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後宋黎之才去了醫院，剛進小蘋果的病房，小蘋果就放下娃娃展開兩隻小藕臂讓抱抱。

陸明湛就跟在宋黎之的後，看出來那一刻宋黎之的一僵，但也只是不到一秒鐘的時間，就和藹親切的走到小蘋果的病床前，輕輕的將小小的摟在懷裏。

「我們果果要早點好起來奧。」宋黎之溫用心的著小蘋果的頭髮。

小蘋果卻很異常，一雙小藕臂的摟著宋黎之，一不，什麼話也不說。

宋黎之鬆開小蘋果，對溫的笑著，「是不是阿姨這兩天沒來看果果，果果生阿姨的氣了。」

小蘋果一雙清澈的眼睛看著宋黎之，搖頭，「不是。」說話的時候，孩子就要快哭了。

宋黎之說不出心裏的難，雖然已經知道，這個孩子不是和陸明湛，但還是心疼的很。

一直在病房裏照顧小蘋果的薛玉琴，剛才正好出去一趟，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宋黎之坐在床邊對小蘋果寵溺的一幕，同為人，那一刻不有心酸。

放開對宋黎之的見，四年前所做的事，讓已後悔莫及，但卻不敢在任何人面前，承認自己當年的錯誤，年紀越大，越擔心的是眾叛親離。

「媽。」陸明湛看到母親走進來，了一聲。

小蘋果看到過來，卻沒有任何的表，已經這樣了，宋黎之不是個孩子，不能像小蘋果那樣，心裏有事就擺在臉上。

輕聲打了個招呼，「伯母。」

薛玉琴面子上過不去，即使四年前發生的那些事，對宋黎之有愧疚，但大把年紀還是死撐面子。

面無表的冷聲說話，「既然什麼都知道了，還跑這裏來幹什麼？請你以後不要在過來了。」

薛玉琴的態度冷輕視，讓病房裏的氣氛更是凝重了很多，陸明湛剛要開口緩和母親和宋黎之之間的氣氛，果果的哭聲已經淹沒了一切。

「是壞人，一直都在說，阿姨不是果果的媽媽，我不要，我再也不喜歡了……」

果果哭的聲嘶力竭，哭聲在整個病房裏貫穿，宋黎之和陸明湛都愣在原地，看著病床上只有四歲的小丫頭。

剛才哭著說的什麼？也以為宋黎之是的媽媽。

可這個孩子，為什麼一直什麼都沒說？

「果果，你在說什麼呢？」宋黎之覺，這個時候最傷最讓人心疼，還是無辜的孩子。

陸明湛也沒想到小蘋果會說這些，他走過去，問小蘋果，「誰告訴你，是你的媽媽的？」他從來都沒說過，也沒有過任何的暗示。

小蘋果看到爸爸過來，兩隻小手的握小拳頭，「爸爸也是壞人，都怪爸爸，一定是爸爸對阿姨太壞了，阿姨才不要果果的，就因為爸爸欺負阿姨，果果才變了沒有媽媽的小孩。」

大人都聽不懂一個孩子的話了，在小蘋果這裏，到底是把宋黎之當阿姨還是媽媽啊？

薛玉琴是多明白一些的，前兩天從果果醒過來，就一直問，阿姨為什麼不來看？阿姨是不是果果的親生媽媽？

薛玉琴打斷小蘋果的無理取鬧，「果果，不準再鬧了，昨天和你說的才是真的。」

昨天已經很明確的告訴小蘋果，宋黎之不是的媽媽，可這孩子在聽到那麼說之後，就再也不肯和講話了。

小蘋果畢竟是個小孩子，小脾氣上來也不懂得尊重長輩，「不，是騙子，我很早以前就在爸爸的房間里看到過阿姨的照片，爸爸每次回家都拿著阿姨的照片發獃，阿姨就是果果的媽媽。」

孩子反駁大人的聲音越來越大，還生氣的大哭著，讓病房裏的人一時間都無言以對。

一個孩子的世界，只有是或者不是。

或許小小的，很早就已經認定，爸爸經常看的那張照片裏面的阿姨就是媽媽，其實在宋黎之第一次去見的時候，就知道，宋黎之是的媽媽。

「果果……」宋黎之把已經站在病床上的小蘋果抱在了懷裏，大人的事不該影響到孩子乾淨單純的心靈。

小蘋果一雙明亮清澈的眸子盯著宋黎之看，一秒鐘不到的時間，眸子裏的水就凝淚珠掉了出來。

宋黎之看了，心不由得一陣揪疼，不管這個孩子是不是的，今後，都是的，只因在這個孩子的心裏，是媽媽。

「媽媽，你為什麼不要果果了，是不是果果太調皮了，果果以後都好好聽話，媽媽別不要果果好不好？」

只有四歲的一個孩子，兩隻小手的抓著宋黎之的服，佈滿水的眸子裏是對宋黎之的依靠。

宋黎之只覺得嚨間如同被發脹的海綿哽在那裏，無限制的漲大，漲的吼間如同撕裂一般的疼。

溫心疼的幫小蘋果眼淚，點頭，「媽媽再也不離開果果了，是媽媽錯了……」

大人的心裏都很清楚，小蘋果不是宋黎之的孩子，可卻願意這麼做，不想去傷害一個孩子的心，薛玉琴想上前說話，卻被陸明湛制止了。

「媽，您也更恢復，在醫院裏守了兩天，這邊給我，您回去休息一下吧。」

薛玉琴怒瞪自己的兒子，他這是趕走吧，和兒子的關係，從四年前強行的拆開他和宋黎之的開始就在白熱化，後來因為孩子的事，更是幾乎關係張。

薛玉琴氣憤的離開，為母親對兒沒什麼恨，只是從一開始就不喜歡宋黎之，後來宋黎之竟然答應把孩子給他們陸家，還要了一百萬，就更不喜歡宋黎之，沒想到最後，自己的兒子還是只認準宋黎之一個人。

病房裏只剩下他們所謂的一家三口，果果像是走丟了好久的孩子，好不容易找到媽媽，一直在宋黎之的懷裏哭著說，媽媽一定不要再離開果果了。

宋黎之也哭的泣不聲，陸明湛知道，不是心疼果果，還心痛他們失去的應該和果果差不多大的兒，甚至還有兩個月前他著打掉的那個孩子。

即使最後那個孩子是在震災中離開了他們，他也知道，恨的是他，是他當時一直狠心的必須打掉那個孩子。

果果本來就剛輸完，在宋黎之的懷裏哭了好一會兒，畢竟是個孩子，哭著哭著就睡著了。

陸明湛怕宋黎之一直抱著會累，就對宋黎之說，「你放睡在床上吧。」

宋黎之是覺得這樣抱著，果果也會睡得不舒服，小心翼翼的果果放在床上，剛要直一下子，已經全都僵的麻了，手還沒離開果果的小子，就被果果的抱住了。

「媽媽，你別走。」

宋黎之輕輕的坐在床沿，溫的輕拍著半睡半醒的孩子，「睡吧，媽媽不走。」

小蘋果睡著后，病房裏很安靜，時而還能聽到果果因為哭泣的太厲害而泣的聲音。

宋黎之一雙憂傷的眸子一直都凝在小蘋果上，多麼希，這個孩子就是的孩子。

剛才小蘋果哭著喊媽媽，那是小蘋果第一次喊媽媽，也是第一次有一個孩子喊媽媽。

那一聲媽媽，讓宋黎之心尖最不容讓人的地方，彷彿被什麼鋒利的東西刺到一般，作痛。

「你沒有查過果果的親生父母是誰嗎？」宋黎之問一直站在窗邊，沉默的陸明湛。

陸明湛轉，回頭，看著已經比兩天前平靜很多的宋黎之，他當然查過，一直在查，可關於小蘋果的世一點兒發現都沒有。

「小蘋果是一個路上在花園裏撿到的，撿到後送進了醫院，一直無人來找孩子，院方準備送進孤兒院，之後，我們的兒……我媽就包養了果果。」

宋黎之看著睡中的孩子，那個曾經丟棄了孩子的媽媽，是不是也像過去四年一樣，一直生活在煎熬中，可那個媽媽比幸運，至的孩子，還活的好好的。

問陸明湛，「我們的兒，也小蘋果嗎？」

陸明湛點頭，「對。」這個名字是他們當初約定好的。

……

兩周后，果果出院，果果變得特別依賴宋黎之，非要跟著宋黎之回家，吵著鬧著要和媽媽住在一起。

最後大人們拿一個孩子沒有辦法，都只好妥協，但問題還是來了，畢竟果果是薛玉琴一手拉扯大的，和孩子的最深。

薛玉琴單獨找宋黎之談話，「你不是個孩子吧，你明知道果果不是你的孩子，你還把孩子留在你的邊，宋黎之，你幾個意思啊？」

宋黎之不卑不，「孩子依賴我，總不能委屈了孩子。」

薛玉琴嘲諷的嗤笑，「你覺得有資格在我面前展示你偉大的母嗎？就算果果是你的孩子，你也用一百萬賣掉了。」

宋黎之知道，薛玉琴一定會拿四年前的那件事說是，「我會把那一百萬還給你的，果果想要和誰在一起生活，就聽的選擇吧，畢竟我現在還是你兒子的妻子。」

宋黎之就想，如果還給薛玉琴一百萬，不，那怕是一千萬，的兒也回不來了吧。

走的人走了，活下來的人還要繼續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