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梔輕笑。
視線放在同樣懵懂的周歲淮上。
而后笑盈盈的說:“周歲淮,你說,我什麼意思?”
說完,扁梔抬步往外走。
走時,丟下一句話,“今天這事,誰都別,我自己來。”
四個男人站在原地,互相對看后,沉默了好久。
林野:“周歲淮,我姐剛剛什麼意思啊?為什麼反問你什麼意思?你倒是跟我說說,剛剛扁梔那話究竟什麼意思?”
沈聽肆盯著周歲淮,面容嚴肅,“說說吧。”
忽的。
林野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當場跳起來。
“你,你跟我姐,該不會是,那啥啥啥了吧!”畢竟周歲淮是抱著扁梔從飛機上下來的,姿勢絕對算不上清白!
“對!”
“一定是!”林野崩潰了,著臉,嘟嘟囔囔,“外頭不都這麼說麼,抓住一個人的心,一定要在床上征服!元離不就是麼,所以來賴上我了,哎哎哎——一定是,扁梔絕對是跟周歲淮昨晚那啥啥啥了,所以扁梔才能忘卻前緣,回頭是岸,準備對付姓歐的那只狗!”
“對吧!周歲淮!”
林野自認為自己推理邏輯十分縝。
可一抬頭,就對上沈聽肆探究的眼神,跟林決瞇起的眸子。
“干……干嘛?”林野心尖一。
林決點頭冷笑,質問,“你跟元離,什麼意思?”
林決提溜起林野的耳朵,“跟你姐一起,回家跟我說清楚!沒一個我省心的!”
林野被整個拎出去,沈聽肆站在原地,跟周歲淮對視,眼神質問。
周歲淮明白他什麼意思。
嘆氣,“我想,但是我沒有,你放心。”
沈聽肆信了,周歲淮是很驕傲的人,不屑于在任何事上撒謊。
“那梔梔剛剛那句話什麼意思?”
周歲淮也不懂。
沈聽肆沉默了會兒,“那你也別管了,梔梔說要自己理,就一定有自己的想法,別人手,心里指定不樂意。”
周歲淮表面點頭。
沈聽肆表面上跟周歲淮達一致。
扁梔回家之后,洗了個澡,睡了個好覺。
莫名的,知道當年是周歲淮救的自己后,的心變得好輕松,約約的還有一喜悅。
在那三年里,見識過多樣的歐墨淵。
冷漠的,疏離的,自私的,高傲的,不近人的。
親耳聽見歐墨淵對側的書說:“只要一有跟陳語嫣心臟匹配的捐獻者,立馬告訴我。”
書面艱難的提醒,“歐總,這個是據病的輕重緩急安排的,陳小姐的病況還達不到優先供應的程度。”
歐墨淵當時站在樓梯口,側臉面容沉冷,不帶一一毫緒。
他說:“管我什麼事。”
很難形容,當時聽見這句話時的心。
是醫生,看慣人生百態,可怎麼都無法把面前這個,將別人生死看的輕如鴻的人與當年救水火的英雄聯系到一起。
曾經一度不愿意相信,歐墨淵是當年救的人。
所以,在最初的親昵靠近后,漸漸疏離歐墨淵,他也并不在意,所以也就沒有察覺。
扁梔其實打心里不愿意承認,溫暖了自己年時的人,長大后變這幅自私冷漠的樣子。
那一刻。
就好像,心里的暖被濃霧牢牢遮蓋住。
告訴自己。
長大了,人總是會變的。
為了利益,為了權勢,都會變自己都不喜歡的樣子。
歐墨淵是這樣,所以,循規蹈矩,冷漠疏離任何人,也好像變得理所當然。
之前都未發現,原來,那個自己心里的英雄形象,對自己居然會有這麼強大的影響力。
或許是——
當年平躺在地上,孤立無援,想要即刻死去時,是那一束照亮了,讓有了生了。
所以——
即便已經長如今獨立的模樣,心里卻也依舊不自覺地追尋那束芒。
那一夜。
是扁梔遭遇了那件事后,睡得最穩妥的覺。
原來,小時候的英雄,長大了,依舊是這樣溫暖而自持的端方君子啊。
扁梔睡到了隔天才醒來。
萬倩的電話轟炸著的手機,看了一眼99+個未接電話。
剛要回撥回去,手機再度響起來。
嘆了口氣,輕笑著接起來,“你一個晚上沒睡,就為了給我撥通這個電話麼?你媽知道你這個不務正業麼?”
話音落下。
能夠明顯的覺到對面的人,頓了一下。
甚至覺得,萬倩似乎趁著時間空檔,疑的看了眼手機頁面。
果然。
幾秒后。
“咦”了一聲,自言自語,“沒打錯啊,是師父啊。”
扁梔輕笑,點開了外放,進洗漱間。
“師父……你今天,心很好?”
扁梔:“一般吧。”
“一般……嗎?”萬倩顯然不信,“你只有心很好,說話的時候,才會尾調上揚,顯得嫵態,你自己都沒發覺吧。”
會麼?
扁梔:“沒發覺。”
萬倩頓時興,“所以!你真的心好啊?”
扁梔洗了把臉,“你打我的電話,就為了問我心好不好?”
萬倩:“話也多了點,師父……我求你別告訴我,你真的跟網上說的那樣,跟歐墨淵共度良宵,所以,現在心大好???”
萬倩作為過來人,語重心長,“雖然吧,那檔子事,確實爽,但是,人品也很重要啊,師父,你不能只看眼前,歐狗真的不適合你。”
扁梔輕笑,“看來,你有經驗?”
萬倩:“……”
“師父,這不是重點!”
扁梔:“行,但是我現在要去上班了,晚上你來找我,我跟你說行嗎?”
萬倩的聲音倏然低落,語調委屈崩潰,“我已經等了一個晚上了,一個晚上,我一分鐘都沒有睡,你現在我要再忍著熊熊的八卦之火,等到晚上?!”
“行!”
萬倩咬牙切齒,“為了第一手八卦,我拼了!說吧,幾點啊?”
最后幾個字,足見萬倩困倦。
扁梔是知道萬倩的,不到黃河心不死,也知道對自己的事特別上心。
于是在掛斷電話之前,淡淡說了個大概。
“當年救我的不是歐墨淵,是周歲淮,我那天被設計了,不過什麼都沒有發生,大概就是這樣,所以,去睡個好覺再來找我。”
電話那頭頓了一一秒。在扁梔掛斷電話前,聽見排山倒海的尖聲從電話中源源不絕的傳來。
扁梔輕笑掛斷電話,而后拉開房門。
門口。
齊刷刷地站著四尊大佛。
扁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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