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月的時間,對於顧瀟來說比一個世紀更加漫長。
想忘記的事很多,可越是想忘記,卻越是將那些點點滴滴記了個清楚,就在這種渾渾噩噩、忘卻又回憶的反複之中掙紮著。
高考績出來了,績沒有意外,顧瀟以七百二十九分的績為了湘城三中理科第二名。
班主任李老師打電話給報喜的時候,在電話裏還頗有些惋惜,當初文理分科的時候,以顧瀟的況,應該去學文科才對的,可偏偏選了稍微偏弱的理科,要是往自己的優勢學科發展,沒準兒今年文科狀元就是了。
對此,顧瀟一笑置之,隻有自己清楚,從就業前景來看,理科生的優勢比文科大得多,要養活自己,學理科比學文科現實。
誰又能想到,在學校裏乖巧聽話的超級學霸,在學校外,竟然是一個會煙喝酒,會為了錢而出賣了自己的不良呢?
連顧瀟自己都不相信!
中午一點,世紀商城後門口。
幾個穿著玩偶服發傳單的暑期工停下手上的工作,由小組長分派了商場提供的免費盒飯後,便三三兩兩坐在一起吃午飯。
顧瀟領了一盒,獨自坐在了靠邊的花壇上,一聲不吭,埋頭飯。
“哇,快看,是傅城也!”
一群暑期工圍著玻璃窗嚷了起來。
顧瀟抬頭看了一眼,正好可以看見商場的家電銷售部。
一排尺寸不一的晶電視上,正在播放財經新聞,隔著落地玻璃,聽不見電視上的聲音,可電視上出現的畫麵倒是能看得清楚。
畫麵上,西裝筆的男人站在海邊指指點點,後跟著的十幾個人對他畢恭畢敬,那十幾個人中,有幾個似乎是湘城的富商,顧瀟不認得,可卻經常在本地電視臺上看到。
“他好帥啊,簡直是值表!”
“那當然啦,好歹也有國民男神的稱號,不說他富可敵國的家世,就這盛世,也能分分鍾讓人跪啊!”
“唉,此等男神,我等凡人,隻可拜,不可玩!~”
傅城?
國民男神?
顧瀟抬起頭,目落在了電視畫麵的特寫上,腦海裏,不自覺的想到了那一晚。
心中有些不是滋味,沒有特意去打聽過那晚的男人是誰,隻是,卻也沒有想到,他竟然是這樣一個站在雲端,遙不可及的存在。
不過,又怎麽樣呢?
是地上骯髒的泥,和他們這些上流圈子裏的貴公子們,永遠都無法生活在同一個世界裏。
傅城是如此,楚奕……也是如此!
*
天漸暗,夜晚來得無聲無息。
院子裏的小石桌上擺著清粥小菜,顧瀟坐在院子裏的長椅上,等賣油炸小吃的爺爺回家吃飯。
的視線落在漆黑的天空,思緒卻不知何時已經飄遠。
“瀟瀟,江湖救急!”
院門口突然跑進一個人來,二十出頭的年紀,正是顧瀟的發小,陳齊安。
“你慌慌張張的做什麽,又要和人約架了?”顧瀟收回思緒,起替陳齊安倒了一杯水放在桌上。
陳齊安比顧瀟大三歲,初中還沒畢業就輟了學,因為海拔很高,外貌又很出眾,所以就在夜場裏當服務生,幾年幹下來,也混到了一個小經理的位置。
“今天會所裏的歌手臨時請假,我實在找不到人唱現場,實在沒辦法了,哥們兒就隻能來求你了。”
陳齊安喝了一口水,又忘顧瀟跟前湊,“瀟瀟,這次你可得幫幫我,今天晚上是個大場子,要是搞砸了,我這飯碗也就別想要了!”
“……可我爺爺不準我在夜場那種地方唱歌的。”顧瀟聞言就猶豫了,除了學習以外,能拿得出手的就隻有一把好嗓子了。
“你不說我不說,顧爺爺怎麽知道你在哪裏唱歌?”陳齊安一副恨鐵不鋼的表,“還有半個月你就要開學了,你不是說你的學費還沒攢夠嗎?誰還和錢過不去啊,唱一晚上一千塊,其他地方有這麽多嗎?放心吧,有哥們兒在,不會讓人欺負你的,隻是唱歌,保證不讓別人你一毫!就這一次,麽……”
陳齊安眼的著,看得顧瀟頭皮有些發麻。
“好吧,就一次。”
顧瀟歎了一口氣,和陳齊安從小一起長大,也知道,陳齊安要不是沒辦法了,絕對不會來找這個顧爺爺眼中的乖乖。
在這個城市裏,貧富差距很大,有錢的人夜夜笙歌、揮金如土,貧窮的人奔波勞碌、茍且生。
金壁娛樂會所,就像它的名字一樣,在湘城的夜裏顯得尤其的金碧輝煌,大廈頂樓閃爍的霓虹燈刺破了黑暗的天空,似乎是想讓整個湘城都無法忽略它的存在。
陳齊安帶著顧瀟往場子裏走,路上簡單的介紹了一下會所的況。
“今天會所裏這局可大了,做東的是湘城首富周家,包下了整個會所,宴請的據說是來自帝都的大人,所以你要好好唱,這些富豪們給小費是很大方的,沒準兒消費比你今晚上的工資還要多。”
“哦。”
顧瀟應了一聲,四下打量著,發現來來往往的會所工作人員們都是帥哥,也難怪這金壁娛樂會所能在湘城有一席之地,就這工作人員看著都養眼。
陳齊安領著顧瀟來到了一個開闊的大廳,略微暗淡的燈下,滿是觥籌錯。
“對了……”陳齊安將顧瀟轉給負責樂隊那塊兒的領班,臨走的時候言又止。
“嗯?”
“就是……”
陳齊安著頭皮在耳邊小聲說:“有時候有些有錢人會玩得比較瘋,就算你看見什麽,也不要覺得大驚小怪,更不要多管閑事。”
起初,顧瀟還不知道陳齊安說的是什麽意思,不過在臺上唱了幾首歌之後,突然發現大廳角落裏,有一個中年男人和一個年輕孩兒藏在黑暗裏舉止親,才知道,陳齊安是怕沒見過這種場麵會不舒服。
不過,陳齊安是小看顧瀟了。
收回視線,顧瀟繼續唱歌,臉上的表都沒有毫改變。
也許是因為那個京都的大人遲遲沒來,所以廳裏的富豪們都顯得有些煩躁和忐忑,喝酒的時候,許多人都忍不住往門口的方向看。
結婚兩年,獨守空房,掛著結婚的名義,享受著單身的快樂,她日子過得十分愜意,上酒吧狂歡,卻遇到讓她掛上了結婚之名的男人,還被強行鞍上了'販毒''賣淫'等違法罪名帶到警局,她怒.他一直以爲他娶的女人,'乖巧''聽話'所以晾再家裡一曬就是兩年,不想再酒吧掃毒相遇,看到那耀眼且脾氣暴躁的女人,他開始不淡定了?身爲軍官,作爲男人,他有義務維護社會安寧,所以他決定將這個女人捆綁回家,好好'教育'.
陳幼安轉學到附中的第一天,幫江琰收了一封情書。她的同桌一頭栗色碎發凌亂,趴在課桌上昏睡不醒。陳幼安并沒認出,江琰就是巷子里那個乖戾囂張的校服男生。再后來她知情識趣地換了座位,除了上課以外,見到江琰就掉頭走。井水不犯河水。卻在一天回家的路上被江琰長腿一橫,擋住了去路。少年忽然欺身貼過來與她鼻尖對著鼻尖,啞著嗓子忍耐問:“躲我?”附中的學生都知道,江琰囂張難馴,放蕩不羈,就是這樣桀驁的少年,為她堆雪人,為她打架不要命。原來玩世不恭的浪子也有真心。可聚會上,眾人眼中溫順乖巧的陳幼安一句話,讓江琰讓氣得渾身發抖,酒醒了一大半。“江琰,我不喜歡你。”後來陳幼安不告而別,離開了海城。那天之后,沒人敢在江琰面前再提陳幼安三個字。多年后,陳幼安在一個陰雨天回到海城出差。她心中隱隱不安。聽說合作方CEO姓江,冷血無情,殺伐果決。淋了一身雨的陳幼安狼狽不堪,在咖啡館撞到了一個人。再見已過多年,對方冷漠到沒多看她一眼地轉身走了。像是不記得。直到一次,江琰把她叫到酒店房間,眼角微紅俯身在她耳側:“回海城出差?”聲音沙啞帶著忍耐。“陳幼安...你怎麼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