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慈山就在襄城向西不到百里的地方。

林季帶著悟難一道出城，大概一個多時辰的功夫，兩人便已經來到了白慈山的山腳下。

道路的坦途已是盡頭，再向前便是林的鬱鬱蔥蔥。

這樣的地方，平日里本該是渺無人煙的。

但僅僅是站在山腳下，林季神識稍微探出，便已經察覺到了數十位在山中的修士。

不過這些修士大部分修為都不怎麼樣，以第一境第二境居多，不曾察覺到有別的第三境以上的修為。

收回神識，林季暗暗搖了搖頭。

終究是在監天司里廝混久了，眼也不知不覺的高了起來，總覺得自己這通慧境修士還是個不起眼的小人。

可是，世間一半以上的修士都被攔在了第三境開靈境之前，第四境已然可以稱得上是有本事的人了。

「我們進山去等？」林季看向悟難。

「嗯，墓就在半山腰上，咱們隨便找個不起眼的地方待著就行了。」悟難回應道。

來到這白慈山之後，興許是一路上也見到了不別的修士的緣故，悟難顯得有幾分小心翼翼的，似是膽怯了。

在林季看來，這小禿驢第三境的修為，在這眾多湊熱鬧的修士中分明是個高手，何至於這麼謹小慎微。

但他也懶得廢話，帶著悟難一道進了山中。

沿著上山的小徑走了不過幾里地，前方突然出現了一平坦的闊地。

就像是在白慈山的半山腰挖出來的平地一般，頗有幾分突兀。

平地上已經有上百位修士等候著，有三兩群的，也有形影單隻的，在這些修士的臉上，倒是見不到幾分張。

在平地的盡頭，連接著的是巖壁上的石門，約莫兩三米高，閉著。

有一個老頭正拿著陣盤在石門前面擺弄著什麼，而在他旁，沒有任何人敢去打擾。

「那應當就是陣道宗的高人了。」悟難說道。

林季的注意力卻放在了靠近石門的空曠平地。

「這幫人怎麼不去近候著？」

「那地方是留給太一門和三聖的，此番是這兩家門派領頭，他們若沒先進去，即便是大陣開了，旁人也不敢。」悟難解釋道。

「這麼霸道？」林季挑眉。

「本就該這麼霸道的。」悟難輕聲笑著。

林季帶著悟難在平地的偏僻找了個地方，兩人盤膝坐下，也學著旁人一般，靜靜的等候著。

很快的，天就暗了下來。

林間的蟲鳴鳥也愈發的令人煩躁。

這種無趣的枯等最是折磨人。

可就在林季安心修鍊的時候，他突然聽到了一陣『咕嚕嚕』的聲音。

他臉上帶著幾分怪異，看向悟難。

悟難低著頭，有些不好意思。

「施主，小僧先前說勉強果腹，並非虛言。」

「三碗米飯三盤菜半隻豬，就頂一個下午？」

林季上上下下打量著悟難，這小禿驢怎麼回事，飯桶嗎？

「小僧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容易。」

「你第三境的修為傍，怎麼會？」

「不知道，但著也沒什麼，除了胃裡有點難，其他的沒影響，有時候個十天半個月也沒事，但就是。」悟難解釋道。

對此，林季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興許這就是天賦異稟吧。

又過了片刻，悟難似是坐不住了。

他起就要往後面的林子里鑽。

「你做什麼去？」林季皺眉問道。

「去找點果子充。」

說話間的功夫，悟難的作變的輕盈無比，幾個墊步就鑽進了林之中，不見了蹤影。

林季也懶得管他，繼續在原地盤膝修鍊。

大概半個時辰左右，悟難就回來了，僧服的前兜的滿滿當當的。

「施主，吃不吃果子？」悟難從懷中取出一個渾圓通紅的果子，在上了，帶著幾分獻寶似的笑容，遞給林季。

林季有些奇怪的接過果子，這果子剛一手，他就發現不對勁了。

這果子中竟然有靈氣殘留，雖然認不出品種，但這分明是靈果。

「你哪找的果子？」林季連忙問道。

「好心人給的，施主別問了，趕吃掉。」悟難催促著，又兩口一個，將自己懷揣著的幾個果子統統塞進裡。

看到悟難這幅作態，林季約約間覺得有些不對勁。

但不對勁也不是果子的問題，靈果可不常見，遇上了沒理由不嘗嘗味道。

林季很快就將靈果吃了下去，味道醇厚甘甜，不似他吃過的任何一種水果，但卻別有一番風味。

「味道不錯。」

「是吧。」悟難帶著幾分得意，笑瞇了眼。

可就在這時，平地的另一邊，一道怒吼聲突然想起。

「老子帶來輔助修鍊的火蛇果呢？！」

只見一名穿著盔甲的壯漢，怒氣沖沖的起，嚴厲的懷疑目掃過周圍。

「誰特麼膽大包天，敢老子的東西？那火蛇果三年才結九枚，老子帶出來四枚是要輔助修鍊，突破第四境的！」

「不管是誰了，現在出來此事還能作罷，若是讓我查出來，不了一個你死我活！」

悟難津津有味的看著那壯漢四發怒，跟在他周圍的另外幾波修士起了衝突。

但很快，他又覺到旁有一怪異的目停留在自己上。

「施主，你看小僧做什麼？」

「那果子你說是好心人給的？」林季微微瞇眼。

「是啊，那大哥看起來慈眉善目的，可不就是好心人嗎？」悟難理所當然的說道。

他睜著明亮的大眼睛，無辜的看著林季。

林季又看了看那邊已經打起來的幾人。

那壯漢黑臉絡腮鬍，眼睛瞪的跟銅鈴似是，拿著大刀到砍。

這特麼慈眉善目？

「你剛剛離開，是去東西去了？」林季的語氣中帶上了幾分嚴厲。

「施主，你就說火蛇果香不香吧？」

林季怔了怔，下意識點頭。

「倒是香的，但...」

不等林季把話說完，悟難已經裂開了。

「施主也吃了，此事就別再提了。」

一時之間，林季竟然頗有幾分無言以對。

這算個什麼事。

他就老老實實呆著，也了盜竊的同犯了？

雖然那火蛇果味道的確不錯，擔點風險也不虧就是了...等等！

這不是虧不虧的問題！

林季微微瞇眼看向悟難。

這事他沒法追究，也沒必要追究。

但這小禿驢，果然不是什麼好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