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三十分鐘,痕檢科的李忠柳就帶隊趕到了。夏朗他們來到了垃圾堆旁邊,夏天散發著腐臭味的垃圾堆前,有一大灘泥濘。上面有各種各樣的腳印和車轍,跟蜘蛛網似的錯著。
「老李,能搞定嗎?」
李忠柳苦笑,眼前的這個況可要比他想象得複雜得多。他說道:「盡量吧,就算能提取出兇手的鞋印,恐怕也要花上一番功夫了。」他帶著手下幾個人忙碌了起來。
據中年婦所說的況,兇手是沿著這條路往北跑去了。夏朗和韓笑又往前走了一段,發現不遠是一所學校。中午放學了,這幫初中生從學校里湧出來。而在學校周圍的店鋪,也無非是文店、零食店及複印列印店了。
「我們要是這麼找下去,可真了大海撈針了。」韓笑不無沮喪。
夏朗默默注視著周圍的環境,確實如韓笑所說,這一帶小區就有三四個,加上學校和各個商店,排查起來的難度很大。可儘管這樣,工作還是要繼續下去的。隨後,他們又問了幾個人,大家都沒有見到昨晚發生的事。
在痕檢科提取完腳印后,夏朗找來了分局同事配合工作,大家再次對於這片區域進行了梳理排查,希能在近幾天找到線索。
而李忠柳則加班加點的開始工作,復原足跡。夏朗晚上特意買了兩瓶好酒,兩隻醬豬蹄。他知道老李這人好喝兩口,既然是有事相求,當然不能空著手了。他推開痕檢科的辦公室,老李正在忙碌著。
李忠柳頭也不回:「我說夏隊長啊,你能有點兒耐心嗎?這一下午加一晚上,你都來了八趟了!」
夏朗訕訕笑道:「這不是擔心你累著嗎?」
「呵呵,說得我差點兒就信了。」
夏朗亮了亮手裡的東西:「瞧見沒,知道你辛苦,特意犒勞你的。不過現在不能喝,得把我的事辦了。」
李忠柳苦笑:「得,想吃你的請還真不大容易。我們目前已經排除了幾枚腳印了,都是人和孩子的。據你和我說的,嫌疑人高在一米七五到一米八之間,有一枚腳印或許吻合,但是破壞太嚴重了。我需要花點兒時間。」
「多久能好?」夏朗急切地問道。
李忠柳沒急著回答,反而是出了四手指頭:「這是你今天第四次問我這句話了。」
夏朗不好意思地笑了。論資歷,李忠柳可要在他之上。何況痕檢工作是刑事案件的重中之重,他只能賠笑:「老李,諒我一下嘛。你說上頭給了我那麼大的力,我只有催你了。萬一這案子破不了,我要是被擼了,以後可再也沒人幫你買酒了!」
李忠柳邊和夏朗聊著,邊在作臺上忙碌著,一刻也沒有停。只是到了關鍵的時刻,他會沉默不語,一不茍地將工作做好。也正是出於這樣認真負責的態度,市局上下對他十分信任。
忙碌了一個多小時,腰都酸了。李忠柳這才摘下了口罩,招呼夏朗去外面支煙休息一會兒。兩人來到了走廊的垃圾桶旁邊。
深夜,公安局的同事們都已經下班了。月過了走廊的窗子,照在了兩人的上。李忠柳手裡夾著香煙,問夏朗:「案子還沒有頭緒嗎?」
夏朗回答說道:「下午我讓穆奇帶隊去排查了,目前唯一知道的就是附近所有的常住居民有兩千多人,要想從這裡找出兇手……」他嘆了口氣:「唉,難啊!」
李忠柳的年紀比夏朗大,他笑著安這位晚輩:「沒什麼好嘆氣的,好歹還有兩千多人的範圍,對不對?」
「說得也是。」夏朗抬頭看著窗外的月亮,心中期盼著能為害人昭雪的那一刻。
與此同時,也有一人抬頭與他觀看著同一明月。這個人正是在酒吧一條街上的陳妙言。
坐在對面的沐卿悅簡直難以相信:「你剛才說得是真的嗎,你真的遇到那個兇手了啊?」
陳妙言點了點頭:「要不是夏朗及時返回來,恐怕……下一個遇害的就是我了。」
「夏朗也真是的,他這個警察什麼都不幹啊,就任由這麼一個變態四害人嗎?」
陳妙言說道:「這怎麼能怪夏朗呢?是這個兇手太狡猾了。」
沐卿悅本來很生氣,聽到陳妙言這麼說忍不住笑了:「你可真有意思,我一說夏朗的不是,你就急忙替他辯解。」
陳妙言臉緋紅,急忙喝了一口尾酒藉以掩飾自己的尷尬。
「不過話說回來了,你當時的心裡一定很激那個兇手吧?」
「只有害怕,怎麼可能激呢?」陳妙言皺眉說道。
「要不是他,夏朗也不可能有救你的機會。」
陳妙言聽明白了閨的意思,不一笑:「其實你這麼說也對,因為和他認識這麼久了,我還是第一次被他救。」
「什麼覺?」沐卿悅激之下,不覺往前傾了傾子,「是不是激涕零,恨不能以相許那種?」
「哪有你說得那麼誇張?」自從上次對沐卿悅坦白自己心的真正后,陳妙言也在有關於夏朗的話題上多說了很多,「不過……確實用的。以前覺得他是一個只顧著沉迷案子的變態,但是相下來,發現原來有很多優點的,心思很細膩。他能及時想到我可能有危險,第一時間趕到。」
沐卿悅聽了這話,也皺了一下眉頭:「夏朗真有你說得那麼好?」
陳妙言笑而不語。
「我不信,要是他真有這麼好的話,為什麼他前任朋友要和他分手呢?」
陳妙言想起了楊小雅對說過的話,說道:「以前他朋友可能覺得夏朗當警察得罪了很多人,擔心有一天會連累吧。」
「你不怕嗎?」
「有什麼可怕的,警察才能給人安全啊!」陳妙言這句話剛說完,就意識到了什麼,說道,「好啊,你敢套路我,我和他還沒在一起呢!」
沐卿悅哈哈大笑。
夏朗回到家中,洗了一個澡,他拿出了明天要換的服。在櫃中,他忽然發現了MCM的T恤衫,想起來了這是上一次陳妙言送給他的。後來,他還特意查了一下,這件服價值數千元,可算得是一件奢侈品了。
但是夏朗並不想現在穿上它,他自言自語地說道:「也不知道你現在怎麼樣了……」想了一會兒,他又囁嚅著說:「送了我一件服,我是不是應該回送一件什麼禮?」他的腦海驀地浮現出了昨晚的那一幕,陳妙言因為害怕和恐懼,地抱住了他。那種覺很是微妙,可是夏朗回憶起來的時候,角又掛著微笑。
「夏朗!」夏祺瑄突然推開了門,看到弟弟奇怪的舉,「喂,你一個人抱著件服傻笑什麼呢?」
夏朗醒過神來,急忙將服放回了櫃:「沒事,老姐,你怎麼這麼晚還不睡?」
夏祺瑄狐疑地打量著弟弟,而後才說:「明天老爸老媽要去醫院做檢,你有空的話就去看一眼。」
「我這邊查案子呢!」
「我知道,我陪著他們去,讓你空去看一眼還能花你多長時間?兇手抓不完,親生父母可就這一個,你自己看著辦吧。」說完,夏祺瑄就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