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笑瞇瞇的看著兩個最小的娃,道:“你們倆干得不錯,野菇都是你們自己撿來的嗎?”
顧明棋和顧明路點了點頭。
他們倆才六歲,年紀小些,可不代表就沒有心眼,每日瞧著老老實實聽著哥哥姐姐的話,但實際上,也沒耍招。
在原主服里頭藏針,在原主路過的地方抹油,最過分的是原主在井邊挖著腰打水的時候,這倆孩子竟然還故意推攘過!
幸好他們力氣還小,要不然原主早死在他倆手上了。
因此夙心對他們也沒有半點的憐惜之。
“你們干得不錯。我在外頭吃過飯了,先將這一部分的野菇煮些湯水出來,給你們爹爹喝吧,當然,你們年紀小又這麼辛苦,也要補一補的。”夙心說著,好似無意的挑出了幾個野菇,其中就有那兩個有毒的。
兩個娃臉一變,立即搖頭。
他們也不說話,就眼的看著,大眼睛水汪汪的,可極了。
“喊你們大姐過來燒。”夙心又道,“如果這些東西有毒,那到時候就是你們倆害死親爹,你們大姐為幫兇……不過你們不用怕,都是山腳下長大的孩子,你們又這般聰明,撿回來的野菌子肯定都沒問題。”
夙心話音一落,倆娃手牽著手跑了。
“站住!”夙心聲音一冷,“你們若是走了,那我就讓你的哥哥姐姐們全喝了這湯!”
倆娃瑟瑟的轉頭。
“娘,這個看上去不對,好像是有毒,是我們摘錯了……”顧明路連忙說道。
夙心嗤笑了一聲:“認錯快,不過這點小活都干不好,還差點害了你爹和兄長姐姐們的命!真是沒有的廢!每人頂著一籃野菇,去院子里跪著!”
二人小臉憋紅,不大愿意。
“是挨揍還是去跪,自己選,若是一刻鐘之沒選好,我就默認你們找打了。”說著,夙心了腰間的柳鞭。
一看到那柳鞭,倆娃就想起了三個哥哥挨打的畫面,那滿地打滾的樣子在他們小的心靈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跡。
不用再多說,二人立馬就拎著籃子跪著去了。
不過他們也很聰明,跪在了院子里最顯眼的地方,腦袋上頂著東西,小小的板看上去凄涼又可憐。
比起十歲的三胞胎罰,六歲的孩子,顯然更讓人覺得可憐。
尤其是陸陸續續還有人問夙心的拜師的問題,就更能看到這一幕。
“夙心姐姐!”顧家外頭不遠,宋栓子親自過來瞧了,這兩日沒去讀書,這小夫子是心了啊!
夙心直接將人帶進院子里。
宋栓子看著跪著的倆個小的,也有些忐忑:“這是怎麼了?”
“哦,他們想毒死我,給他們個教訓。”夙心直言不諱,聲音大,門口悄悄盯著的人都能聽得見。
宋栓子立即上前一看,果真是瞧見了有毒的蘑菇,臉變得凝重起來:“夙心姐姐,他們這麼恨你,你以后日子怎麼過啊?”
俗話說千防萬防家賊難防,這邊的人想害的話,每日都有機會,能躲得了一次,躲得了一輩子嗎?
尤其是……七個孩子呢!
他們還會慢慢長大,會越來越厲害!
“不管他們,咱們繼續讀書。”夙心糊弄道。
宋栓子見不上心,就更著急了,可是現在待在顧家,他也不敢明言,而且……其實他本意是將夙心姐姐出去布置作業的,這顧家……他才不想來呢。
但既然夙心姐姐盛邀請,他也不好推了。
宋栓子很是盡心,還檢查了一下夙心認字的程度,發現這兩日雖然沒去學,但之前學得全部都能記住了,更是無比激,仿佛撿到了個天才,教導起來就更用心了。
等他發現自己讀過一遍的句子夙心都能記住,油燈下,那眼神更亮了。
然而,顧家其他人就沒這麼高興了。
兩個小的跪了一個時辰,已經堅持不住,開始哭起來。
剛才還有路過的村民進來勸說,但知道他們故意撿毒蘑菇之后,那些人立即就走了,再也沒人進門多管閑事。
這年頭誰家的孩子不挨揍?
撿錯蘑菇這種事兒還是很大的,一旦不小心能害死全家,當然要好好教訓才能長記。
而且,有些村民回家之后,將事在家中一說,難免就有其他孩子說了白天發生的事。
倆娃很去撿菌子,突然上山當然是和村里的小伙伴一起,而且明確細致的問了各種菌子的況,甚至還有其他人幫忙檢查,應該是確定萬無一失的,如今卻突然多了兩個有毒的,小伙伴們都以為是他們失誤了,自然也要和家人解釋一番。
這一解釋,村民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晚上遛彎的時間,便有各家婦人湊在一起聊天,這事兒立即就不是了。
犯下這麼大的錯,夙心就是真的將人打個半死,旁人也不會罵一句不是。
顧晉庭在屋子里干著急,然而沒什麼用。
他這人要面子,如今廢這樣,當然不想村民們瞧見。
也不可能嚷嚷著村民們進門解釋,剛不好意思大喊大,如此也就造了所有話都由著夙心隨便說。
“夙心姐姐,我真不知道顧叔叔有什麼好的……看上去兇的一點都不會疼人,還沒我爹溫呢……怎麼會有這麼多人喜歡他……”讀完書,宋栓子開始拉著夙心閑聊。
“我姑姑如今還惦記著呢,之前都被顧叔叔趕出來了,現在瘋得更嚴重,整日在屋子里念叨著,爺爺他們真是心疼死了。”宋栓子嘆了口氣。
夙心聽到這話,也覺得可憐,但更理智些:“你姑姑過于執著了些。”
“也不全怪姑姑的……我聽到爹娘說話,說姑姑在十幾年前的時候,都被顧叔叔……親過也抱過了,是顧叔叔說要娶的,而且我爺爺當時以為他沒錢養姑姑,所以才會問他愿不愿意贅,他大可以說不愿就好,爺爺又不會著他……”
“明明是他,只聽了這一詞,便斷定了我們家看不起他,便不再聽任何解釋,立即轉頭娶別人了,而且,來我們家的時候他穿得破舊,瞧著就是沒銀子,可娶別人的時候辦得卻風,我爹說,他這是一開始便沒有真心實意求娶,若是真心,一進門便將自己有的攤了出來,何須如此算計人心……”
宋栓子人小,但這些事兒聽得多了,也都懂了。
尤其是姑姑半瘋,早就了全村的笑話,經常會有人提起,他想不懂這些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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