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季隨手解開了小姐魂魄上的制。

那兩個月前才見過的鬼又一次出現在了林季面前。

“香囊我已經送回去了，你可以安心轉世了。”

“謝恩公。”小姐深施一禮，魂緩緩消散。

很顯然，很清楚外界發生了什麼事，因此什麼都沒有多問。

等到小姐的魂魄消散之後，林季頓時覺自己一輕鬆。

這是這樁因果了結的緣故。

但是這種輕鬆並未讓林季到愉悅。

雖然剛剛方雲山前前後後的話有不掩蓋的不詳之，但林季還是很明顯的聽出了方雲山的焦慮，以及如今監天司的麻煩。

或許監天司並不像眾人以為的那麼虛弱，連梁城鬼王圍城兩個月這種大事，都因為人手不夠而不得不放任。

但如今的監天司，況也絕對好不到哪去。

“國運到底是什麼...”林季皺著眉頭。

他約約能猜測到，這所謂的國運，便是大秦屹立至今的關鍵所在。

但是什麼，他又說不上來。

不過方雲山的話倒是的的確確給林季解開了不疑。

降魔杵會落在他手上，是因為他來歷清白，與宗門世家都沒有任何牽扯，而且上還有大氣運。

更重要的，是那位天機的推薦。

種種緣由相加，才讓林季這個名不見經不轉的小小捕頭，落了監天司高層的眼中。

而且林季也終於明白了之前自己的疑，為何這降魔杵與梁城鬼王的事，時間對不上。

因為從一開始，監天司只是想借他的氣運來藏降魔杵的下落。

後來白袍人謀劃上了鬼王，想要讓鬼王將梁州鬧得起來。

但被鬼王識破，還暗中跟監天司聯手，將計就計。

這才有了之後，行癡大師找上門來，說讓林季第四境之後，去鬼王城走一趟的事。

“原來這第四境，不僅僅是讓我有能力走到鬼王面前，也是給監天司拖延時間，讓他們趁著這段時間收拾那些四惹事的邪祟和心懷鬼胎之輩。”

“這是讓我當餌，引那白袍人上鉤？是了，在我這裡看來，是展大人讓我用降魔杵開路...可是在外人眼裡，卻是展大人幾次被鬼王退，但鬼王之事又不能不解決，因此不得不讓我這個手下的總捕去鬼王城和談。”

林季終於想明白了其中的邏輯。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在外人眼中，這降魔杵落在了林季手中，又被林季暗中藏，貪墨了下來。

直至他倒霉的被派往鬼王城去和談，才不得不拿出降魔杵這件寶。

可以解釋為保命，也可以解釋為投名狀。

至於為何林季這個小小的總捕，都能知道這降魔杵的來歷...

就像剛剛才聽說的那般。

林季幾乎可以想象的到，此番他回去再查監天司最近兩個月的消息，其中絕對有讓人暗中尋找降魔杵下落的命令。

甚至於還會明裡暗裡出降魔杵的來歷云云。

只有他這個愣頭青被蒙在鼓裡。

總而言之，只要‘合理’的讓降魔杵出現在鬼王城，就不怕那白袍人不上鉤。

而整件事唯一的紕，就出現在了那位天機道人上。

“平心道人嗎？天機又是怎麼回事。”林季輕嘆一聲。

此時事後諸葛亮，再看他與平心道人的三次相遇，哪能看不出端倪來。

第一次是在通天鎮，天機點出了前方鬼王因為死了兒子，所以才讓林季起了繞路的心思。

讓林季繞路是假，讓降魔杵遠離梁城才是真。

第二次是在青縣裡，那次天機就是擺出了一副算命的架勢。

結果被林季拉去吃飯，後面又經歷了梁腦袋的事，於是便不了了之。

再就是幾天前，天機道人去到他府上。

是給他算了一卦，還解開了降魔杵上的手段，讓降魔杵再次落有心人的視線之中。

“按照監天司的謀劃，降魔杵上的手段自始至終都不該被解開的。如果是由白袍人在鬼王城大殿中才發現，他未必會警惕到用傀儡現。”

一想到這裡，林季又聯想到他與平心道人在府上解卦時的談論。

“難怪當初他讓我隨波逐流，原來他本就是這麼做的。”

“明明幫監天司謀劃，可最後卻又主出手破壞謀劃。”

“兩不相幫？那他一開始為何又要摻和？”

林季想不明白，連天機這個名字他都只是剛剛聽說的。

“罷了，此事與我還太遠，不想這些了。”

遠林季已經能約約看到梁城，索摒棄心中的胡思想，加快了腳步。

...

天微微亮。

在京州與梁州的界，方雲山被一個白髮老人攔住了去路。

“高大人怎麼親自來迎？”方雲山有些意外。

但接著，他又意識到了什麼，下意識看向自己手中的降魔杵。

高群書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

“降魔杵帶回來了？”高群書隨口問道。

“是。”方雲山瞭然的輕笑了起來。

高群書也跟著笑了起來。

“覺如何？”

“意外。”

方雲山一邊說著，又隨手將降魔杵丟給了高群書。

“這東西燙手，難怪不讓我等保管，旁人如何謀劃我不管，反正我是都不願意再了。”

高群書臉上的笑容愈發的明顯了。

“就是怕壞了你的修為，我才親自來迎。”

“多謝。”方雲山躬行禮。

兩人一道朝著京城的方向走去。

原本方雲山已經打定主意不去多的，但此時此刻，他終究還是沒忍住。

“降魔杵怎麼會...”

“怎麼會是邪？”

方雲山點頭。

“大秦的龍脈，怎麼會用邪來鎮？”

“哈哈，何止這降魔杵，便是那鎮妖塔也...”

高群書頓住了，沒有說下去。

方雲山已經聽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

但也正因為如此，方雲山的臉上終於泛起了震驚之。

“國運堂堂正正，怎麼會...怎麼能用邪鎮？”

“本就是竊來的國運，又有何不可？”高群書輕笑著，說出來的話卻讓方雲山屏住了呼吸。

“秦家千年前本來也只是九州中的修鍊家族罷了，他們能得天下，別的家族為何不可？”

說到這裡，高群書深深的看了方雲山一眼。

“如今那些暗中之人，說不得就有當年秦家的苦主呢！”