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啊。”

這三個字說的委屈音量極小。

扁梔瞧他。

垂著頭，頭頂翹起幾碎發，桃花眼收斂著悶悶不樂的樣子。

雖然是個格熱烈的人，但發起脾氣來，也是誰都勸不住的，用周爸爸的話來說，軸到骨子里。

可這樣的人，卻總在這里，無意識的袒最容易拿的子。

像乖的貓咪，沉默下來，他便小心翼翼的討好，翻滾著子將最脆弱的肚皮展在眼前，以此來求得歡心。

扁梔嘆著氣，看著這人孩子脾的摳著虎口。

“周歲淮。”再度喊他，聲音了幾分，面染上窗外落進來的芒。

周歲淮抬頭：“啊？”

“跟我，不用覺得不好意思。”

周歲淮呆住。

“做了好事，也不用藏著掖著，被謝是最起碼應該得到的回應。”

“所以——”

扁梔清澈的眸子看向周歲淮，給人一種很可信的堅定。

“周歲淮，謝謝你。”

“謝謝你，多年前救我，也謝謝你——”

扁梔停頓一秒，呼之出的話，在周歲淮逐漸熱烈起來的眼神中回轉了一秒后，笑了笑說，“一直對我這麼好。”

明明前面一秒還落寞的人，在得到肯定后，唰的抬頭，眼角彎起，頓時囂張起來。

“不用客氣。”雖然周歲淮覺，扁梔剛剛想說的，不是這句話。

不過沒關系。

開心最重要。

扁梔眼見著眼前這貓咪恨不得把尾翹到天上去，“多大點事，也就歐墨淵不斷提及，小爺我就沒想過要說，這不是他說了嘛。”

“既然你誠心誠意的道謝了，那我就勉為其難的收下吧。”

嘚瑟又鮮明。

扁梔輕笑，拿他沒轍。

“小乖，”周歲淮也不知道在樂顛樂顛什麼，只是忽然兩手撐在桌前，很正常的喊。

“嗯？”

“當年的事，不過是舉手之勞，你不用記掛，更不用——”

周歲淮頓了一下，“不用做出了說謝謝兩個字以外的任何舉，我沒有貪圖那些，所以，別因為這個，影響你未來的任何決定，可以嗎？”

周歲淮說的很慢，也很認真。

“當年救你的我，是真心實意的希，自己能夠離那些烏糟的事，我很開心，當年能夠救你，你不許畫地為牢，把自己困在往事頭，行嗎？”

扁梔看著他。

聽見周歲淮小聲說：“日后，這件事，咱們都不提了，好不好？”

周歲淮說完，期盼的看向扁梔。

扁梔理所當然的點頭，半點不猶豫的，“好。”

周歲淮愣了一下。

心里存疑。

于是故作不愿，試探著，“啊——不是吧。”

“這麼爽快就答應了，小爺我還想拒還迎一把呢。”

扁梔輕笑，看出周歲淮言語間的小心試探。

緩慢的平穩笑意，跟周歲淮平直對視，一字一句說的認真，“周歲淮，我沒有你想的那麼脆弱。”

周歲淮愣住。

“所以，別擔心。”

“當年的事，早已不是我的肋了。”

當年的小孩，已經長大了，往事恥不愿提及的想法，再這些年逐漸通的人格建立中，也漸漸被推翻了。

若當真深究，或許，也不是沒有。

偶爾會卑怯的覺得，自己不配。

配不上最好的，最閃耀的人，僅此罷了。

但是今天，風和日麗的日子里，忽然——

很想……

再賭一把。

在扁梔跟周歲淮說著小話時，胖子敲響了辦公室的門。

“院長，李娟……也就是你舅母，來了。”

“哦，于真真也來了。”

扁梔點頭，想著把于真真請進來，結果，胖子面艱難的說，“兩人，在門口差點干起來。”

或者，準確來說，已經干起來了。

扁梔：“？”

扁梔起要去看，胖子言又止，對扁梔道：“院長，我就是進來報備一聲，要不……你待會兒再出去看。”

扁梔不懂了，“為什麼？因為什麼發生糾紛？”

“那個……”胖子臉皮厚習慣了，這會兒卻顯出幾分難為來，他撓著后腦勺，“場面有點難看，說話也忒難聽，要不，您等們對罵完了，再出去？”

干架扁梔都能理解文明的“糾紛”兩個字，胖子擔心，兩人的那些對罵，或者說，于真真單方面的制，會讓扁梔覺得鄙，難以耳。

扁梔不理解胖子的顧慮。

還沒走到門口，就聽見瘦子嘖嘖嘖好幾聲，“牛啊，太牛了，這罵人的水平，是我多年未見的，哎，矮子，是哪方面的網紅來著？”

矮子了頭后，一拍腦門，“哦，專門在網絡上跟人抬杠的，人稱，抬杠姐！”

扁梔：“……”

瘦子點著頭，“那就是了，你剛剛聽見罵人的口條了嗎？跟唱rap一樣，咬字才特別清楚，讓你一個字一個字都聽進耳朵里、”

矮子皺眉，“你還欣賞？”

瘦子一笑，“覺得有意思，看著一小姑娘，戰斗力這麼強，沒看見李娟都被罵到矮了十個頭了麼？要我說，咱們中醫院就需要個這樣的人才，咱們院長太文明了，來的是男的，咱們幾個還好上去武力制，要是什麼歐家老太太來，咱還真有力沒使，幾個大男人的，總不好跟人干架，但是，若是有個戰斗力這麼強的姑娘放在院長邊，那咱還整天愁院長被欺負麼？”

矮子想起剛剛李娟里彪出來的話，面難，“還是算了吧，罵的那些，我聽著都臉紅，丫頭的世界單純的跟一張白紙似的，我都不敢想，那些話當的面罵出來，我得腳趾摳地到什麼地步，總覺得，圣潔被玷污了似的。”

扁梔站在兩人后，聽著他們的小話。

不解問，“于真真罵了什麼話？”

至于到，圣潔被玷污的地步？

這話剛剛落下。

門口幾米遠，罵累了的于真真再度氣勢洶洶的叉腰，指著李娟的鼻子，“我艸你媽了……”

“哎——”

“哎呦呦——”

高矮胖瘦急了，扁梔偏頭看向李娟，耳朵頓時被一只溫暖的大手牢牢捂住。

扁梔不解抬頭，看見周歲淮對著他笑。

扁梔：“？？？”

高矮胖瘦松了口氣。

當天，中醫院門口，出現個不好惹的姑娘。

國罵聲，貫穿整個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