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公子,你莫要著急。”
高世清裝模作樣地安裴佑安,“能留在前也不失為一個機會。在西南雖能立軍功,終究遠離京城,沒有殲敵幾萬的大功勞,本不得聖人眼。何時才能居高位?在前就不同了,隨便一點點功勞,就能加進爵。”
他這番話也沒錯,在邊關,除非發生外敵侵的大戰,否則想要升,很難。
裴佑安自然明白這個道理,隻是他為自己選定的榮升之路不在京城,前,而是在西南,在北疆。他要以武朝,隻有手握重兵,權臣之路的地基才穩固。
可聽高世清的話鋒,應是不會出手相幫了。
他不是不知高家的私心,隻是病急投醫,試一試罷了。
譏誚地勾了勾角,裴佑安點頭,“高公子此話甚是有理。那紈絝不是說本將軍一輩子都掙不到他一品國公的爵祿嗎?本將軍就留在京城,讓他好好看看,本將軍到底能不能!”
此話說地甚是氣勢洶洶,大有要和謝勳杠上的架勢。
高世清笑著拍了拍裴佑安的肩膀,“裴公子能這般想就對了,也不枉聖人的恩寵。”
裴佑安回給高世清一個笑容,隻這笑未到達眼底。
若說來時,父親叮囑他,如今是與高家結盟,共同對付謝家的時候,經過這件事,他覺地,和高家的相爭,應該從此刻就開始,否則等到被高家算計得死死地,裴家想翻就難了。
合作,從來都應該與防備算計同行。
裴佑安甚至懷疑,這次的事,是不是高世清有意算計裴家。畢竟,高世清了解謝家那紈絝。高世清不也說了,那紈絝口舌甚是厲害。他料不到書房會出現什麽狀況?
裴佑安越想越覺地麵前的高世清狡詐多詭。
不愧是金鑾殿上皇帝欽點的狀元,以後他與此人打道,要小心謹慎才行。
其實裴佑安的這些猜測還真冤枉了高世清。裴家人才剛來,就算要謀算,也不會如此早就下手。高世清就是想借裴家人打一下謝家和謝勳的臉而已。沒想到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反倒把高家對裴家的謀算提前了。
“父親,您不如跟四皇子提一下,安排些人去西南軍中。裴家子嗣京,軍中必然有許多空缺。父親以姻親做借口,西南侯也不能拒絕。”
從客院出來,高世清就來了父親住的正院。
高尚書捋了捋胡須,微笑頷首,“吾兒說的很對,這真是手西南軍務的絕佳機會。說來,咱們還要謝那謝紈絝呢。”
高世清失笑搖頭,“誰說不是。隻父親,裴家這邊,還要叮囑四皇子多做安。高家也要出些,表表誠意。”
高尚書沉片刻,下定了決心,“把咱們的海船給裴家一艘吧。”
養兵費錢,尤其裴家沒有礦山,又不善經營商道,隻靠朝廷的軍餉和剿匪搶的東西,年年都捉襟見肘。這些況,朝廷上位者都知道。這也是皇帝選中裴家的原因之一。
一艘海船,每年收至二十萬兩銀,趕上好的年份,還能賺更多。
“對了,你對皇後舉辦的百花宴怎麽看?”解決了裴家的事,高尚書轉了話題。
高世清皺眉,“隻怕目的不善。”
高尚書捋著胡須想了想,“你的婚事,有考慮好嗎?”
和太子、謝氏的大戰即將拉開帷幕,高家需要更多的盟友。嫡子的婚事將為最重要的籌碼。
“百花宴時,京城的閨秀雲集,吾兒可以好好挑一挑。”
高尚書以為兒子還沒想好,就給兒子提了建議。
“不用挑,兒子已經決定娶楚尚書的嫡楚瑜為正妻。”
“楚徽那老匹夫的兒?”高尚書皺眉,不讚同地搖頭,“楚家同謝家是世,隻怕不是良配。”
“正因為楚謝兩家好,兒子才要在他們中間。”
高世清低低的冷笑一聲,“隻要高家和楚家結親,便是在謝楚兩家的心頭紮下一刺,早晚讓他們分崩離析。加之,那楚瑜長地玉仙貌,關鍵不僅外秀,還十分聰慧。據兒子所知,十七歲的小小年紀,已經在幫著楚徽打理海船的事宜。”
京城的高門世家,都或多或參與海貿私貨,尤其戶部尚書楚家,海船最多。
高尚書有些意外,“為父還以為你會選個才,如刑部尚書之那樣的。”
“舞文弄墨不過細枝末節,隻有楚瑜那般外秀慧,又敢為的子,才配做我高家未來的主母。”
高世清雖是以文才聞名朝野,心卻是個務實的人,知曉銀子的重要。未來高家還要養兵,沒銀子寸步難行。若非他狀元之,著實不能沾染世俗濁氣,他都想親自下場開店賺銀子了。
“隻怕楚徽老匹夫不能答應這樁婚事。”
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來,這樁婚事藏著天大的機鋒。都是場混了好幾十年的老狐貍,楚徽會讓他們父子得逞?
高尚書覺地不太可能。
“兒子已有計策。父親隻管準備好聘禮,來日去下聘即可。”
高世清悠閑地搖著紙扇,對於娶楚瑜這件事,他信心十足……
謝加在外麵裝模作樣地和朋友喝酒呆了半日,回到鎮國公府,第一件事就是問小廝,“謝勳那邊怎樣,可回來了?”
“早回來了。”
“上可有傷?”
裴佑安在流雲樓丟了那樣大的臉,下手應該不會輕了吧!
最好把二弟打地殘手斷,以後再出不得府門。雖說朝廷並沒有明文規定殘疾不可承襲爵位,一個殘疾做謝氏家主,也是大大的丟臉。到時候,他再挑唆一些族中的長老,祖父和父親改立家主……
“世子好好的,還派人來問爺什麽時候請他去流雲樓呢。”
嘭嚓,謝加腦子裏所有好的幻想瞬間破碎。
他揪住小廝的領,表兇狠,“怎麽可能?”
裴佑安怎麽會放過謝勳?
“你是不是騙本爺?”
小廝被謝加拎起來,又狠狠地丟在地上,心裏苦不堪言。
世子爺一步三晃地進府,又是調戲丫鬟,又是逗鳥的,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世子爺無恙,甚至心還很好,偏大爺不信。
“大哥,聽說你回來了。”
門外突然響起謝勳的聲音。
謝加趕收斂神,假笑著出去。
“二弟怎地來了?”
門外,謝勳略有些煩躁的猛搖著扇子,“天熱,渾燥的慌,一天不逛花樓,就難的。大哥,你不是說等我回來,就請我去流雲樓嗎,走吧。”
謝加暗罵人死紈絝。
你他娘的月例多的花不完,我卻是個窮蛋,哪有錢請你去喝花酒!
“大哥剛喝了一肚子酒回來,實在喝不下了。改日,大哥一定請你去花樓玩個夠。”
謝加略想了一下,“二弟你若實在燥的難,不如去找你說的那良家子試試大哥給你的藥?花樓的頭總玩也沒什麽意思,偶爾也換換口味,免得膩歪。”
快去找那良家子吧,最好弄出人命,人抓去刑部大牢!
謝加壞心眼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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