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梔音樂會結束后每天都很忙碌。
要練琴、錄製CD,還有不大師課要上,每天忙完到家都已經快十一點了,和曲郁聲都見不上多時間的面。
好不容易有一天回家稍微早了點能和曲郁聲一起吃上一頓飯,曲梔忙著倒苦水:「覺自己本還活在歐洲時差,每天都要晚上一兩點才睡,好累呀。」
曲郁聲心疼地給曲梔加了塊鱈魚:「兒辛苦了。」
「主要是我每天晚上九點以後才有狀態,所以每天都錄製到特別晚,不過好在現在CD快錄完了,之後應該能輕鬆點。」曲梔把鱈魚送到裡,嚼了幾下吞下。
「好啊,什麼時候能上市啊,我一定買個幾百張支持!」
「還早著呢,」曲梔突然想起了什麼,質問曲郁聲說,「說起來,我音樂會你怎麼沒去?」
「這……不是之前跟你說,你音樂會宣傳的事找了個朋友幫忙嗎,怎麼也得給人家一張票謝一下。」曲郁聲說話的時候時刻觀察著曲梔表的變化。
「你什麼時候有這麼……」曲梔頓了頓說,「年輕的朋友呀。」
曲梔意外的發現自己居然差一點就口而出「帥」了。
說來也奇怪,其實當時在臺上,聚燈打在的臉上,其實看臺下黑的本看不清臉。
但那個男人就是給曲梔覺,不一般。
似乎是因為他的氣場和氣質太出眾,這樣的人本不需要看臉,就知道一定非凡。
曲郁聲看曲梔眼神有點逃避,饒有興趣地問:「是我朋友的兒子,怎麼樣?是不是長得不錯?」
「看不清。」曲梔低頭繼續吃飯。
曲郁聲的角漾起笑容:「人家幫了我們這麼大的忙,有機會請人家吃個飯,謝謝人家啊。」
「可是我和人家也不認識啊,就這麼請人家吃飯多尷尬啊,」曲梔拚命搖頭,「不去不去,要請你請,反正是你的朋友。」
「你這孩子!」曲郁聲用筷子輕輕敲了一下的腦袋,「一點都不懂人世故。」
曲梔朝他做了個鬼臉。
「不過周末他邀請我去他的馬場遛馬,有興趣一起去嗎?」曲郁聲說。
「不去不去,我對跑馬沒興趣,我還是在家練琴吧。」
「行,那我把你的謝之帶給人家,」曲郁聲抑揚頓挫地說,「哎,明明是兒的事,卻還要賣我的老臉。」
「啊呀……可是莫名其妙請人家吃飯真的多尷尬啊。」曲梔也不喜歡虧欠人,但多有點社恐,這種和陌生人吃飯的事想想都腳趾摳地的尷尬。
曲郁聲也知道他兒的格,除了在臺上彈琴,其他時候就是個膽小的貓咪。
要和陌生男人流,簡直是對的酷刑。
其實曲郁聲一直都還擔心曲梔的婚姻大事的,曲梔今年22歲,雖說年紀還小,但以慢熱的格,幾年都不一定能發展到下一步。
可能因為是音樂生,曲梔從小到大的生活和接的人都非常的單純,沒有什麼方面的興趣和經驗。
而又太乖,曲郁聲很怕被外面的一些花花公子騙,所以不放心自己出去接男孩子。
他一心想的就是給張羅好婚事,年紀到了直接聯姻,不過之前了不圈裡貴公子,沒一個看得眼的。
不是玩世不恭,就是花錢無度。
唯一讓他眼前一亮真正覺很不錯的,只有季時卿。
不過商人都是老狐貍了,知人知面不知心。
季時卿到底是什麼樣的人,還要更深的了解才行,不能看一眼,聽人家說的一面之詞,就把自己寶貝的兒嫁出去。
還是要多觀察考察的。
周末的時候曲郁聲來到了季時卿的馬場。
馬場的規模不算大,不過聽說最近新搞來了幾匹馬,都是頂級貨。
曲郁聲從小就喜歡騎馬,見過的馬不比見過的人太多,不過他看到季時卿的那幾匹馬,還是不得不嘆。
這每一匹馬,可都是價格不菲的好貨。
他已經很看到這麼好的馬了,覺年時候的熱都被激起。
季時卿換好服后,走到季鈞和曲郁聲面前。
「爸,曲叔叔好。」
曲郁聲把視線從馬上移到季時卿上。
季時卿一深灰的騎馬服配上長靴,真的有一種英倫紳士的覺。
曲郁聲作為一個老頭,都看得有點上頭。
「時卿啊,你這幾匹馬,可都真不錯。」曲郁聲一臉欣賞地點頭。
「叔叔喜歡的話,就全送您了。」季時卿客氣地說。
「誒,不不,這些馬可都是天文數字,我可不敢要。」曲郁聲忙著擺手,「不過偶爾來欣賞一下,倒是也不錯。」
「曲叔叔不必客氣,您喜歡哪匹馬,直接騎就是了,一匹馬遇到一個懂得欣賞它的主人,也是它的福氣。」季時卿說話的時候沒有一種阿諛奉承,而是真的很真誠,給人覺就是發自肺腑之言。
曲郁聲被哄得笑不停:「你再這麼誇,叔叔可要當真了!」
「本來就是真的,」季時卿走到一匹很亮的棕馬面前,「我猜曲叔叔會喜歡這匹馬,以後這匹馬就是您的專屬。」
「喲!」曲郁聲興地笑出聲,「你怎麼知道,我一眼就相中了這匹,確實是我的夢中馬啊,時卿是真的有眼力見啊。」
「曲叔叔喜歡就好。」季時卿沉聲說。
「不過……」曲郁聲拉個長音,「上次曲梔音樂會的事已經麻煩你了,這次怎麼好意思再收你的馬呢,曲叔叔可不是喜歡欠人的人,也不喜歡倚老賣老,之前曲梔的事還沒謝你呢。」
「您別這麼說,其實,我有個不之請,想找您幫忙。」季時卿微微低下頭,聲音也低了下去,「我外甥想學鋼琴,想問一下曲叔叔兒,是否能收這個學生。」
曲郁聲恍然,本來還以為季時卿無事獻殷勤有什麼謀,原來是為了自己的外甥。
瞬間對他好度又提高了,非常爽快地答應下來:「沒問題啊,這麼小的事,一句話。」
「那就麻煩了,」季時卿似乎鬆了口氣,「我聽說學鋼琴一周一次比較合適,那您以後可以麻煩安排一下,我們每周上門拜訪。」
「沒問題,我回去就跟曲梔商量。」
季時卿點頭,走到一匹馬邊說:「那一會兒和曲叔叔跑兩圈,希您放點水。」
說完季時卿作嫻且果決地上馬,他本來就高,加上馬又高大,看上去簡直就像是王子,養眼得很。
待季時卿騎著馬走遠,曲郁聲忍不住跟邊的季鈞說:「你看看你這兒子,多英俊瀟灑,這怎麼能不迷倒小姑娘啊。」
一邊的季鈞克制住得意之,謙虛地說:「我還擔心這孩子呢,心裡的想法也不跟人說,也沒見他帶朋友回來,怕是孩子都覺得他太不解風。」
曲郁聲看著他的背影,越看越喜歡,「嘖」了一聲:「小夥子真不錯,有咱兩當年的風範!那屁翹得喲,我看了都羨慕!」
季鈞和他開起玩笑來:「別老不正經,快騎馬去了。」
曲郁聲心大好,逗季鈞道,「行,你當年更帥,時卿那翹我看和你如出一轍,哈哈哈哈!」
曲郁聲覺很久沒有那麼開心過了,回家和曲梔隨意提了一朋友的孩子要和學琴后,曲梔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反正也一直想收一個關門弟子,正愁著不知道哪裡去找學生呢。
這就自己送上門來的,可真是天時地利人和。
因為曲梔平時的行程比較忙,所以上課時間沒辦法固定。
不過盡量都會在周末空出一小時的時間來。
第一節課就安排在了周六晚上七點。
因為是學生上門,所以曲梔並不需要做太多準備。
但這也是第一次帶一對一的學生,而且又是個五歲的孩子,多有點張。
曲梔穿了一套比較居家的服,簡單的針織衫配灰的百褶。
不想給孩子太拘謹的覺,所以沒有穿正裝,但又不想給家長太隨的覺,糾結了好幾套最後才選了這套看上去既青春又還算正式的服。
七點整,家裡的門鈴響了起來。
曲梔踩著拖鞋小跑到門口。
曲梔之前做了功課,問了一些帶過初學小朋友的老師一些小技巧,說要拉近孩子之間的距離,可以他們「寶貝」。
開門的瞬間,為了讓孩子有親切的覺,刻意提高音量,說話的聲音故意模仿畫片里萌里萌氣的:「寶貝來了呀~」
沒想到,打開門映眼簾的,是一個型頎長的陌生男人。
季晶晶因為太膽怯,躲在了季時卿的後。
而現在這場合,到曲梔尷尬了。
剛剛居然對著一個一米八幾的男人,了「寶貝」。
如果可以,現在就想以頭搶鋼琴爾,死了算了。
曲梔仔細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這氣質和覺似曾相識。
只是現在在明的線下,男人的五非常完整地呈現。
男人的臉部線條非常流暢,從顴骨向下延的線條幾乎是直線,到接近下才逐漸弧,這臉型堪比乙遊戲里二次元的畫像。
他有一雙桃花眼,雙眼皮皺褶很深,給人一種看人的時候很深的覺。
因為湊得足夠近,所以曲梔可以很清晰地看到他眼角下方的一顆淚痣。
雖然不是完全確定,但直覺告訴,這個就是音樂會那晚見到的男人。
季時卿也沒料到這一幕,呼吸突然微,調整了幾秒后故作鎮定道:「曲老師好。」然後他拽了拽後的晶晶,「晶晶,快來和曲老師打招呼。」
季晶晶也不過是個窩裡橫,看到外人還是認生的,拉著季時卿的西裝,慢慢探出一個腦袋,聲音輕得簡直快聽不見了:「曲老師好。」
「你好呀~」曲梔還是打起神,繼續元氣滿滿地哄道,「先進來吧。」
曲梔把事先準備好的拖鞋放到兩人面前,蹲下打算給季晶晶松鞋帶的時候,發現邊的男人已經快自己一步了。
季時卿單膝蹲下,西裝被拉得平整。
他非常仔細地給季晶晶換鞋,然後把的鞋靠著玄關整齊地輕放好。
然後再自己換拖鞋。
季晶晶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那個,曲老師,我有點想上廁所了。」
「啊,洗手間在走到底,」曲梔指著一個地方,「需要我陪你嗎?」
「不需要了,我自己可以!」季晶晶說著就蹦蹦跳跳走了。
玄關只留下曲梔和季時卿。
季時卿把手上一袋東西提到了曲梔面前:「來的路上正好看到,給你帶了。」
「啊,謝謝。」曲梔接過禮品袋,發現裡面居然是非常新鮮的荔枝。
毫不掩飾地驚訝:「這個季節居然還有荔枝?」
「嗯,」季時卿坦然從容地說,「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不過我喜歡荔枝的,想帶給你嘗嘗。」
「啊,我很喜歡荔枝,謝謝……」曲梔腦子一熱直接蹦出兩個字,「……爸爸。」
其實曲梔本來想姓氏加一個爸爸的,但卻想起來自己本不知道季晶晶姓什麼。
比腦子跑得快,又烏龍了。
短短時間,這已經社死第二次了。
這時候季晶晶從廁所出來,大聲喊著:「舅舅!我上完廁所啦!」
那個瞬間,曲梔覺得真的這輩子沒這麼尷尬過。
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了半天,不失禮貌地說:「啊,是舅舅啊。」
季時卿用餘看著,真的很想笑,但是出於禮貌又忍住了。
曲梔抓了抓頭髮,拘束地把兩人帶到琴房。
第一節課上得還算順利,只要開始講鋼琴相關的東西,曲梔就和平時完全不同。
變得自信而健談,完全沒有一開始那種局促的覺。
跟季晶晶講得太投,沒有發現後坐著的那個人,目始終在臉上貪婪地描摹了一遍又一遍。
季時卿第一次覺得一個小時的時間原來這麼短。
下課以後,季晶晶馬上在琴房蹦跳起來。
曲梔在那裡和季時卿關照回家要練習的重點。
季時卿非常認真地一一記下,目緩緩落到臉上:「那個,曲老師,不知道是不是方便加一個微信,以後有什麼問題可能需要聯繫你。」
「啊沒問題,」曲梔拿出手機和季時卿掃了一下,「不過我可能不會太及時回消息。」
「嗯,理解,沒事的話盡量不會打擾。」
出了曲梔家進了電梯,季時卿問季晶晶:「今天上課覺怎麼樣?」
「好的。」能看出季晶晶是發自心地覺得開心。
「你喜歡曲老師嗎?」季時卿好奇地問。
「喜歡!曲老師好漂亮啊!」季晶晶發出最真摯的嘆!
「嗯,喜歡就好。」季時卿微微點頭。
「舅舅,你喜歡曲老師嗎?」小孩子言無忌,只是喜歡跟風問相同的問題。
「嗯,喜歡啊。」季時卿角有著莫名的笑意:「下周六就可以再見了。」
季時卿徐徐抬頭看向夜空。
突然,他開始每周有期待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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