子,自然是特別希得到認可和鼓勵。
當他聽到這些話的時候,心里頓時充滿了力量。
原以為他是沒有任何后盾的,可現在,他好像瞬間又充滿了勇氣去面對現實的殘酷。
或許結局還是不盡人意,但他至不想讓姐姐失。
“跟我去學校,好嗎?”
他眼底有猶豫一閃而過,接著又變得堅定。
“……好。”
見他終于點頭,凌雪會心一笑,好在自己這麼多天的努力,沒有白費。
其實很理解凌華,從小被母親帶走,過著流離失所的生活。
找了個繼父不僅不他,還經常家暴,再加上寧婉被生活折磨,變得越來越市儈,很多事都要讓年的凌華獨自去承擔。
所以,養了他唯唯諾諾、忍氣吞聲的格。
若不是凌雪告訴他,可以護著他,做他的后盾,那麼他這輩子都無法強大地站起來。
他是個信念薄弱沒有主見的人,只有凌雪給他力量,他才能生出勇氣回學校。
……
懷著忐忑的心出了院,一行人坐車來到了悉的校門前。
凌華在車上猶豫了半天,最終才戴著口罩,有些畏畏地跟著凌雪一起往食堂走去。
他每走一步都默默的告訴自己,一定要去面對那些人,否則這輩子都沒辦法重新撿回自己的自尊和驕傲。
凌雪只是一個孩子,都可以為了他做到這一步,他一個男子漢,為什麼要怯懦不敢上前?
以后,他要長,要反過來保護姐姐才行。
想到這里,凌華立刻就充滿了底氣直了腰桿。
終于進食堂,眼前的一幕令他格外悉。
還是出事那天的場景,還是同樣的人。
每一個,都親眼見證了凌華被辱的過程,見到了他最為狼狽不堪的一面。
他有些慌,想要退回去卻已經來不及了,只能機械地跟著一起走進去。
今天,凌雪把那天的人和場景全部還原,就連那天吃的飯菜都做到了一模一樣,為的就是,幫凌華回到過去,改變心底的郁結。
當時這里就是這麼多人,卻沒有一個幫忙告訴老師或者報警的,都只會冷漠的旁觀著,甚至當一個笑話看。
今天,凌雪要讓所有人都知道,的弟弟可不是這麼好欺負的。
牛莉莉領著常軍走過來,拉著臉一副不愿的樣子。
“好了,我都如你所愿安排妥當了,那些東西可以還給我了吧?”
凌雪搖頭:“還沒結束呢,著什麼急?你得讓我滿意才行。”
牛莉莉憤憤地瞪著,然后無可奈何地回頭把常軍拉過來,吩咐道:“去道歉!”
凌雪見狀,直接退到一旁找了個地方坐下,而凌華則站在那天的位置上,眼睜睜看著給自己造不可磨滅傷害的常軍朝他走過來。
那天,他走的很快,上來就是一掌,扯住了他的頭發,將他按在了地上。
而今天,他沒有再想那樣兇神惡煞,而是走過來鞠躬道歉。
“對不起,我錯了,我向你道歉。之前我做的太過分,不應該對你手,還辱你欺負你,我為自己的行為到深深的愧疚和自責,以后我保證再也不會犯了,希你能原諒我。”
他這些話說得還不錯,但是語氣淡漠,神之中仍然是著不屑。
一說完,立刻回到了牛莉莉的邊,很不耐煩地問:“我把你要求說的全說了,這下可以走了吧?”
他心是非常抗拒給人道歉的。
尤其是跟凌華這樣的窮鬼鞠躬道歉,對他而言,簡直就是奇恥大辱,以后還怎麼在學校混?
等這件事過去了,他就讓凌華好看!
眼下先糊弄過去,否則他父親可不會再給他零花錢和信用卡。
要不是怕斷了自己的經濟,他才不會跟凌華這個雜碎道歉。
凌雪已經可以讀心,自然也聽到了他心里的這些想法,不由的角勾起一抹冷笑。
牛莉莉嘆了口氣,轉問道:“小姐,這下總行了吧?”
凌雪輕瞥一眼,傲慢地說道:“問我做什麼?他又不是跟我道歉,去問我弟弟!”
說完,低頭擺弄著剛做的指甲,目淡漠著漫不經心地冷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