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姜令窈還是想下冰窖查看,小公公便道:「喬大人略坐下,我去司局取鑰匙,一刻便能回。」
姜令窈點頭,待他走了,便在冰窖四周查看起來。
只不過依舊有些頭暈,整個人都有些昏昏沉沉的,並不很利落。
沈素凝見如此,還是勸:「大人,冰窖想來也不會留下多線索,主要是二十幾名匠人都來過,留下痕跡太多太雜,無法分辨。」
這倒是實話。
姜令窈索在冰窖邊坐下,接過沈素凝的水囊又灌了幾口冷水。
幾口水下肚,他才覺得重複清明。
冰窖外確實沒什麼好查的,姜令窈只坐在那道:「我覺得這個案子的突破口,不應該是現場線索,畢竟線索其實已經查得差不多了,最重要的是陳雙喜因何被殺。」
|用監還有那麼多匠人在,但唯獨死的是被錦衛校尉看管起來的陳雙喜,這就說明對方有非殺他不可的理由。
姜令窈若有所思道:「要麼是陳雙喜牽扯進了第一案,我們有什麼並未在第一案查清,要麼兇手同陳雙喜有過節,他恨到必須殺了他。」
無論哪一種,都要靠錦衛今夜審問了。
沈素凝道:「前日錦衛已經夜審過|用監的人,如此再審,線索應當不,只是今夜大抵要熬著了。」
兩人說著話,小公公回來了,他利落打開了冰窖們,還很心道:「司局這把鑰匙一直在我哥那裏,並未有人。」
姜令窈謝過他,然後便跟著他下了冰窖。
冰窖裏面很冷,寒的氣息瞬間撲面而來,小公公下了冰窖就站在樓梯口,道:「這畢竟是|用監的冰窖,因此在樓梯做了個吊軸,匠人下來直接把冰推到托板上,拉吊繩就能把冰送上去,不需要外人借力。」
姜令窈上雖穿著公服,可這冰窖實在太過寒冷,讓剛剛清明些許的頭腦又有些發脹。
只看了一眼就沒往冰窖深走。
此確實無法留下什麼線索,因為冰窖里地面都有一層冰,很很冷,不易走。
即便留下過線索,也在一層層結冰的地面上消失無痕。
姜令窈簡單看了看冰窖,就跟小公公一起上去了。
上去時凍得都紫了,卻還是客氣道:「有勞公公了。」
小公公擺擺手,混不在意:「大人說笑,大人這般客氣,也是有。」
當今為者,除了勛貴便是文人,文臣武將,哪怕是販夫走卒,都看不起閹人。
在那些人眼裏,他們連人都不配是。
小公公雖然年紀小,眼睛卻很毒辣,他能分得出好壞高低,這位順天府的推喬大人,對他的態度跟常人無異。
這就足夠了。
看完冰窖,小公公便領著往回走。
姜令窈突然想起什麼,問:「小公公,那位馮栓子如今還在|用監,魏掌印可說要如何置他?」
小公公左右看看,這才小聲說:「我實話同大人說,原我們|用監能做嵌寶點睛的也就他們師徒二人,馮栓子年紀雖然小,但極有天賦,戶籍的事嘛……」
他說著,輕輕笑笑,似乎混不在意:「不還是要掌印說如何便如何。」
姜令窈聽懂了,魏茍這是要保馮栓子,若不然,以後就無人能做這手藝了。
兩人一路來到前院門口,姜令窈沖小公公抱拳:「之前所言,我皆不會同旁人提及,小公公儘管放心。」
小公公也彬彬有禮,他回了個禮,然後便笑著轉離去。
姜令窈下了冰窖凍了那麼一會兒,此刻當真是頭昏腦漲,但知道此案今日一定要破,便強打神,快步往前院行去。
大抵是不如往日機敏,並未注意到前院的說話聲,直到鎏金觀音出現在面前,才意識到前院此刻竟多了不人。
這其中,一道大紅的影,正凝眸肅立。
此時的段南軻穿飛魚服,手執綉春刀,正皺眉冷臉立在死者邊。
似是到了姜令窈的影,他微微偏過頭,淡漠的冰冷視線一瞬鎖住了姜令窈的臉。
姜令窈即便此刻不太舒服,卻也能看到他的眸子在一瞬間便凝實,似就是有萬千星辰凝聚月。
姜令窈可以確定此刻面前之人是段南軻,那麼也能確定,以段南軻的聰慧和機敏,定能認出。
但經過早先的竹林遠看,姜令窈心中早就做好準備,亦或者說,已想好了對策。
因此,當段南軻的視線鎖在上時,毫都不慌,甚至淡定自若地回視他。
用盡全的演技和力氣,做出了一個疑的表。
作為順天府的特設推喬大人,又如何能識得段南軻是誰呢?
夫妻兩個的目在幽冷的夜里撞出火花。
段南軻忽然垂下眼眸,同邊的姚沅說了幾句,然後便一步一步,篤定來到姜令窈的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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